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的眼泪

雪初停，湿漉漉的地面闪着寒光。他背着醉醺醺的她小心翼翼地前行，昏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把脸埋在他温热的脖颈处，她忽然含糊地嘟囔：“你会守护我一辈子吗？”

他的心似乎被轻轻地敲击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他嘴唇上下翕动，呼出的热气在眼前笼成一团白雾：“会。”

他回答，柔和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就算有一天我离开了或是不在了，在临行前，我都会送你一颗北极星。”

“北极星？”眼睛里弥漫着微醺的醉意，她呢喃着。

忽然夜风吹落了树枝上的雪，雪花飘散在空中，跳着轻盈的舞。

她的眼睛也被蒙住，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不由地，她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是用纸折的北极星吗？”

他继续在雪地上一步步地走着，唇角上扬，微微地笑了：“我不会折。所以——”他想了想，“我会在你家的墙上画一颗北极星。”

他那清纯的蓝眸泛出细细碎碎的亮光，眼里满是温柔，他的声音轻柔恍如霏霏的春雨，告诉她：“一颗预示着我将很快重新回到你的身边，继续完成守护你一辈子的承诺的北极星。”

“你说过的话，不要忘记……”

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她柔软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静静地睡着了。

夜雾模糊了周围的建筑和树丛。

这一刻，全世界都仿佛被隔绝在雾气之外，只剩下他和她，以及他们身后那道长长的影子。

抬起头，看了一下越加低沉的夜空，他加快了脚步。

这时，背上的人晃了晃脑袋，似乎是在摇头，伴着轻微的鼾声，她紧紧地环住他的肩膀：“不要忘记……你要遵守你的承诺哦！”

如同空旷的音乐教室里有人用指尖在钢琴上弹下了一个音符，她梦呓般轻轻地说：“其他星星都换了方位，北极星依然会在原地。当别人不理解我，不原谅我，甚至离开我的时候，只要你守在原地，我就不会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