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如此，而已

沈君的房间比尚筱筱的要略小一点，因为并不是靠窗向阳的地方，但对单人居住的他来说倒也是绰绰有余的了。

至于他的东西，除了原本这里就有了被褥陈礼早就帮他清理好了，其他还都放在他的行李箱和背包里了。

不过男人的东西通常都是比较简洁的，一张被单，一套被子和几件随身的衣服，鞋子以及一些生活的必需品之外，就没什么了。

所以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沈君便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且整理干净了，拿了一套睡衣便走进了浴室里准备洗澡，结果进去后却发现里面的架子上，似乎还放着的女性的衣服。

他不由得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如今他是和尚筱筱住在一个套间的，自然是公用一个卫生间，而看这样子，尚筱筱也没有习惯过来，衣服什么还未清理直接放在了上面。

正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些送过去的时候，门外便想起了敲门声，他下意识的微微一笑，打开了门，只见尚筱筱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的看着自己。

“衣服。”她的声音还是很平静，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丝闪避的意味，让沈君不觉嘴角微微上扬，半响后才笑着点了点头，侧过身让她走了进来。

尚筱筱加快脚步拿了衣服后就急忙转身而去了，沈君望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后，才回到浴室洗了一个澡，回到了房间里。

舒适的躺在的宽软的床上，他只觉得自己的精神都得到了很多的缓和。不得不说今天一天的奔波还是比较累的，尤其是一边要推测凶手的下一步路线和去向，一边来定向追踪，着实有些疲惫。

但他的本职其实也是警察，对调查案件这种奔波生活还是比较习惯。

只是他并不隶属于江城，也就是说他并不是在自己的地盘活动，很多时候需要出面的话，最好还是让陈礼和冯莉莉出来，这样也方便自己上司和江城这边总指挥之间的工作协调。

而他这一次之所以来到江城，就是为了调查和三年前相同的一次案件。当初只是成员之一的他自然是认识在那一次事件后被重点保护起来的尚筱筱，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次回到江城，再一次面对的人还是她。

正当躺在床上有些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他愣了一下，这个时间点会来找自己应该是陈礼，但这个敲门的节奏却又像极了尚筱筱的风格。

打开门一看，果然是尚筱筱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看着他开了门也说话，直接等到他主动让开一个身位让他进去，她才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声，“谢谢。”

沈君微微一笑，关上门后看着她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好像找我有事？”

“是，”尚筱筱也不拐弯抹角，看着他开门见山的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沈君轻轻点了点头，“问吧。”

“你是什么人？”尚筱筱看着他，眼神很直接而且坚定。

沈君轻叹了一声有些无奈的道，“你觉得呢？”

尚筱筱微眯了一下眼睛，沉声的道，“我知道你和三年前调查江城那件案子的人是一伙的，但我想知道的是，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身份，为何你能说服李局长让你来引导这次专案组？”

“这个，”沈君有些无奈的摸了摸脑袋，道，“大概是他觉得我这几年工作做得还不错，又是上一次调查过的人，所以就让我来协助吧。”

尚筱筱眼神微微下沉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但不用说什么沈君都知道她并不相信自己所说的。

当下他也只能是道，“不管我还有什么其他的身份，这个都和案子无关，我希望做的事情，就是调查事情的真相，还给所有受伤害和受威胁的人一个公道和安全，这就是我的职责，也是我想做的事情。如此，而已。”

尚筱筱沉默的看着他，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顺势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片刻后才开口，“你之前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都发现过什么？”

“当初我不是案子的负责人，知道的不多，”沈君淡淡的说道，“我只知道江城心理研究协会做了一个实验，但具体的细节和后来的结果，我都只是道听途说了一点。紧接着就发生了一些案件，类似于现在这样的。但后来因为线索不足而不了了之。”

尚筱筱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但却并不再追问什么，她知道有些事情，沈君应该还是在隐瞒自己的，但她却能够相信此人是真心想破案的，那就够了。

“既然你知道三年前的事情，那你觉得这次是不是和上次作案的团伙属于同一类。”尚筱筱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后吸了一口，吐出烟圈后才淡淡的说道。

“当然是一伙的，”沈君十分肯定的说道，“不管是作案的手法和方式都是一样，但是我们却不知道，这样的神秘组织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忽然间，尚筱筱冷不丁的开口说道。

“什么？”沈君顿时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却愣了好久都说不出下一句话。

“我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尚筱筱转过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的笑意，让一张本身就十分精致的脸变得格外的动人。

沈君顿了少许，才轻声的问道，“为什么？”

“你知道我是怎么做到让陈岚说出赵亮他们怎么也套不出来的线索，又是怎么在茜茜濒临离去之前，找到凶手相关线索的吗？”尚筱筱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看着窗外的茫茫夜色轻声的说道。

沈君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是因为三年前的那场实验吗？”

“对，”尚筱筱浅笑着道，“所有人都以为三年前的那场实验失败了，但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你就是成功的那个。”沈君没有用疑问的语气，像是在陈述着一个简单的事实一样，平静的说道。

“是，我是当年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也是唯一一个成功的。尚筱筱的眼神带着几分复杂的意味，看着夜色喃喃的说道，“所以我藏了三年，或者说是被警察保护了三年。直到这一次同样的事情发生，我才知道，那些人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

“所以你才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沈君看着她问道。

尚筱筱点了点头，“我猜，他们在背地里已经用一批人做了三年前的那场实验，但可能没有完全的成功。找到我，才能找到打开精神世界大门的正确通道。”

“这就是你为什么要调查近三年来江城里患精神病的人的原因？”沈君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有些苍白的侧脸，沉声的道，“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

尚筱筱默然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漆黑的夜空静静的发呆，好久后她才轻声的说了一句，“早点休息。”随后便轻轻的走了出去。

沈君心里有些复杂的望着她离开后，也只能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关灯睡觉了。

凌晨四点，陈礼正在睡梦中的时候，手机忽然震动加响铃的在他的枕头边上跳动起来，陈礼骤然一惊的从床上弹了起来，愣了几秒钟后连忙抓起手机一看，是他手下的队员来电，立马接通。

随后对面传来有些急促的声音，“头儿，嫌疑人好像现身了，他家里面的灯已经亮了！”

“灯亮了？”陈礼眉头一皱，这么明目张胆的吗？难道聂龙不知道肯定是要避开这种危险系数极高的地方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还是说因为是大半夜，所以他有恃无恐？或者说这就是一个陷阱呢？

一时间，陈礼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对面电话里的声音继续道，“是的，但是很微弱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

“你们是看着他进去的吗？”陈礼想了想，问道。

对面的犹豫了少许，有些尴尬的说道，“我也没注意，一是天色太黑了，我又不能你开着灯看，只能借着这边的路灯猜是什么人，二是，是我前面也打了个盹，换班小杨因为发烧了，所以我在替他值守……”

“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陈礼肩眉一皱，声音顿时有些严厉的道，虽然他能理解队员之间这种互相换班的情况，但既然是当值那就要做好自己的工作任务，尤其是他们警察这一行，一个小小的细节很有可能就是案子的关键。

“等我过去后再收拾你！”陈礼交代了一句，“把人给我看紧了！我马上就过来，有任何情况直接和我通报。”

说着他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摸了一下放在身上睡觉也不离身的枪就准备出门，结果才走到客厅就看见了沈君，对此他并不意外，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尚筱筱居然也在。

“你怎么没睡觉？”陈礼愣了下，看着她问道。

“睡了，醒了。”尚筱筱用最简单的话解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