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寻找无量果

　　不用分心和浪费时间去寻找草根，整个下午，蛮天寻找无量果的速度又快了许多，到天色要黑的时候，他已经挖到了18颗无量果，虽然期间加上之前被小石头抢走的两颗一共被它吃掉五颗，也还剩十三颗。

　　而草根，蛮天已经数不过来了，他只知道，这一路走来，每次自己挖出无量果以后，面前都会堆着一堆。到现在，他怀里那点空间已经被塞的满满当当，整个肚子都鼓了起来。这样的分量，起码相当于五六个成年人寻找一天了。

　　一路跟着蛮天回到部落门口，小石头吱吱叫了两声不再向前，而一天来的相处，蛮天跟对着可爱的小家伙也有了一些感情，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一时不忍又丢了一颗果实给他，才转身离开。

　　进到部落，天已经快要黑了下来，不过跟往常不一样的是，蛮天家门口多了几个人出来，蛮天稍微扫了一眼，发现这几个都是平时跟在兽娘身后的跟班。

　　本来还有说有笑的几个人看着蛮天回来，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其中一个出声道：“首领叫你回来直接过去上缴今天的无量果，跟我走吧。”

　　“等我放下东西！”蛮天皱了皱眉。

　　“首领的命令，你回来直接带你过去，有什么东西你一会回来再放。”几人偷偷朝蛮天那鼓鼓的胸口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浮现出深深的贪婪。

　　不耐烦的瞟了几人一眼，蛮天不再多言，径直朝部落广场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在特意等着蛮天还是有什么事，今天部落广场上多了不少人。蛮天放眼看去，熊熊的篝火旁，首领坐在居中的位置，面前摆着一大碗白净的草根和一块烤肉。

　　其他人面前，一人一个石碗，里面装着草根羹汤，汤面泛着油光，散发出一股诱人的肉香，看样子正在晚餐。

　　而篝火旁边，几个人正手脚麻利的将一只山羊大小的野兽取肉，放到火旁熏干。

　　“首领不愧是首领，这利角魔羚伤了四五个人，却被首领赤手空拳就拿下。有了这只魔铃，如果阿兽能在血浴争夺赛中取得前三名的话，我们的收获估计足以再让部落出现两名铁骨境高手。部落兴旺指日可待。”首领旁边，巫师细嚼慢咽的喝下一碗羹汤，眼馋的看了一眼那正被分为一块块均匀的小块熏烤的魔羚，恭维道。

　　“哈哈，其实也是运气好，如果不是大家一起困住利角魔羚我也没那么轻松能抓住。不过这段时间的收获要存来参加血浴，我答应大家，等阿兽得胜归来，一定拿出一半的收获来让大家饱餐一顿。”

　　“首领英明！”众蛮族男子齐声高叫。

　　“大夫人，蛮天回来了。”待众人喧闹完毕，几名妇女已经来到兽娘面前，出声道。

　　兽娘点点头，看向蛮天，尖酸道：“既然回来了，那今天的任务就交上来吧，我可告诉你，既然你选择了单独觅食，每天的任务就一点不能少，如果完不成，你就等着接受处罚。”

　　蛮天盯着他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挑，毫不迟疑的将手伸入了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五颗无量果放在了桌上，冷笑道：“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五颗无量果一颗不少，还有，需不需要先检查一下部落中无量果有没有丢失，免得又说我是偷的。”

　　“你那是什么态度！”兽娘看着无量果脸上一僵，随后瞪起了双眼。

　　“如果无量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走了？”蛮天却根本不打算理会她，淡声道。

　　“走？部落规矩觅食所得上缴三分之二，你以为这几颗无量果就够了？”兽娘冷冷一笑，喝道。

　　蛮天眉头微微一皱，随之看向了一言不发的首领：“敢问首领，夫人是代表你吗？”

　　“什么意思？”首领也是眉头一皱。

　　“昨日首领说我不参加集体劳作需缴纳五颗无量果，而今天大夫人却要我上缴三分之二，是不是首领的话不算，大夫人的话才作数？”

　　“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首领的话不作数的。”兽娘脸色一变，赶紧出声阻止蛮天说下去。

　　“那首领对我立下的规矩，你为何要重新再立？”蛮天抬眼看向兽娘，声音不疾不徐。

　　“我说的是部落规矩，部落中人人都是这样，蛮昨天是不知道你一天的收获才只规定了五颗，如今看来，五颗对你来说实在太少，所以我才说按照部落规矩来。”此时，兽娘也发现了蛮天那鼓鼓的胸口，尖声道。

　　“原来是怪我寻的多了，那请问大夫人，阿兽每日上缴多少食物？”蛮天轻嗤一声。

　　“阿兽是阿兽，你是你，岂可混为一谈。”兽娘不满道。

　　“阿兽比我大，阿兽吃着部落中人上缴的食物，所以他理应比我少交对吗？”蛮天脸色沉了下来。

　　“你不是有本事嘛，你能找到这么多，就应该交这么多。”兽娘继续狡辩着。

　　“既然我都能找到这么多，阿兽比我大，他为何找不到这么多，那是不是可以看成，一直以来，阿兽都在偷懒？又或者说，他根本不如我？既然他不如我，为何是他坐在那里而我站在这里？”

　　“你胡说，跟阿兽比你算什么？阿兽五岁就达到红铜境，你呢，不过一个才晋级黄铜境的废物。”兽娘听着蛮天一直扯着阿兽说事，声音更加尖锐刺耳。

　　“那还真可惜，一个红铜境的天才，居然每天上缴的食物连一个废物都比不上。确实厉害，要不这样吧，明天我参加集体劳作，阿兽交多少，我也交多少，绝对不超过他，这样我就是名副其实的不如他了，这样可好？”蛮天不疾不徐，长吁短叹道。

　　“你……”

　　“够了，蛮天每日上缴五颗无量果无需再交，是我昨天就说过的话，不再更改，你下去吧！”脸色阴沉的挥挥手，首领终止了两人的谈话。

　　兽娘还有些不满，不甘的想继续说点什么，却发现部落中的男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有些阴沉，再看看首领那漆黑的脸庞，赶紧闭上了嘴，他单独为难蛮天，没人会有意见，但是如果牵扯到大家的利益，却不会有人愿意。

　　要知道，无量果对于黄砂这样的部落来说，已经算是一种奢侈品，只有男人才有资格享用，蛮天一天五颗的量，差不多可以保证所有男人每个月都能领上一到两颗稳固自己的境界。而兽娘如果真逼得蛮天参加集体劳作不再上缴的话，得罪的就是所有男人。

　　一路上没人再阻拦，蛮天顺畅的回到了家中，阿狸紧张的拉着蛮天左右看了看：“天，他们没为难你吧？”

　　“没有，只要阿狸没事，我就绝对没事。”蛮天淡淡一笑。

　　“听说部落今天猎到了野物，想必很多人吧！”阿狸脸色古怪的看着蛮天，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阿狸你不用说，我懂的，但是我不羡慕，不就是一点肉嘛，我以后一定会让你天天吃肉，顿顿吃肉。”蛮天满脸无所谓的朝阿狸摇了摇头，安慰道。

　　“怎么敢这么想啊，就算首领，也不敢说天天吃，而且就算给他，他也舍不得吃。”阿狸被蛮天的豪言壮语逗的有了一些笑意。

　　“他那是没本事！”蛮天不屑道，对于首领，蛮天真没什么好感。

　　“天，这话你对我抱怨可以，但在外面可千万别说，其实如果只需要一口吃的的话，部落里十天半月也能捕到野物，但是真正拿出来吃的，却是少之又少。”阿狸赶紧对蛮天摇头解释道。

　　“为什么？”回忆着刚才看见的一幕，蛮天不解道。

　　“因为肉是衡量一个部落是否强大的标准。天你现在是铜皮境，可能感觉不到，但是一旦你到了铁骨境，就会发现，没有肉，再想晋级难上加难，而要冲击铁骨境以上的金肌境，更是必须要配合金肌境的魔兽肉才行。”阿狸道。

　　“同级兽肉，那是什么东西？”

　　“也就是金肌级的魔兽，首领现在就是在冲刺金肌级，而一块一斤重的金肌级的魔兽肉，却要用上百块铁骨级肉干才能换到。”

　　蛮天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阿狸你的意思是说，肉，就是我们蛮荒之地的货币？那草根呢？”

　　见蛮天一点就通，阿狸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忙点了点头：“对，肉，就是货币，而草根，则是最低级的货币，一千颗草根，相当于一块标准肉干。”

　　“也就是说，境界提升，则身价百倍，现在存肉，等首领晋级金肌境之后，就能捕猎同级魔兽，而那个时候，一头魔兽，就相当于百头魔兽，有了这样的资源，整个部落，都会跟着大幅提升实力。”

　　“没错！”看着蛮天如此聪慧，阿狸满脸的欣慰。

　　“可是，部落强大与否关我们什么事？”还没得阿狸高兴完毕，蛮天的下一句话，却是让她哑然失声。

　　想着两母子几年来的种种经历，阿狸也有些沉默，许久之后，她才一脸严肃的缓缓出声：“天你错了，能在这蛮荒之地出现的野物，都拥有着骇人的实力，比起猎杀它们，整个蛮荒世界，最容易获得也最多血肉的，是人！”最后一个字，阿狸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同时，蛮天也神情一怔，从阿狸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恐惧与恨意。

　　“阿狸以前所在的部落，就是因为实力不够，才被黄砂部落和狂风部落联合侵犯，你阿公阿婆也是在那次屠杀中丧生成为别人口中的食物，阿狸因为当时年纪还小，只有初级铜皮境才免于一死，被带了回来。”

　　随着阿狸有些痛苦的表情，蛮天神色再变，他可以想象，阿狸从小到大是怎么过的，面对屠杀了自己亲人的侩子手，还要屈膝迎合，更是为了自己，去向自己的仇人祈求食物。

　　咬紧了牙，蛮天深吸一口气，双拳已经不由自主的紧握。

　　看出蛮天情绪不对，长叹一声，对蛮天摇了摇头：“天，阿狸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报仇，而是让你知道，在这个世界的规则面前，并不是你能找到吃的就能生存下去，要想生存，你只能变强，不断变强。

　　“阿狸，不用说了，我明白。”沉着脸，蛮天脸上因为能找到食物而带着的傲色尽去，眼中的光芒也悄然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