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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这是本王的车

第18章 这是本王的车

书名:这个大王,妃同小可作者名:月将离本章字数:3242更新时间:2024-12-27 17:57:11

  新婚次日大清早,雀上枝头喳喳叫。

  姜见鱼合衣横在双人大床上睡意正浓,忽然被一阵窸窸窣窣扯动被子的动静从深睡给扰成了浅眠。

  她思绪尚未完全清醒,下意识觉得应该是秋月来拾掇被自己蹬掉的被子,便没太在意。

  微微睁眼,发现眼前的屋顶和自己熟悉的宁阳宫长得不一样,有点疑惑地慢眨了两下,下一瞬才陡然想起发生了什么。

  自己已经嫁人了!

  这是那男人的屋子!!

  男人昨晚还想洞房来着!!!

  不过未遂。

  此时也许是那家伙贼心不改,趁自己睡着了摸索过来图谋不轨……

  想到此处,姜见鱼冷汗一冒,猛地睁全了眼睛,倏地抄起手边菜刀,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单膝蹲在床上看也不看就指刀吼道:“滚开!”

  “公、公主,是我……”

  而后姜见鱼发现……果然是秋月来拾掇被子,是自己一惊一乍了。

  她松了口气,慢慢放下刀,又一头栽倒想要继续睡。

  秋月有点无措地抱着一大坨红红绿绿的喜面被子,片刻的惊吓后就恢复了常色,拍了拍被子放回床上,边叠边扫了眼她的衣服:“公主昨晚没宽衣就睡了?”

  姜见鱼闭眼“嗯”着点点头:“太困了,宽不动。”

  随后又将自己放逐到柔软的床褥中,大字型地瘫开四肢,无忧无虑似的划动两下,脸上尽是满足的微笑。

  洞房花烛夜,新娘子独守空房该是多么忧伤的故事,而这姜姓新娘在赶跑了新郎后,觉得床大舒服,比宁阳宫的还要多出一人宽,就从左滚到右,从床头滚到床脚,谁都别跟自己抢,大有鸠占鹊巢之意。

  晚上的美梦也是一个接一个地做,她那应该叫做独霸空房,怎一个爽字了得。

  秋月和冬阳昨晚在屋外亲眼见着新姑爷走了,大约是去书房或客房睡个囫囵觉,好歹姜见鱼忍住了性子没闹开,屋顶还在,床架也没拆,两人没打起来就好。

  按她这暴脾气,要是让越无疆留宿那才叫稀奇。

  而她曾亲口说过,就算太阳从西边升起来、天上的星星掉下来,她都不会跟他在一个屋檐下过夜。

  秋月其实很想提醒,她之前也竖过类似的大旗:就算是观音娘娘嫁了她都不嫁,等如来佛祖嫁掉再去跟她说话。

  不过照她昨天拜天地的那股子新奇劲儿,估计如来佛祖的小孩儿都会背三字经了。

  秋月单腿跪上床,倾身拍拍她,哄小孩儿一样说道:“赶紧起吧,今天可是个大日子,要入宫觐见了。”

  姜见鱼不满地眯着眼反问道:“怎么又是大日子?昨天折腾了一整天还不够吗?”

  她紧紧抱着枕头,恨不得将自己钉在床上生根发芽。

  秋月费了好大力气,好不容易把她和床铺铲了一个“骨肉分离”,边道:“等东齐帝见到你,收下国书,再在盟约上盖了印,齐蜀联盟才算达成,他们也才会往西蜀北境派去援兵。”

  “迟一刻不迟,这才什么时辰?啊唉……”姜见鱼惺忪地瞄了眼窗外,瞧着天色还没亮透,就又打了个哈欠,“……让我再睡一刻,发兵也不是一刻两刻的事。”

  既然她这么懒,那秋月就要开始跟她讲道理了。

  秋月:“别以为这一刻两刻的不打紧,何时出兵全凭齐帝一句话,听闻他老人家可不是省油的灯,本就有点不情愿的,要是咱们迟了时辰让人侧目,也许会找各种借口来拖延。

  “咱们在人家屋檐下,一举一动都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呢,切不可松懈啊,在规矩礼数这些方面,能不出岔子的就千万别让人挑了话柄,来,快,西蜀北境几十万子民的安危还等着你呢。”

  姜见鱼:“……”

  姜见鱼想哭。

  别看秋月细声细气的,可就是能让一身飒气不服管的山大王听她的话。

  姜见鱼又苦笑道:“老天,秋月你一定是老家伙派来咒我的,用了什么巫蛊之术天天在我耳边念啊念啊,念得我不死不休……哼,你们瀣一气,就是见不得我安生。”

  她俏皮地调笑:“公主承让啦。”

  姜见鱼嘴上那么恨恨地说着,却也磨磨蹭蹭下了床,由着秋月为自己换上觐见的新衣裳,一套水青色银丝云纹礼服,精致雍容,典雅大气。

  若说最初她对绫罗绸缎、金丝勾边的华丽大袍还有那么几分稀奇和感叹,现在早已变得麻木,眼花缭乱也会疲劳。

  她原本可以撒开来跑的,穿上这些冗服后还挂了禁步,便只能趋步缓行。这些东西就像一套沉重的漂亮枷锁,把她这个山里放飞长大的野性灵魂牢牢禁锢在教条礼数和规矩的束缚之下。

  加之所谓的“北境战事”、“两国联盟的重任”则又是道无形的桎梏,将她拴死,难以脱身。

  姜见鱼此时的处境,就好比脚上拴着责任的链子,链子下面又坠了巨大的铁球,她自己或许可以想尽办法挣脱,一个人逃出生天。

  但铁链断裂之后,铁球下面的几十万西蜀边民就一定会被砸得粉碎,绝不能幸免,那些无辜的人必将被迫承受她独自逃离的后果。

  而她也将被千夫所指,就凭那些文人史官的臭嘴和惯常将亡国之难嫁祸给女人的本事,让她成为自私自利的红颜祸水、千古罪人也只是寥寥数语的工夫。

  虽说身败名裂的是“段子初”三个字,可是……

  这叫个什么事!男人都死光了吗?

  凭什么让一个女儿家来承担?做得不好还要怪罪?我呸!

  姜见鱼心里呸归呸,她目前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等,等到那个叫段子初的甩锅姐姐被抓回来替自己拴着铁球,来尽那本应属于她的职责。

  至于等到什么时候,希望萧暮和曹二文派出去的人能有点本事吧。

  这鬼日子还没开始过,老鱼就已经受不了了,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带着这一肚子闷气,姜见鱼很快就没了困意。

  她老老实实地穿衣梳发,眼中蹭地燃起了一团饥饿的小火苗。

  她要吃早饭!

  建安的日子与益都其实没太大差别,除了环境外,依然是秋月和冬阳在旁。

  早饭是冬阳做的香苏汤、笋肉馒头、鱼片蛋花粥和西蜀带来的腌小菜,还多了一盘建安城的特色煎饼。

  姜见鱼化愤懑为食欲,小鸡填食一样把自己填得饱饱的,带着一种迎战敌人的跃跃欲试,要去见识见识那齐帝老儿,看他怎么个不省油。

  她吃饱了有底气,昂首阔步走向院门,禁步撞得锵锵响,大清早的就听她一人器宇轩昂,生怕别人不知她这秦王妃摆驾出门似的。

  秋月和冬阳忙不迭地跟在后面,一路跟着小跑,嘘声提醒她慢行。

  姜见鱼自有分寸,该快走就快走,人少的地方才不会装那温良的样儿。

  而一到了人多的前院,就立刻收起腿幅,轻轻徐徐地踩着步子。

  真别说,慢步走的确是有道理的。

  人贵靠衣装,气质瞧步态,姜见鱼端目平视,煞有介事地迤逦而行,款步走来,摇身一变,转瞬就从风风火火的飒爽大王变成了偌大王府的高贵女主人。

  这有模有样的步态出自秋月的悉心教导,让她设想头上顶了一顶看不见的沉重凤冠,那头和脖子自然就端平了,人也庄重了起来。

  姜见鱼暗自抱怨:压死人的凤冠真是阴魂不散。

  然而正是因为这派姿态,仆人们见了王妃,恭敬之心自心底油然而生,纷纷朝她躬身行礼:“见过宁阳公主。”

  随即,有个叫常乐的老管家近前来道:“给公主请早,今日入宫觐见,车马已在门外备好,还请在大堂稍待,等殿下用完早膳再一同乘车——”

  “我不与他同车,”姜见鱼抬手打断,“叫他快点吃。”

  说罢带着人兀自出了大门,黑八郎和曹二文也早在车边候着,不容他们对昨晚的情况多做打探,她就两步蹿进了车厢,砰声关了门。

  窗下的黑八郎求“八卦”不得,就冲秋月挤挤眼睛想探出些情况,还朝车厢努努嘴,暗示得够明显,几乎要让人觉得他脸疼。

  秋月意会,忍笑摇了摇头,表示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黑八郎还想开口问得更细些,忽闻车前一声“殿下留步”,扭头去看,是曹二文拦住了想要上车的越无疆。

  “殿下,公主有话,说想一人乘车,还请殿下……”

  曹二文难得对外人恭恭敬敬,可这回连话都没说完,就被越无疆极具压迫性的乜视给压灭了势头。

  这个经验多、门路广的老山匪在与面前的年轻人对视了两三息后发现占不到半点上风,细想也不占理,便只能收回目光,颔首让到一旁。

  越无疆无言上了车,果然引起新婚妻子的强烈抗议:“我说了,不与你同车,你下去,后面还有一辆。”

  “这是本王的车,要下也是你下。” 越无疆呛声道,不容拒却地与她并肩而坐。

  “嘁,”姜见鱼冷眼一掀,朝边上靠了靠,“我才不下。”

  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了七岁的妻子,越无疆本可以不去争这幼稚气,可却鬼使神差地“嘁”了一句回去:“随你。”

  “啧。”她抱臂翘起腿,懒得理他,掀开车帘朝外望去,想看看街景换个心情。

  可又撞见了黑八郎那一张渴求八卦的胖贼脸,当即凶他一眼,让他不敢再张头张脑地乱看。

  马车缓缓行驶,车厢内许久无声,行程过半,越无疆直视前方,提出一个准备了半路的问题:

  “我问你,一会儿进了宫,若是有人问起我们新婚之夜为何分房而睡,你要怎么答?”

  姜见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