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霸气

　　自打去老太太那里闹了一回，殷清宸更是出入自由，没人敢管她了。除了清漪和清娴偶尔关心她，她就象是在殷家借宿的一样，没人把她当殷家人。

　　这日，阿彩出去帮殷清宸采买，刚出去没多会儿就又跑回来了。进门就道：“姑娘，石婆子的摊子被那帮地痞给打砸了。”

　　“哪个石婆子？”殷清宸正在画图样。

　　“就是姑娘让我教她做肉饼的那个石婆子啊，最近她生意好，那帮地痞找她要钱买酒，嫌她给的少，他们就把摊子给砸了。”阿彩气愤地道。

　　殷清宸当然记得那个好心的婆子，画笔一搁：“走，我跟你看看去。”

　　俩人还没走到石婆子的摊位，殷清宸就看到一个男子，脸上有血迹，一瘸一拐地往这边跑。那不是跟殷士杰在一起的其中一个吗，因为他们三个相貌都有相似之处，所以殷清宸隐约记得他。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殷清宸拦住他问。

　　“妹妹，快回去叫人，士杰哥在前面小胡同里，打的不行了，他掩护我逃出来了，会出人命的，快啊！”那男子语无伦次。

　　“带路，救人！”殷清宸毫不犹豫。

　　“你们？”男子一愣，不敢相信。

　　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阿彩直接把他抗在肩上道：“少啰嗦，姑娘让你带路。”

　　“哦！哦！”男子惊呆了，指路的手都在颤抖。

　　远远的就听到小胡同里，传来棍子打在身上的扑哧声和狂笑声：“殷士杰，猫儿胡同以西可都是老子的天下，你居然敢管我的闲事，你今天要是不想死在这，就拿你妹妹来换。

　　谁告诉你，你的妹妹老子就碰不得，老子偏要碰，你不是姊妹多吗，那老子就一天换一个。”

　　“住手！”阿彩老远就喊了一嗓子，那边一惊，暂时停止了打人动作。

　　那是一条死胡同，殷士杰和他另一个兄弟都被按在地上，浑身血污，殷士杰被打得最惨。

　　殷士杰睁开肿胀的眼睛，看到殷清宸主仆，双拳紧握，咬牙无奈地喊道：“士平，你带她们过来干什么！”

　　话音刚落，只见阿彩象一道闪电一样冲过来，周围七八个壮汉全被撂倒在地上，而且是爬不起来那种，而且是赤手空拳。

　　最后阿彩把那个自称老子的人打了一顿后，按在地上，等待小姐发落。

　　阿彩的武功是殷清宸一手教出来的，别说几个普通人，一般的杀手都近不了她的身，这几个人，根本不需要殷清宸出手。

　　“妹妹初来乍到，不成敬意，请问阁下怎么称呼？”殷清宸走过去问道。

　　这帮人应该就是那个贼眉鼠眼的豆子口中的老大，显然比豆子那帮人实力强大。

　　明明是个声音甜美的美人儿，那个自称老子的人却越发吓得瑟瑟发抖，话都说不出来。

　　“他就是这片的地头蛇，侯爷。”带她们来的男子殷士平解释道。

　　“真侯爷假侯爷啊，大夏朝的侯爷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殷清宸就是要先熄灭他们嚣张的气焰。

　　“他姓侯。”殷士平小声道。

　　“本姑娘不想那样称呼你，就暂且叫你老猴子吧。”殷清宸云淡风轻地道，“刚才你说猫儿胡同以西都是你老猴子的地盘，那从今天开始，猫儿胡同以西你就休想踏进来半步。”

　　“听到没！”阿彩卸了老猴子的胳膊，把他扔到一边。

　　“你叫士平？”殷清宸感觉这名字很熟悉的样子。

　　“妹妹，我们是一家的，我是三房的殷士平。”殷士平指了指殷士杰旁边那个，“那是我哥哥殷士泽。”

　　上次殷士杰带着他们，帮殷清宸解围的时候，这俩兄弟都没说话，就没考虑那么多，闹半天都姓殷。

　　“你们还真是打仗亲兄弟啊，怪道看你们长得都很相似，原来都是自家人。”殷清宸也算见识了什么叫兄弟情深，“刚才谁打的你，去打回来，双倍奉还。”

　　“妹妹，我们……”殷士泽犹豫了一下，指了指老猴子，“他的舅舅是阜成门的城门官，得罪了他，怕我们日后没好日子过。”

　　“一个城门官你怕什么，再说还是个舅舅。象他这种恶贯满盈的人，随便给他安几条罪证就够他去衙门喝一壶了。”殷清宸提醒道，“老太爷不是在衙门里当值吗。”

　　“就是，你们怕什么啊，有仇不报非君子，直接把他打到服不就行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们还磨磨唧唧的，活该挨打。”阿彩霸气。

　　“哥，我不管了，我要先报仇了。”殷士平摸了根木棍冲着地上的人一阵乱打。

　　殷士泽也跟着去了，就剩殷士杰了，他一直自诩是老大，保护弟弟妹妹，今天却被一个他看不起的小丫头救了，脸上无光，实在羞愧难当。

　　一阵哀嚎求饶声过后，俩兄弟打累了，靠在墙上喘气歇息，大呼过瘾。

　　差不多了，该收手了，殷清宸清了清嗓子问：“老猴子，你看我哥哥们伤得这么厉害，怎么也要去医馆医治一下，药钱怎么办？

　　还有，衣服和鞋子也破的不成样了，他们这个样子回家，我的伯母们肯定得吓得哭，怎么也得买盒四色点心哄哄吧。”

　　“我给，我全给。”老猴子已经吓破胆了，因胳膊被卸了疼得直冒冷汗。

　　“除了石婆子的摊子，你还砸了几个摊子？”殷清宸继续问。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老猴子哭求道，“仙女姐姐，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赔，我都赔。”

　　“你们几个，身强体壮的，就会欺负自己人，有本事去边疆打蛮夷去。今天我放了你们，早晚有一天也会被别人打死，大丈夫就该马革裹尸，死得其所，因打架而死，阎王爷都嫌弃你们。”

　　地上的几个壮汉被打的没脾气了，被殷清宸这样一说，脸都不敢抬。

　　阿彩帮老猴子把胳膊接上，他把身上掏了个遍，也只有一些碎银子，又把身上的玉佩也摘下来了。

　　殷清宸没要玉佩，充门面的假货根本不值钱，只拿了碎银子，除去赔石婆子的钱，所剩无几。

　　不禁感叹，还当他们是为了什么闹出这么大动静，也不过是为了糊口而已。

　　于是善心大发，把剩下的一点又还给他们了，让他们买点药擦擦。

　　带三个哥哥去医馆，殷士杰死活不去，后来被阿彩硬抗去了。阿彩身上也有药，但不方便给他们用，等回家再给。

　　药童给他们三个上药的空隙，殷清宸又出去买了三身衣服，材料和质地跟他们身上的差不多，就是颜色有点不一样。

　　“妹妹，这我们不能要，今天……”殷士泽难为情地推辞。

　　“你们穿成这样回家，万一遇到长辈不太好吧，再说，家里姊妹众多，你们那些带血的衣服就不怕吓坏她们。”殷清宸扔给他们道，“赶紧换上。”

　　“妹妹说的对，要是祖父知道了，又得罚我们跪祠堂。”殷士平道。

　　殷士平还好一点，其他两个被打得跟猪头一样，怎么也掩饰不了，至于回去该怎么跟长辈交代，殷清宸就管不了了。

　　这次他们三个被打，虽然跟殷清宸也有一定的关系，但即使殷清宸不来殷家，他们挨打也是逃不了的。

　　殷家父辈上就不算了，孙辈上那么多人，在这条街上怎么还会受欺负。怕是只有他们三个敢出头，其他的都是缩头乌龟。

　　殷士杰回去后被二太太臭骂一顿，一会儿骂他为非作歹，影响他二哥的前程，一会儿骂他坏了名声，影响了清茹的婚事，总之二房所有的霉运都是他带来的。

　　由于二太太下了命令，没人敢理他，殷士杰自己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晚饭不曾吃，屋里连个火盆都没有。

　　“三哥，你睡了吗？”殷清娴偷偷溜进他的房间，不敢点灯，摸索着从怀里掏出几个馍放在桌上，“我知道你晚上没吃饭，一定饿了，可厨房里只有这个了，你凑合着吃点吧。”

　　“知道了，你出去吧。”殷士杰无力地道。

　　“三哥，这个给你。”殷清娴掏出三两银子塞进他手里，“这是我绣帕子挣的，给了母亲二两，还剩三两。

　　但你不要告诉母亲好吗，她不知道我这次挣的比以前多。你拿了银子去买点药，冬天伤口好的慢，可不能大意了。”

　　“清娴，你是不是怕我？”黑暗中殷士杰眼睛湿润了，“是哥哥不好，对不起，哥哥对你凶，是因为一直觉得你还是小孩子，还没长大，哥哥是想保护你。”

　　“我知道的，三哥，兄弟姐妹里你对我最好了。小时候，学不好绣花母亲让我饿肚子，都是三哥偷偷塞给我，然后我躲在被窝里吃。”殷清娴眼睛也湿了，她吸了吸鼻子，

　　“我走了，你明天一定记得去买药，顺便给母亲赔个不是，母亲气消了就不会再让你饿肚子了。”

　　“你喜欢跟清宸来往是吗？”殷士杰摸着怀里的药，那是阿彩给他的，还告诉他那药很珍贵，全京城都买不到。以前他不会信的，现在他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