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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夫人路线

书名:官路桃花劫:交通局长作者名:磨子李本章字数:6391更新时间:2023-12-27 20:19:23

  

  “这么说,你是辛辛苦苦从底层干起来的交通局长,抓你你感觉很冤屈?”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终归是为平常市的交通事业干了一些事情……”

  交通局大院很窄,就一幢灰扑扑的房子,不过离周开山家近,就100米左右,大约周开山把我弄到这里,也是基于离他家近便于控制的考虑?

  虽然是周开山将我弄到市里,但其中我努力成分也不少,总算是衣锦回家吧。所以一见我,周芙蓉就夸张地喊一声:“野猫子总算晓得回来,老公你还舍得回家啊?哎,好难闻的味儿,洗澡去。”

  周开山见我脸色不好,就说:“芙蓉,人家中权一连走那么多地方作报告,挺累的,你就不能态度好点儿,关心关心人家?”

  周芙蓉生气地说:“我天生就这个样,难道要我戴个笑脸壳在脸上不成?”

  我赶紧圆场说:“芙蓉,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老爸的病全靠你照顾,我真的谢谢你……”

  周芙蓉有些得意:“你知道就行。”

  周开山笑眯眯地望着我,说:“中权,听小黄说你表现不错,年轻人就得这样。”

  小黄,他说的是黄局长?看来是给我敲警钟,于是我谦虚地说:“爸,黄局长真那么说?其实,我做得还很不够。”

  周开山啧啧地说道:“革命传统教育就是不错,能让人脱胎换骨啊。”

  这时我感觉裤兜里手机在震动,心里一阵慌乱。一定是苗苗发来的信息,于是我赶紧去洗澡。

  进得卫生间,我先打开手机看短信息。很短的一句话:想你。我回了一句:现在不方便。我开始洗澡,一边仔细揉搓着周身的泥垢,一边想该怎么向芙蓉说黄局长委托我的事情。怎样能说服芙蓉与我一同出马,一道去钱学书部长那里。第一次给上司办事儿,我得给他办得妥妥帖帖,让他另眼看我,不然我还怎么在交通局里混?我一连洗了三次,还没有想出良方。说实话,一见到芙蓉那冷冰冰的面容,我就泄气,我一定要想出办法,不然我会一直萎靡不振下去。

  水汽氤氲中,我见着黄鼎礼那张胖乎乎的脸蛋了。他眼睛亮晶晶,好像探照灯样扫射着我,意思好像责问:兄弟,我的事情你怎么不挂在心里?我心里一沉,三两把将衣服穿上,走出卫生间。

  到得与芙蓉住的那小套间,周芙蓉靠在床上看一份育儿画报,很认真的样子。暮色从窗外逸来,斜斜地打在她脸上。洗澡过后的她浑身慵懒,云鬓半抹,眼睛半睁半闭,脸蛋白皙红润,额头有一道浅浅的细纹。鼓囊囊的胸脯将薄薄的丝绸睡衣顶成山峦。我一阵激动。也许她在憧憬着,一个曾经失去孩子的母亲,沉浸在画报上儿童带来的臆想之中。

  周芙蓉见我进来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有我这个人一样。我很生气,想将她朝里推。我们都不言语,总是这样,她看我居高临下,我看她色厉内荏,她真是我的克星。

  想想我身上山一般重的使命,赶紧装扮一张笑脸给她,走到她面前。她大约感觉到我进来了,将头抬起,疑惑地问:“你今天吃错药了,怎么怪怪的?”

  我不回答,还是那样看她,轻轻将她的手捉住,轻轻地抚摸。她脸色一下黑下来,说:“衰人,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这么怪糟糟的看我好不好?”

  我定定神,鼓足了勇气。“老婆……”但看她脸色一下下黑了,乌云盖顶的样子,想好的话却也说不下去。

  周芙蓉撇撇嘴儿,阴恻地道:“说呀,不是作大报告了吗,怎么回家连话也说不囫囵?”

  她就是这么个人,总是泰山盖顶一般压制着我,在她面前,我总缺乏自信心。

  我将身子重重地压在她身上。“老婆老婆,你好漂亮啊,我喜欢你。”

  “干什么啊你?!”周芙蓉叫起来,狠狠地抓着我肩膀,大约想将我掀翻在地,可我也不是吃素的啊,我狠狠地亲吻着她,额头、耳际、面颊,并趁她叫嚷,将舌头伸到她湿漉漉的嘴里,双手也不老实。她先还咬牙切齿骂我,后来渐渐没有了气力,眼睛闪耀着奇异光泽,满脸红晕,双手箍着我腰,气喘吁吁地道:“死人,到底有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

  我知道事情已按照预期目的进发。我早听人说了,要赢得女人芳心,总须在这激情暧昧场合才能成,今儿我得试一试。

  我从周芙蓉身上疲乏地下来,躺在另一边。她抓住我胳膊,软软地说:“老公,想让我做什么事儿?”

  这女人,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能钻进我心里!我抚摸着周芙蓉平坦光滑的小腹,问:“老婆,你想不想老公上进?”

  周芙蓉用手轻轻拍打着我的面庞,嗲嗲地说:“老公,你怎么这么说话?我们本是一家人,一家人哪里能说两家话?”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周芙蓉着急地用脚踢我。“少贫嘴,是什么棘手事情,这么郑重其事?不会是你嫖娼,触犯了刑律?”

  我怔了怔,笑嘻嘻地刮她鼻子一下。“老婆,比那还要命。”

  她叫了起来:“那……是什么事情啊?”

  我故意问:“你认识我们黄局长吧?”

  周芙蓉自作聪明地道:“哦,是他出了事情?”

  我白了她一眼:“什么话啊,人家领导求我——不,求你老人家办件事儿呢。”

  “求我?”周芙蓉疑惑地望着我。“你乱讲,黄局长在平常市手眼通天,省里地区也有人,能有什么事求到我?”

  “真的。”我将她紧紧搂住,柔声说道:“老婆,我知道你能耐。黄局长想见地区组织部钱学书部长,想求你引见呢。”

  周芙蓉突然浑身一凛,连我也感觉到了动静。我问:“小乖乖,你怎么了?”

  周芙蓉猛地将我推开:“林中权,你不是人!”

  我感觉好受伤,已经逐渐变硬朗的身子又软了下去。这女人怎么神神道道,不过是引见引见,就算用了你人脉资源,可那是为你老公前途啊,怎么转眼就变脸?我生气地说:“周芙蓉,不愿意就算了,干吗发脾气?”

  “哼。”周芙蓉转过身,将光溜溜的脊背对着我,说:“你衣服里那信封怎么回事,博大公司是不是何如斌那公司?”

  原来为这事啊,难怪她这么生气。周芙蓉是一个精明的女人,自结婚开始,她就成了我的主宰,掌握着我的财经命脉,平时除了生活用度,我身上不能有多余的钱。我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结婚前她闹出了那事,总对我不放心,所以一定要捏紧我的经济命脉,这样我就是想红杏出墙也没有机会。

  我说:“芙蓉,那信封里的钱你别动,那是博大公司何总送的,我要还给人家的。”

  “不就是区区5000元吗,有什么了不起?还给人家,亏你想得出,人家既然送出,说明人家心中有你。你真犯贱,要这样啊,以后怎么做人?”

  想想也是,那何如斌情真意切两次将钱送出,也没说让我帮什么忙,我把钱还他,不是扫他的脸?他是黄局长的哥们儿,我现在在黄局长手下工作,真闹僵了,能有我的好处?再说钱现在到了她手里,她就是世俗说的白眼狼,奉进不奉出,能往回拿?

  想到这里,我软了声气说:“芙蓉,既然你这么说,钱就搁你那儿,我们还是说钱部长那事儿。”

  周芙蓉声色俱厉地叫道:“林中权你什么意思,什么狗屁部长,我不认识,没见我正烦着呢。”

  我想重新爬到她身上,却被她一脚踹了下来。“林中权,我们说正事儿呢,捣什么乱啊你!”

  我彻底被打垮,简直是惨不忍睹溃不成军!这就是将要同我生活一辈子的老婆!要给个机会,她真能在我脑袋上撒尿!我恨恨地望死了她的脊背,心里连掐死她的念头都有。我心里想,不就是认识一个当官的,有什么了不起?真把我惹毛了,我和你离婚,看你能得意到哪里去?

  我越想越生气,望着黑黢黢的屋外,脑袋无力地扎在枕头上。我喉咙发噎,尽管嘱咐自己沉着冷静,可不争气的眼泪却如泉水般涌出,将枕头打湿。我咬着嘴唇转过身,与她背靠着背。

  屋外起风了,风呜哇怪叫着掠过,好像魔鬼的手拍打着窗户。“嚓啦啦……”陡然一串闷雷炸响,窗户瞬间雪亮,又很快黝黑。

  周芙蓉惊叫一声,突然转过身将我紧紧搂住,脑袋贴着我背脊连声说“老公,我怕我怕。”却发现我流了眼泪,鼻孔轻轻哼一声:“死鬼,你怎么流猫尿了,难道真想用刀子捅我心?”

  我无辜地说:“芙蓉,我没有。”

  她说:“没见你这么没用的男人,无非就是正常交往,为什么非要让我出面?”

  我言真意切地说:“还不就是黄局长么,他非要见那姓钱的不可。也就是你老公我没能耐,不认识人,可我还要在黄局长手下讨饭吃,芙蓉你老人家就可怜可怜我,拉你老公一把好吗?”

  周芙蓉用手指甲戳我额头,恶狠狠地说:“林中权,是你自己要我出面的,以后别怪我就是。”

  我赶紧将她抱住,用急切的热吻将她嘴巴堵住。她挣开了我说:“林中权,你得亲口说,是你求我找钱学书的。”

  我马上下了保证:“林中权求周芙蓉找钱学书办事。”

  “你可别后悔。”

  我当然不会后悔,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终于将这滩头阵地攻占下来,我心中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落了地。谢天谢地,可真不容易啊!这是个春意盎然的夜晚,下过雨的空气非常清新,树上的雨水滴答滴答,我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几乎整夜未眠。

  第二天上班一到单位,我就去局长办公室将这喜讯告诉了黄鼎礼。黄鼎礼满脸喜色,将我肩头一拍,说:“中权,不错啊你,兄弟之间不说感谢,以后就看大哥我的。”

  我美滋滋地回到办公室,得到黄鼎礼的称赞,我当然心里很高兴。手机突然震动,摸出来一看,是苗苗发的短信:林哥,我想你,忙什么呢?

  我赶紧回了一句:呵,美女,你是金丝鸟,我高攀不起。她很快回了句:衰。

  周芙蓉是刚下班就到我办公室来的。我们一道去了黄鼎礼办公室,说了一会儿话,接着我们下楼,去一家火锅店涮了毛肚鸭肠,考虑到要见领导,仅喝了一瓶啤酒,然后坐黄鼎礼的车去钱部长家。

  轿车沙沙地响,我望着黄鼎礼有些花白的后脑勺感慨万千。我想,还是当局长好啊,出入有车,八面威风,什么时候我也能混上一辆公车?这时黄鼎礼说话了:“中权,你得把驾驶本拿了,公路所马上得配车,没有本你怎么开啊?”

  周芙蓉大喜,笑滋滋地说:“黄局,我家中权一切都得靠你这大哥,他这个人啊什么也不懂,你得多担待啊。”

  黄鼎礼大包大揽地说:“妹子你就放宽心,我们谁跟谁啊?妹子你学不学驾驶本?要学也可和中权一道学,就参加周末班,也不耽误工作。”

  周芙蓉又是咯咯一阵欢笑,说:“黄大哥,这可是你说的。”

  “你还不了解你大哥,大哥我这人最耿直,宁输脑袋不输耳朵。”说罢黄鼎礼脑袋朝后一扭,扫我一眼又回过头。我的心兀地一沉,黄鼎礼眼神中饱含内容,他到底想说什么?

  但我还是好感激。黄鼎礼真够意思,我刚上任就给我解决了交通问题,跟着他,注定今后我少吃好多亏。

  暮色的大网兜头盖脑罩下来,衔灯亮了,城市笼罩在蒙蒙夜色里。

  说话间就到了部长大院,黄鼎礼将车靠稳,我们下了车。他把后备厢打开,取出一包用报纸包裹的东西,递给我,却被周芙蓉一把夺过,并对黄鼎礼说:“黄大哥我们两个去,他笨嘴拙舌办不了事。”

  我好像被扇了一耳光样愣怔在那里,这臭婆娘怎么这样张狂?屈辱的泪水在我眼眶里打旋儿,我将脸别在一旁,嘴里却说:“就是就是,黄局你们去,我在这里等你们。”

  黄鼎礼说这样也好,和周芙蓉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大院,在那朱红色大门前站下,摁那门铃。不一会儿门打开,俩人进去,门又很快关上了。

  我蹲在地上,望着院子中央那高大雪亮的路灯。一株大树矗立在我旁边,是一株很古老苍虬的黄葛树,刚好将我遮掩在黑暗中。

  我鼻孔酸涩,心里刀扎一般难受,不争气的泪水又哗哗地涌出来。我狠狠扇自己耳光,啪啪啪啪,一连打了十几下。又双手抓住头发狠狠揪,惩罚着自己。我恶狠狠地唾骂自己,林中权你就是个衰人,只能被老婆当马骑,当狗使唤!

  这时,手机又震动了,当然是苗苗发的。打开一看,是一句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这是什么意思?我按了删除键,将它删了。

  突然,我脑袋里灵光乍现,又想起昨晚那一幕:周芙蓉为什么对见姓钱的那么反感?她为什么要让我亲口求她?为什么到了姓钱的门前,她却不让我进去?

  这钱学书是周开山的老弟兄,一批入党,一批进党校受训,一批提干。曾经他还与周开山一道去过黄葛镇芙蓉她奶奶家。那时芙蓉还小,脑袋顶条冲天辫儿,整天骑在钱学书肩头,从镇这头走到那头,手里捏只棒棒糖,看得我们好眼气。

  后来我与周芙蓉恋上了,总在她家看见这姓钱的。我见着他们之间眼神的碰撞,黏糊、暧昧,还看见他们身体接触时带些意味深长。有时,还只有他们俩人,鬼鬼祟祟待在芙蓉那小屋,不晓得搞什么鬼名堂!周开山也曾经大为光火,背后不知嘀咕了多少次。为此我曾私下问过周芙蓉,问她男女之间,有那么多私密非得背着人?周芙蓉一听就冒火,指着我鼻子大骂,说我思想复杂,心理阴暗。说我不要脸,“钱叔是我父辈,你怎么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我并非没有私下进行调查摸底,可周芙蓉单位就在家附近,加上自恃高傲,并没有多少人缘。她的野老公到底是谁,一直是我关注的重点,可是直到如今,我还没有掌握任何蛛丝马迹。

  啊,这丝丝缕缕,让我如梦方醒——最不可能的,就是最可能的!一股寒气从脚底直钻我心底,我几乎不敢相信地打了一个寒噤!

  难怪周芙蓉一直坚持不说弄大她肚皮的狗男人!

  难怪每次姓钱的来,总是鬼鬼祟祟,非要我不在家!

  难怪周开山一提起姓钱的就要生气!

  难怪黄鼎礼一定要我出面请周芙蓉!

  难怪周芙蓉一直不愿意帮忙!

  ——他们,原来都以为我知道周芙蓉的烂事!

  一定是,一定是!我这霉伤心啊,人家把我卖了,我还帮忙数着票子,天底下还有比我更可悲的人吗?我被虫子咬样跳起来,嘴里尖利地嘶嚎着,将头狠狠地撞那飘逸如仙的黄葛树老精怪,一下,一下,又一下。黄葛树老精怪呵呵嘲笑着我,纹丝不动。在这高大轩昂的黄葛树面前,我真的成了一只小虫子,徒劳地想撼大树。

  我好可笑啊!我望着对面钱部长家窗户里溢出的灯光,心里好灰暗。我是虫子吗?我就是虫子啊!我既然是一只虫子,还活什么人样?我握着拳头怒冲冲地朝那朱红色大门走去。我是一只困在网中的虫子,现在不是虫死就是网破,我得拿出我的男子汉勇气!当我站在门前,要按那门铃时,手却定在空中不能下落。我是怎么了?要是这样闹,能有自己的好儿?

  其实,闹当然也可以闹,但是我到底抓着了他们什么钢鞭?也许,手一按,门一开,我会被当作疯子,不但不能出我胸中恶气,说不准我会弄得里外不是人,甚至会断送我的政治前途!

  不!不!不!我怎么成了愣头青?我怎么这样沉不住气?这个事情可大可小,我得仔细权衡,我得审时度势。俗话说,世上事本就是浑浑水养浑浑鱼,或者说,浑浑水养浑浑虫,哪里能认了真?这时,我脑海里真的想起宋江的一句警句:恰似猛虎卧荒洲,潜伏爪牙忍受!《水浒》作者施耐庵说得极好——借得山东烟水寨,来买凤城春色。

  我是老虎吗?我当然是!我是虫子吗?我当然是!不过,我这老虎还嫩,骨头还没长硬,我这虫子,面对的是坚硬的杠子。老虎可以吃鸡,虫子可以蚀杠子,不过得找准时机。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怎么能自乱阵脚!

  我退到原处,双手揪着头发痛苦地思考着。我是男人,我的女人欺骗了我,这个女人,我喜欢吗?不,我也许仅喜欢过很短的一段时间,以后就再没有喜欢过。这妖魅狐狸精的女人,泰山压顶样罩着我,弄得我心里压抑,精神上都有些不正常。她,是我不共戴天的死敌!可恨也可杀,但是就算杀了她,我又有什么好?不过就是成了一堆喷臭的狗屎,一个可笑的杀人犯,没有半分斤两!

  我是男人,男人身上自有山一般的重担,我怎么就不能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我还年轻,我的路还长,现在我的事业刚上路,我不能莽撞,要寻觅机会让所有嘲笑我的人都知道,我林中权也有杀着,还会步步进逼!

  恍惚中,我看见黑暗中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我。那是老爸,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好久没有他老人家的消息了,他的病好了没?前次周芙蓉专程到医院护理,怎么周芙蓉一直不提他老人家?

  “老爸……”我呜咽一声,感觉大彻大悟。陡然,我听见院门传来厉声呵斥:“黄鼎礼你这小兔崽子,居然敢对我使坏——”是钱学书的声音,我赶紧躲在树后。只见大院门口涌出来几个人,正争执着什么。又听见芙蓉的声音:“钱叔,请您息怒,其实黄局长不是来送礼,是——”“放屁!周芙蓉你还敢给黄鼎礼这小畜生打掩护——”钱学书真的气坏了,“多好的党风,就给你们这些坏虫子给啃噬坏了!滚,拿着你们的脏东西都给我滚!”又听见黄鼎礼谦卑的道:“钱叔您批评得对,那我们就走了啊。”两条黑影朝我这里匆匆而来。一会儿周芙蓉和黄鼎礼到了我面前,见了我连招呼也没有打就朝外走。我没好问他们,我也懒得同这对狗男女厮缠呢。

  ——钱学书到底是人还是鬼?我脑子里一团浆糊。回家后我连脸脚都没洗就合衣在沙发上睡了。

  第二天快下班我接了一个电话,说我老爸快不行了。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走出办公楼拦了一辆出租车,说了方向。汽车调过头,朝大栗子山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