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调查

见大娘的神色有些慌乱，看着沈君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紧张时，尚筱筱半蹲下来在她旁边微笑着道，“大娘您不要紧张，我们就是来做个调查而已。

您只要说一些你知道的信息就可以了。比如的您上次看见他具体是什么时候，中奖的信息又是什么，你们有没有说过什么，您还记得吗？”

大娘的神色稍加缓和，不过因为她问的问题太多，一时半会儿不知道从哪里回答，只能有些干笑着道，“具体是啥时候我也不太记得了，好像有半个多月了，那天是傍晚的时间，他就一个人忽然回来了，嘴里念叨着什么中奖的事情。

你知道这孩子平时不怎么说话的，性格比较孤僻，虽然住在这一块但从来也不跟我们打招呼的，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其他的了。”

“那您知道他不住这里的时候，都在什么地方吗？或者平时和什么人有联系之类的。”尚筱筱蹲在地上继续轻声的问道。

大娘想了想，看着尚筱筱的温和的脸色也有些为难的道，“这个我的确不太清楚，这孩子常常神出鬼没的，没人跟他打交道。至于平时和什么人有什么联系，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尚筱筱微微点头，笑着道，“好，那您如果想起来什么东西的话，就打这个电话来和我联系好吗？”说着，她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留给了大娘。

“好。”大娘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了。

尚筱筱也站了起来，看着沈君有些暗沉的脸色轻轻的摇了摇头，两人这才打了声招呼后离开了。陈礼和另外一个人也在对面打探了一些消息，随后四人又聚集在了一起。

“好像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陈礼微皱着眉头，看着另外一名警官记录下来的重要信息，叹了一声道，“你们呢？”

“也没什么线索。”沈君靠在椅背上，声音沉稳的说道，但眼神却看着尚筱筱微微皱起的眉头，有些疑惑。

当周围都安静下来，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时，尚筱筱才淡淡的说了一句，“也不是没有线索的。”

沈君和陈礼的眼神都在一瞬间亮了起来，看着尚筱筱有些惊讶和兴奋，“你问出什么了吗？”陈礼率先说道。

沈君则是沉默的思考着大娘先前说的那段话，难道自己遗漏掉了什么地方，她却早已经分析出来了？

“中奖。”尚筱筱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听得陈礼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中奖？”

“不知道，”尚筱筱很平静的摇了摇头，“但，这可能是个突破口。”

“额，”陈礼和另外一名警官都有些语噎，不太理解她有些跳跃性的思维，但沈君却是沉默着没有说话，直觉告诉他尚筱筱的话不是无道理的。很多案件都要从非常不起眼的细节入手，才能顺藤摸瓜的找到关键信息。

“陈队，我们不要进去看看吗？”另外一名警官见没有说话了，当下看着陈礼说道。

陈礼微微皱眉，道，“现在还没有搜捕令下来，我们是没有权利直接闯入民宅的。不过，”他的目光投向了沈君，“我觉得这件事可以申请一下，毕竟说不定哪天他就回来露头了呢？”

沈君微微颔首，“派你部下的人把这里监视起来吧，尤其是晚上的时间，我猜聂龙很有可能回来过，只是躲避掉了周围人的视线。”

“好的。”陈礼认真的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的收队了？”

“嗯。”沈君点了点头，而当周深正准备发动车辆的时候，尚筱筱忽然开口说道，“等等！”声音里带着几分急促和凌厉，听得沈君和陈礼顿然一醒。

“怎么了？”陈礼立马回过头来询问，而沈君则是朝着尚筱筱看着方向而去，只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发现。

尚筱筱微皱了下眉头，她也有些恍惚了，刚才分明看到一个有些诡异的身影迅速的从眼前掠过，但等她定睛一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

自从上次和茜茜共情了之后，她一直都有一些后遗症，有的时候睡梦中都在感觉自己像是被凌迟，当她惊醒之后好久，都无法回过神来，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还活着。从专业的角度上来解释，这就是精神和身体出现了分离的效应。

“没什么，”最终，尚筱筱只是看着窗外沉默了片刻，才淡淡的说了一句。

陈礼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她，叹了一声让周深发动了车辆。沈君望着尚筱筱有些苍白的脸色，微皱了一下眉头，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下意识的往她这边靠了靠。

几人回到警局后，出去孤儿院和精神病院调查的队员还没有回来，陈礼和沈君就坐在档案室里一边翻看着从精神病院你调来的档案信息，一边等待着。尚筱筱则是站在窗口边上，望着外面有些阴沉的天空发呆。

沈君从椅子上站起来，用杯子接了一杯热水递给她，轻声的询问道，“还好吧？”

尚筱筱点了点头，接过了水但却没有说话。

“以后，不要那么冒险了。”沈君靠在窗上，和她面向站立，眼神微微凝视的看着她的侧脸，陡然间说道。

尚筱筱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抬起眼睛看了一下他，对上那双宛若黑夜星辰般的眼神后，沉默了少许才淡淡的点了点头。她不太习惯被人关心，但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却并不是那种让她抗拒的感觉。

随后两人沉默了，不一会儿也响起了敲门上，是去精神病院调查的队员带着资料回来了，还有当初聂龙的主治医生也一道过来了，这是沈君特意交代的。

“头儿，这是收集的资料，还有这位，是当初聂龙的主治医生，张青大夫。”警员看着陈礼递上一份资料，一边介绍着旁边那位长相格外清秀的女医生说道。

“你好，刘大夫，我叫陈礼，麻烦你了。”陈礼很礼貌的敬了个礼，说道。

“不要紧，”张青微笑着摇了摇头，温婉的样子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亲和力。

“我们需要做一些信息调查，可能会耽误你一些时间，但请你务必如实相告。”陈礼一边招呼她坐在自己对面，一边认真的说道。

“好的。”张青也很严肃的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自己曾经的病人犯了什么事情，秉承着医者仁心的原则，自然不会放过任意伤害无辜人的凶手。

“聂龙是半年前入住精神病院的，当初的治疗医生就是你吗？”陈礼声音尽量低沉温和的说道，旁边做笔录的队员很快速的记录着信息。

“是。”张青点了点头道。

“他刚入院的情况，你还记得吗？”陈礼继续问道。

张青想了想，道，“他当初过来的时候，情况不是很严重。只是精神方面受了一些刺激，看上去是初次犯病。后来治疗了一段时间，就出院了。”

“那在住院的期间，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陈礼追问道。

张青思考了少许后，道，“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只是他和一般的精神病人不太一样，显得更像正常人一点，只是不太说话，和其他病人也没有发生过争执。”

“他平时的性格是什么样你了解吗？”陈礼微皱了下眉头，继续问道。感觉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有效线索。

“他比较沉默，很少说话，不太和人交流，也很少笑，”张青微微沉凝的道，“不过是个很细心的人。”

“很细心的人？”陈礼微微皱眉，接着问道，“那他性格属于爆发型的吗？就是有的时候会有些暴力倾向之类的。”

“这个，”张青低头想了想，很认真的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陈礼有些惊讶，下意识的看向了尚筱筱，从她刻画的聂龙的形象来看，应该是个有些病态的暴力狂才对，为什么在张青的眼里，却不是这样的呢？

“对，他一直都很冷静，话不多，很多时候都很安静，即便有的时候遇到一些争吵的事情，他也从不都说话，只是默默的做自己的事情。”张青很正色的道，“除了没有太多表情之外，他的一切都听像正常人的。所以只住了几个月，他就出去了。”

“会不会是伪装的？”沈君从一边走过来，看着张青问道。

张青微微一愣，不知道这个忽然开口的人是谁，下意识的看向了陈礼，陈礼解释道，“这位是沈先生，是负责调查这次案件的人。”

张青这才点了点头，道，“应该不是伪装。很多时候看眼神是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理的，至少在那个时候，聂龙的性情是没有暴力倾向的。”说着她的表情出现了些许叹息，“当看到他杀人的消息后，我也非常的惊讶，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做这种事情。”

她的话音落下后，沈君和陈礼的眼神里都不自觉的闪过一丝惊讶，他们也不曾想到，杀人凶手以前是这样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