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脸上有东西?
书名:这个大王,妃同小可作者名:月将离本章字数:2582更新时间:2024-12-27 17:57:11
姜见鱼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了八百遍,又在心里把他涮了上千遍的滚油锅,最后扔进石磨,狠狠碾成渣渣给猪吃。
不,他的臭脸又冷又硬,连猪都嫌硌嘴。
要不是因为他半道杀出,自己早就逃出生天,没准已经回到寨子里了。
越无疆后背感到一阵凉飕飕,一会儿又火辣辣的,诡异的感觉让他不经意回头看去。
余光瞥见那绯红色的姑娘总是盯着自己,就索性停步,等她走近了便问:“你看了我很久,是我脸上有东西么?”
“是啊,”姜见鱼冷哼一声,“有我鄙夷的目光。”
说着往旁边跳开一步,她才不想跟这丧门星离得太近,无奈裙摆不便,并没跳得多远。
越无疆见她走得实在是费劲,看着太累,就大步上前将这姑娘一把扛起,扛麻袋一样挂在自己肩上。
“你!找死!”
姜见鱼从没被人这样冒犯,顿时怒火蹿升,二话不说往他后脖颈劈去一掌。
而越无疆突然换了动作,揽着她纤腰将她托举过肩,稳稳地送上马背。
她这一掌劈了个空,急忙收回手时,已经高高侧坐在越无疆的黑马上。
他很自然地扯过缰绳,为她牵马,若无其事道:“你走得太慢,拖后腿,就暂且借你马,不用谢。”
视野一下变高,姜见鱼恍惚片刻,等适应了马背,很快又皱眉嫌弃:“谁要谢你?自作多情,我才不想骑马呢。”
虽说她是被强行抱上的,但不用自己费力地走,其实也还算不错,侧坐在马上,交着小腿晃了两下。
越无疆无意瞧见,冷笑一声,暗道她心口不一瞎逞强。
而周围人同时愣住,连脚步都放慢了,林子里登时腾升起一股静谧奇诡的气氛,淡淡的,甜甜的,还怪怪的……
最惊讶的莫过于三个山匪,谁也不敢这么去扛大王,这男的还能活着也算是奇迹。
萧暮很不是滋味,自己跟鱼儿连手都没好好牵过,如何就让那个陌生人给捷足先登?
而越承弼眼珠子都要掉出来,这个平日喜怒不形、兴趣不明的三哥怎么……怎么就这么主动了呢……之前还以为他不喜欢女人呢……
三个使臣对视几眼,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联了桩不错的姻。
……
……
不多时,一大群人走出林子。
方才被姜见鱼踢下车的车夫也鼻青脸肿地跑了过来。
他背后中招,什么都没看见,还以为真是被匪徒袭击了。
等护卫们把车队顺好,黑八郎将昏迷的秋月安置进车厢,姜见鱼才轻身跳马,看都不看越无疆一眼,径直走过。
见到地上躺着一把菜刀,好像是之前丢越无疆的那把,便假意弯腰理裙子,不着痕迹地把菜刀收进大袖中,然后提着小裙蹭蹭上了车。
曹二文和黑八郎的随身兵器都被指挥使收走了,她没有武器,心里空落落的,必须得有把菜刀傍身。
越无疆不打算跟着车队磨叽,他和越承弼要尽快回京,就向使臣与金甲卫指挥使道了别。
上马走出几步,又忽然掉头回来,马蹄得得,缓步停在姜见鱼的车窗外。
她警惕起来,握紧菜刀凝视窗帘上的人影,心想这阴魂不散的又搞什么铲铲?
帘子被风撩起一角,姜见鱼的目光不自觉地瞥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上,侧边有道浅浅的短疤,边缘平直,应该是被利刃所伤。
那人俯身靠近窗边,冷冽的甘松香随着清风徐徐飘进,他喉结滚动一下,嗓音低沉清朗,薄唇轻启:“我在建安等你。”
这话说完,越无疆仍然没走,他觉得自己在调戏这带刺的姑娘,此刻要等她的回应,那一定很有趣。
或是说,逼她做出一个回应。
砰——
回应来了,一声清脆的剧响。
一把菜刀狠狠剁在窗框上,木屑飙溅,窗框豁口爬出几道细碎的裂痕,带着使刀之人的满腔愤怒,砍进了半个刀身。
一旁的指挥使脸都歪了,这公主……哪来的菜刀?
而对于她的这个反应,越无疆很满意。
果断,凌厉,不由分说,就像在契约上盖印一样。
“那就这么说好了,”他挥手扬鞭,呵马离去,“建安见。”
姜见鱼气得牙痒痒,嘎吱嘎吱晃出菜刀:见个锤子!
……
……
东齐,南阳城。
这里是从官道进入东齐国的第一站。
南阳城的官员一早就收到了消息,在城外列仪仗、挂旌旗,迎接西蜀送亲队。
五百人的金甲护卫队金光闪闪、浩浩荡荡,在南阳城百姓的夹道围观下徐徐进城。
人声喧闹,街道熙熙攘攘,人们无不羡慕车队的奢华和西蜀的富庶,但嘈杂热闹中也不尽是好话。
“这就是西蜀公主的车驾啊,招摇!太招摇!西蜀真是有钱。”
“有钱有什么用?不还是要卖女儿来换军队么?”
“商贸繁荣又如何?军队一打就散,以为同我们联姻就能获得保护?想得也太美了,那秦王是个废太子,不受陛下待见,一举不慎便会再招贬谪,齐蜀联姻便也形同虚设,西蜀国还以为傍了个靠山哩……”
……
……
入夜,南阳驿馆里三层外三层地被金甲卫围满,任何人不得进出,就连倒泔水的板车也要经过严格的搅棍检查才能被放行。
人是不能进出,但鸟可以。
黑八郎在茅房的小窗口低哨招来一只黑鸦,往爪子上绑了支小铜管,悄然放飞,向归云寨送去一则“王在南阳,待命”的消息。
接着回到主屋门外,如大山一样死死挡住入口,不让任何人接近,连金甲卫都被赶到了院子另一头。
屋内气氛紧张焦灼,姜见鱼让冬阳站到墙边,又往她头顶上放了一只盛满水的碗。
冬阳不敢动,两眼睁得圆圆地向上翻看:“公、公主……这是做什么?”
“惩罚。”
姜见鱼摆正碗,离开手,严肃道:“现在想起叫我公主了?白天指着我喊山匪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会受这份罪?胡言乱语地出卖我,必须受罚,顶碗两个时辰算轻的,不准让水晃出来,被我发现一次就多站一个时辰,要是碗碎了或水没了,你今天晚上就别想睡觉。”
“我……”
冬阳又悔又委屈,惹谁不好,偏要惹一个山匪?
寻常惩罚,或打或骂都能接受,可这顶碗是哪门子的折磨,要磨死个人嘞。
姜见鱼顺手帮她掸了掸肩尘:“这是我归云寨的规矩,犯错必罚。”
冬阳眉头一蹙,心里流下悔恨的泪水,眼里也快要挣泪:“我错了……再也不乱说了……”
姜见鱼冷脸走开,坐到曹二文旁边,压低声音跟他商讨“逃亡大计”。
秋月早已醒来,听说了自己昏迷时发生的事,看到姜见鱼竟把寨子里的山匪带到了身边,很头疼,也实在拿她没辙。
对方可是山匪啊,耐心跟你讲道理是看得起你,而她也是蜀皇的女儿,说到底还是公主。
纵是秋月心里诸多委屈,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只能尽职尽责地过一天算一天,期望姜见鱼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但若安安生生地被送去嫁人,她也就不是归云寨的大王了。
秋月见冬阳哭丧着脸受罚,就过来安慰:“好了,往好处想,公主只是叫你顶碗,要是放在旁人,保不齐让你皮开肉绽,刚刚还帮你掸肩呢不是?她还是那个给我们唱小曲儿的公主啊。”
冬阳想到姜见鱼刚才细微的动作,那是一种习惯的关怀,鼻子一酸点点头:“嗯。”
结果,头顶碗中的水“哗啦”一声洒出半碗……
姜见鱼从前厅斜眼扫来,竖起一根食指,无情道:“洒水一次,多站一个时辰。”
冬阳: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