第4章 替嫁

看着下手收拾，二夫人喝了口茶水，轻声说道，这话倒是让人疑惑了，宴容芝眉头一皱摇了摇头，

“不知娘指的是什么事？”

“罢了，不说也罢，也只不过是小事，过后你就懂了。”

“嗯。”

宴容芝整理着自己的衣裙，用饭后，看起来兴致缺缺，外边天还大亮，她倒是已经有了困意，二夫人房里的香薰，闻着有些催眠，听嬷嬷说，她晚上睡不着，只能点这熏来助眠。

“嬷嬷说您最近睡得不安稳，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转头轻声询问着，宴容芝都声音有些像是清风浮过水面，飘飘忽忽，轻得像羽毛吹过心上。

“老毛病，无需担心，既然已经用过饭，就回去吧，我也该歇息了。”

“好，您休息，我先走了。”

像是如负重释了一般，在二夫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吐了一口气。

提着自己的裙摆出了别院的门，这会儿巧儿已经在自己院里了，她也难得清闲，走得慢了一些，宴府说大不大，但也说小不小，丫头下人上上下下也百来个，光老爷和大夫人院里的，就二三十人了。

踩着碎步慢悠悠的恍回去，偶尔碰到来去匆匆的丫头下人，宴容芝也只是浅浅的应两句，好似在大厅的事和自己无关，也确实是无关自己。

夜色浓郁，院里灯火通明，大老远就看到巧儿站在门口，这姑娘心直口快，时常担心自己被宴容芝欺负，等她及笄后就给她找户好人家，安安稳稳的过好日子。

“小姐，你可回来了，太阳下山了，该转凉了。”

巧儿赶紧出门迎迎她，其实倒没有担心天气转凉的事，只是担心回来路上碰到三小姐，就麻烦了。

“这才什么时辰呀，赶紧回屋吧，我想沐浴了，今天着实有些累了。”

“好。”

次日，宴容芝拨开窗幔，外边天才悠悠转亮，她对时辰心里没底，自然也估不出来什么时间，索性又把床幔放下，往里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偶尔听到院里丫头嬷嬷们忙碌的声音。

动也不愿意动了，纤细的手放在被子上，倒是有点冷，昨夜点的香薰，到今早儿也已经燃完，屋里那香味还未散去，本没有什么睡意，躺着也只是懒得动罢了。

好在府中没有家规要每日请安，倒也落了个清净，好不容易挣扎了起来，宴容芝披了件披风到门口喊了声巧儿。

这姑娘来得也快，伺候她穿戴整齐，交领鹅黄色衣裙，领口是金色绣的梅花图案，纹理清晰，上衣是白色纱制短衣，下身着着浅灰色绣花半身短裙，头发别着垂珠发簪，耳上自然也是垂长红豆耳饰，穿戴整齐后，到客厅用早膳。

宴容芝唯一觉得安慰的地方，就在于可以在自己院里用饭，也不至于坐立难安的跟着一大家人食不言寝不语的，自己心里也有疙瘩。

“小姐，你可知道这天还未亮，白府的聘礼已经排在府邸门口了，那阵势我听嬷嬷说，她这辈子都没见过。”

巧儿还在想，这大概什么阵势呢，白府她虽然不知道家底到底有多殷实，只不过这想必一定是大户人家，昨天陈媒婆帮白府说媒的事，早就传开了，只不过大家都不敢在明面说，自然都想抱住脑袋。

“这么快？”

宴容芝也没想过，陈媒婆说的事既然是真的，顿时觉得口中的东西味如嚼蜡，勉勉强强吃了两口，就让嬷嬷把东西撤下去，小口喝了两口茶，去房里绣手帕去了。

昨天早晨草草绣了两针就忙其他事情去了，这会儿倒是无所事事就打发打发时间。

巧儿从窗口看了一眼，又跑到厨房跟厨房的小厮丫头说会闲话，小厮信息可灵通，一会儿府上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巧儿都能知道。

“我可听说，昨夜三小姐哭了一夜，差点把西苑都给砸了，丫头们都劝不住。”

小厮看了四周没有人，轻声说了两句，府上的事，细细说来也是挺消磨时间的。

“啊，三小姐果真这样？”

“我也是听说的。不过看起来倒是八九不离十了，夜里碰到她从老爷那院里出来，脸色就不太好，还好我机灵，问好了赶紧就退下了，不然又该拿我出气了。”

几人都不约而同的点头，三小姐他们可伺候不了，西苑的丫头回回都苦不堪言，不过自然也是会有狗仗人势的几个厉害角色。

“行了，要有什么事晚点我再来听听，二小姐一人在房里做女红，要是找不到我就麻烦了，对了，蜜饯果子还有吗？”

“有，我给你拿。”

小厮站起来拿了盘蜜饯，巧儿高高兴兴回房里去了，好在宴容芝正入神呢，她倒是松了一口气。

轻手轻脚把蜜饯放桌上，昨儿个的那一盘蜜饯宴容芝已经叫下人拿出去分了，她倒是不喜这些东西儿。

“巧儿！”

“小姐，怎么了？”

“你到哪里去了，一大早就不见人。”

她话是这么说，眼睛倒是一抬不抬，巧儿有些心虚，小心翼翼的摸着自己的衣角，语气也不由得弱了些，

“去厨房拿了些蜜饯果儿，就在那里闲聊了一会儿。”

“哦？茉莉花茶凉了，帮我换一杯来。”

“好的小姐。”

好在宴容芝不追究，巧儿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转身换茶，她那点小心思，宴容芝都看在眼里，只不过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虽没出去，但也知道这姑娘爱和小厮们聊闲话，有事没事也会在自己耳根前说两句，她也倒是知道了府里的一些事儿。

“小姐，茶来了，您赶紧喝吧，不然又该凉了。”

“知道了，放那吧，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

“呦，我出去走走，眼睛都给累坏。”

“小姐，我们还是在自己院里走走吧，别出去了。”

“怎么了？”

刚放下针线的宴容芝有些疑惑。

巧儿有些吞吞吐吐，倒是让她有些疑惑，越过桌子，将茶杯缓缓拿起来，轻抿一口，茉莉的清香在口中洋溢，有些喜欢这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