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谨小慎微

萧瑞景虽是心急，但是此时却也不得不是默默地在心底叹出一口气，“看来也只能是这样了。”

萧瑞景和觅书双两个人本来都没打算是从周轻则家中的下人中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毕竟这周轻则一看就是个谨小慎微的人，虽是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他在这个关口上在家中喝的酩酊大醉。但是他又不可能是因为喝醉了酒，就把自己一直隐藏起来的秘密给说出来。

所以觅书双同萧瑞景做这件事时，最开始也仅仅是抱着不要错过一丝一毫的线索的心情罢了。结果没有想到，这还真的是被他们两个人查出一个惊天大料来。

觅书双同萧瑞景两人坐在正堂上，看着那个被笑笑搀扶进来的老妪。

老妪的腿脚似乎是不太灵便，虽是有笑笑在一旁细心地将人扶住，但这一段短短的路依旧是让她走得颤颤巍巍的。

她想要对觅书双同萧瑞景两人行礼，却是及时被萧瑞景叫住了，而觅书双则站起来，亲自拿一个矮凳，放在了老妪的身前。

“老人家，坐吧。”觅书双轻声说道。

“多谢这位小姐，多谢这位大人。”老妪的声音苍老、干涩，她有些局促地抿了抿自己已经干燥到起皮的嘴唇低声说道：“老奴不敢欺瞒两位大人，老奴曾是周轻则的结发妻子。”

觅书双同萧瑞景听到这话的时候，俱是一惊。眼前的老妪一头银发杂乱地束在脑后，手上、面上斑纹丛生，松弛的皮肤堆积出一层又一层的褶皱，再加上那佝偻着的脊背，和不甚灵活的腿脚，看上却至少是有七八十岁的模样了。

那周轻则今年才五十四岁，便是结发妻子也应该是和他年岁相仿才是，怎么会看上去大了这么多。

老妪没有抬头，却好像已经是感受到了觅书双同萧瑞景两个人眼中的惊讶。她伸出枯瘦的手，理了理自己鬓角的乱发，低声说道：“大人，老奴今年不过五十有二，只是十来年难熬的日子，让老奴老得越发得快了些。”

“你可有凭证能证明你的身份吗？”李啸叶开口问道。他们现在可不能轻信任何一个人的说辞。

老妪低头摩挲了一下自己干燥的手指，低声说道：“有。老奴嫁与周轻则的时候，曾经互许过定情之物，是一块鸳鸯玉佩。如今老奴的手里还留着半块，另外的半块则留在周轻则那里。他对外谎称，老奴是在老家为他操持家中的各项事宜，为了防止这个谎言被旁人戳破，所以他也是日日带着这半块鸳鸯玉佩，就放在他的荷包中。”

说完，老妪将自己的那半块鸳鸯玉佩拿了出来，放在了笑笑的手上。笑笑转手就是将那半块玉佩交 不过即便是已经对老妪的话信上了七八分，觅书双依旧是让笑笑去把周轻则的那半块玉佩取过来。

笑笑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不多时就将那半块玉佩带了回来。觅书双将两块玉佩拼在了一处，果然是变成了一块完整的玉佩。只不过老妪的那半块玉佩边缘早已是因为反复的摩挲而变得圆润了起来，倒是周轻则那块没有丝毫的改变。

在看到两块玉佩合二为一之后，老妪抬起头来，面上无甚表情地说道：“我的身份已经可以证明，不知两位大人能否相信我？”

“这是自然，只是我们尚且不知，您为什么会落得今日这般落魄的地步。听笑笑说，您现在是在府中的后厨里做工？”觅书双将两块玉佩放在桌子上后，轻声问道。

“这位小姐是想要问，周轻则为什么要将我害成这个样子吧？”老妪似是自嘲地笑了一下，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诡异的笑容，“这是因为我知道了他的秘密啊。他原本是想要杀了我的，因为这样他的秘密才能不会再被更多的人知道。”

“那为什么你还活着？”萧瑞景插言问道，“周轻则想要一个妇人死，尤其是自己的夫人死的话，随随便便找个理由让你病逝了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谎称，你在老家为他操持。后者可比前者更容易被人戳穿，周轻则没必要去选择一个给自己留下麻烦的法子。”

老妪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看向了萧瑞景，“大人说的是，周轻则想要我死太容易了，但是他身边的那个大人说，我得留下来，所以老奴我也就活了下来了。”

老妪环顾了四周一圈，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后，又是将视线重新收了回来。她伸出手指指着萧瑞景的位置说：“大约是有十年了吧。周轻则突然说是家里要来贵客了，让我急急忙忙地备下了一大桌子的酒菜。等老奴我到这里的时候，便看到了那位大人，他就坐在大人现在坐的这个位置上。”

老妪的眼睛眯了眯，像是在回忆过往一般，“对了，那时的大人也和您的年岁差不多呢。那天，我将酒菜备好后，便离开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老奴开始发现，老奴的夫君开始变得一日更比一日年轻了。甚至两个月后，我们两个站在一起时，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我们两个人是母子。”

“从那时起，老奴明白，这是出了大事情了。但是就在那个时候，周轻则突然接到了调令，他要来柳城了。走之前，他想要杀了老奴，但却被那位大人拦了下来。那位大人说：‘周轻则，我手上得有你的一个把柄。’”

“老奴是活下来了，可这么些年来却是过得生不如死。”老妪的眼角微微沾湿，似是难过至极，不过很快她便将这股难过的情绪压了下去，继续说道：“老奴这辈子也就只能是这个样子，没有什么别的念头了。现在老奴只想那个周轻则能得到应有的报应，只有这样老奴死了后，才能心安的将眼睛合上。”

对于老妪口中诉说的事情，觅书双同萧瑞景两人既是举得惊讶，但又觉得这也算是在他们的预计之中。像是周轻则那样的人，做出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