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又见家乡人

上回提到素英回到湖南的娘家，继父以当地接客的最高迎接仪式接待她。让素英大为感动。

为给素英接风洗尘，当日继父便在家摆了三桌宴席，请的来客除了继父自己这边的至亲外，还特意请来了素英生父的亲哥哥，也就是素英的大伯。湖南这边的宴席跟福建的宴席有些不一样，他们用的是“八仙桌”，八人为一桌，凳子用的是长条凳，这种凳子长长的，窄窄的，可坐2-3人。

宴席上的菜甚是丰盛，请了村里的厨师来帮忙烧，有红烧肉，炒老腊肉，香肠，卤猪头肉，红烧肘子，红烧鸡鸭等等，加上一些青菜，每桌也有十来个菜。湖南的菜属于湘菜，偏辣，宴席上除了有一道青菜豆腐汤，其余的菜董英和董文小，还不能吃太辣，丽芳知道后，特意去厨房单独给两个孩子炖了一碗蛋羹。

同父异母的那四个妹妹，见素英回来，姐妹之间虽隔了有十来年未见，但彼此也不显生疏，两个大妹虽已成家，但也都携老公孩子一起来了。后面的两个小妹，大的在家务农。最小的在上学。素英三个孩子嘴甜，见五个小姨，倒也不害生，大姨、二姨、小姨的叫，哄得素英四个妹妹个个都欢喜得不得了，自然三个孩子就不用素英操心带了，几个妹妹把三个孩子安排得妥妥帖帖。三个弟弟，除了大弟雷子陪同母亲到素英家，素英自然见过，另两个还没成家的弟弟，隔了这么多年再见姐姐，倒还显得有一种初见生人的那股羞涩感来。见到董政，他们也是祛袪地轻着声音叫：“姐夫”。这两个弟弟许是年龄小，加之在家务农，没见啥世面，所以依然保持着传统的农村人那种淳朴厚实的品德，这倒让董政对他们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

晚上，待大家都上了酒桌，酒过三巡后，历来滴酒不沾的素英今日也端起了酒杯，要同董政一起敬二老跟在桌的各位长辈。

在给继父敬酒的时候，素英有些拘谨，继父见她夫妻二人过来敬酒，忙站起身来说道：“闺女啊，咱们这边农历28有过小年的习惯，难得今天一家人都聚到了一起，咱们就当提前一天大伙儿先一起过个团团圆圆、快快乐乐的小年，你们说好不好。”

在场的所有人都齐声应着“好”。继父的这番话，让素英心里松了很多，在继父面前也渐渐不拘谨了，倒激动起来，举起酒杯一口气连着敬了继父三杯米酒，这出其不意的行为，让在旁的董政都意想不到，素英的母亲在旁见状担忧地说道：“素英啊，你平常都不喝酒的，不可多喝啊。”

继父却是被素英哄得高兴起来，哈哈大笑地说道：“闺女，叔今天开心啊，你一会儿再去敬一下那些来迎你的叔叔伯伯们，你回家了，是高兴的事，难得多喝两杯酒没事，咱们开心就好。再说我又多了一个女婿，听雷子说女婿还是读书人，在咱们家目前来看还算是第一个高材生，叔打心里高兴啊。”

被岳父的情绪所感染，一向斯文话少的董政，也开始慢慢融入其中，素英后面由开水替代了酒，董政则是用湖南当地农人自酿的土家白酒来敬大家，夫妻二人等三桌一圈一圈的敬下来，董政已经有些不胜酒力，雷子见着，忙过来帮着董政解围。

“叔伯，我姐夫后面的酒让我来替他，他酒量浅，又是初到，还望你们海涵。我先干为敬。”雷子温和地对大家说道。

董政即刻向小舅子投来感激的目光，再没人来救场，他真的要撑不住了，连同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此刻说话，舌头都好似打了结一样，半天掰不开，初次来到岳父家，且是第一天，万万不可让自己出洋相，要不将来真没脸见人了，许不定岳父都怕是都会对他改变初衷。董政一直在心里自我点醒自己。想来雷子是真心疼这个姐夫的。就连在旁的素英当时都替董政捏了一把汗，见弟弟来帮忙解围，她紧着的心才逐渐放松了下来。

“叔公、叔伯，小婿酒量有限，在你们面前献丑了。”董政双手抱拳向着众人说道。

桌上的叔伯们也知董政今日才刚初到，舟车劳顿，一路也辛苦，便也没去为难董政。倒是雷子跟长辈们举了杯后，开始喝得有些兴起。

雷子性格稳重，跟叔伯敬完一轮，还不忘给那些婶子们也各一一敬上，这边敬着酒另一边还不失礼地说道：“各位老者，你们慢慢吃，今日我家姐回家，我也是高兴，多喝了几杯酒，如有说错话的地方，还请各位老者不要见怪哈。”

一位年长的老者，正是素英的大伯，甚是中意雷子，见着雷子在向众人敬酒，忙招手对雷子说道：“雷子啊，你这个做弟弟的，靠得住，今日你姐回家，你凡事都为她想着周全，这个我当长辈的得夸一下你。”

“大伯伯，您过奖了，这是托你们长辈的福。”雷子谦虚地答道。

这个被称为“大伯伯”的老者，走到雷子跟前，拍了拍雷子的肩膀，继又转身对对在雷子旁边的素英说道：“素英啊，以前的事情，你不要怪你二叔，哎，他也是为生活所迫，一时蒙蔽了心，我听雷子说，咱们家女婿是个读书人，且还写得一手好字，伯伯听了，心头总算安心了，如今亲眼看到侄女婿，果然长得斯斯文文，且一表人才，伯伯放心啦。”

“伯伯，这么多年未曾见到您，今日您能亲自来迎我，说明伯伯看重我素英，这是我的福气，您侄女婿他是个老实的读书人，生性腼腆，且酒量浅，他第一次见到您，虽说他如今已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但也是挺紧张的......”素英温和地跟二伯说着。

“素英，侄女婿什么称呼啊......”大伯问道。

“伯，他姓董，名叫政，我把他叫过来，叫他跟您一起唠嗑一下。”素英礼貌地说道。

这边董政正端着酒杯在与岳父这边的一个叔伯说着话，见素英在隔壁那一桌唤着自己，忙歉意向身边的叔伯敬了一杯酒，方才向素英走过去。

“董政啊，”二伯和蔼地看着董政说道：“董政，名字好啊，一看就是读书人取的名，贤志婿啊，伯伯是大字不识几个的种田人，说话粗，你莫见怪，今日见你跟我侄女一同回家，我开心啊。按理说你们回来了也该要回家去给素英的父亲上上坟，祭拜一下。至于我那小的兄弟，你们也莫怪他，就当看在我们的面子上，也去祭拜一下，跟他说一下素英回家了，他为这事后来也一直在自责，那年走的时候还在你岳母面前忏悔，这事想来他也是走得不安心啊。”伯伯说着还流起了眼泪，素英在旁受其感染，

哽咽地说道：“伯，您老放心，待我这边忙好，到时会带上我的夫君和孩子去祭拜我的父亲，在顺便去看看您和伯母，对了，什么没见伯母呢？”

素英的生父家和继父家是同一个村庄，只是一个叫“上界”组，一个叫“下界”组，两组相距不到三公里​。

此时，素英才注意到年长的大伯今日是他一个人过来，前前后后并没有见着伯母​。

那么伯母因何没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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