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金融市场由我掌控
煮面世界第一
连载中· 131.71万字
中年鲁涛,获得重生的机会,再次经历从千禧年开始那日新月异的二十年
磨子李,本名李森林,重庆市人,新浪、腾讯、搜狐签约写手,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喜都市题材小说创作。已出版中短篇小说集《回望官山坡》,出版长篇反腐题材小说《官魅》(新华出版社)、长篇小说《码头王》(凤凰传媒集团凤凰出版社)。小说关注人生,关注下层市民,直面现实,有众多拥趸。在新浪,搜狐,腾讯读书等网站发布《红艳艳的夹竹桃》、《重庆酒哥酒妹》《歪歪的幸福生活》、《官场逐鹿:厅长夫人》、《官路桃花劫:交通局长》、《女总监情路:送你一枚爱情蛊》以及VIP小说《官魅》、《码头王》《乡镇干部》等小说,还有影视作品被搬上荧屏。
我相信,一切都是命。在冥冥中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左右着这个世界。
这是一个霉迹斑驳的日子,出了鬼,中了邪,一切违背了常理,一定是这样。
我在外面喜欢彩旗飘飘。我的几面“彩旗”都知道,我信命,怕鬼。所以,在她们来红的日子,总得提前五天离我远远的,生怕那倒霉的阴气冲撞了我。
我是林老虎,平常市交通局大拿,一把手,党委书记兼局长,威风八面,一跺脚,平常市地皮也得抖三抖!
可是,就在这个风雪交加的日子,我倒了大霉。
其实,在这个日子以前,血光之灾影像就已显端倪。
物物相生相克,我当然相信。例如喝酒划那老虎拳,四个物事:老虎,杠子,虫子,鸡。老虎吃鸡,鸡啄虫子,虫子蚀杠子,杠子打老虎。四个物事,环环相扣,相生相克,组成一个生物链,就好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树下站一猎人,猎人后有一老虎,老虎站在悬崖边,物物危若累卵,谁能左右这小小天下?
这是个冬季的清晨,距离春节还有三天。这个冬季奇冷,百年不遇的雪暴弥漫着全国,也肆虐着平常市。那如鹅毛一般的雪花飘飘洒洒着,在西北风凛冽的集结号声中,张牙舞爪朝着这地处长江沿岸的城市奔袭而来,浩瀚而辽阔的大雪,犹如疯狂的魔怪,似乎要将这里沟沟壑壑、山山谷谷填平。
在贺岁的稀稀落落的鞭炮声中,我从卧室走出,站在窗台,望着窗外漫天雪景。狂风呼啸,大雪遮天盖地,行人歪歪扭扭地走着,与大暴雪做着生死搏斗。这也是一种生物现象,人定胜天,还是天定克人?我不是生物学家,但是,许多场景总在我眼前发生,许多悖论总在我脑海萦绕,使我不自觉变得深邃,不得不成为沉思中的思想家。
飘飘洒洒的雪花中,依稀地出现了一张脸蛋,水波荡漾的眸子,云霞一般的笑靥。啊,苗苗,我的心肝我的爱人,你现在在哪里?
我不是一个多情种子,多年官场的拼搏已经使我心肠冷硬。但是在这个大雪纷飞的清晨,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想起了苗苗。我眼前浮现着一张光洁细腻的俏脸,水一般清澈的大眼睛……啊,这个光彩绚丽的女人,这个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女人哟!
水汽氤氲了我的双眼。
打开手机,我发现有很多未接电话的信息提示。其中,最多的是我们老大——平常市市委书记黄至权的。我默然地望着手机屏幕,感觉手微微颤抖。我是怎么了,往常我总是24小时不关机,昨天怎么就将手机关了,何况,这还遇上百年不遇的大雪灾?
正愣怔间,手机铃声又响起来。这是流行歌曲《两只蝴蝶》的乐曲,我在省城的小情人儿金珠珠特地为我设置的。这缠缠绵绵的乐曲,又让我想起那个肤如凝脂的美女。依稀迷离中,我接了手机。
“是我。林老大,林老虎,我的好老弟,你在哪里呀?”手机中,黄至权的嗓音显得十分焦急。
这可超越常规啊,黄至权黄老大,怎么对我一连用了好几个称谓?我眼皮一阵乱跳。“黄书记,我一直就在家,根本就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呀。”我故意疲惫地回答,显得很无辜的样子。
“你,马上到市委来,我在办公室等你,我们一道商量一下抗雪救灾的事儿。”黄至权用了从来没有的威严语气说道,然后将电话挂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一个寒噤,呆呆地望着手机屏幕出神。
“哎呀,这个鬼天好冷。中权,喝碗天麻炖老母鸡汤补一补。这只老母鸡是我特地让人从几十里外的蛤蟆村买来,绝对是绿色无污染食品呢。”我的第二任妻子柳小翠蓬松着头,脸蛋儿红喷喷的,屁股一扭一扭,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汤,谄媚地笑着递给我。
“有事,没时间喝了。”转过身我回到卧室,披上一件灰色棉袍子,顺手揣了几包软中华香烟,朝外走。
“老杂皮!”这时,我听到低喊的声音。回头一看,儿子林笑生正坐在沙发玩MP4。他前几天从省城一中放假回家,回来后还没有叫我一声呢。
这个忤逆不道的小畜生,居然敢当着我面如此放肆!我心中一阵无名火起,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可又一想,自己也有愧疚在心,尤其是我休了他妈妈我的结发妻子周芙蓉,无端地想起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话来,就没有吱声儿。林笑生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被他老妈,也就是我第一任妻子周芙蓉溺爱得不成个样子。那时候我还在公路所忙工程,整天在外,林笑生一直和他老妈一起,父子之间感情淡薄。我与周芙蓉离婚后,原以为他会跟了他老妈,谁知道征求意见时,他却铁了心跟我,周芙蓉痛哭流涕甚至跪下求他,他也无动于衷。
儿子愿意跟我,说明他喜欢老爸我,当时我还非常高兴,洋洋得意地对我的几个兄弟伙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儿子怎能同父亲反水?谁知这忤逆不孝的东西,从那天开始,就成为家里的混世魔王。砸东西是家常事,弄几条毛毛虫在继母床上更是屡见不鲜,甚至,还邀约小兄弟装扮了鬼神恐吓柳小翠。
柳小翠是一个可人儿,在我面前发嗲,不长骨头,可在笑生面前却彬彬有礼,母仪天下的样子。大约,她是做戏给我看?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却见柳小翠闷坐在沙发上,眼睛哭得好像烂桃子。问呢,她好赖不说,最后,她用了哭腔说:“阿权,这个家有林笑生这小畜生就没我,有我就没那小畜生,留他留我,你决定吧!”
我不知道这洪水从哪里发出。我说:“柳小翠,你这样就不对了。结婚之前,你不是说要当好继母,与笑生一定能处好关系,怎么才几天,你就这样?你,相煎是否太急?”
柳小翠却嘻嘻冷笑。“你要留他也可以,只要你愿意败坏风俗做老乌龟,我没有意见。”
——原来,笑生这个小畜生,居然在明知他继母正洗澡的情况下,将卫生间踹开,饱览了他继母的玉体,目不转睛地一直看到她穿衣为止。
哎哎,遇见这样混蛋的儿子,有什么办法,我只好花钱走后门,将他送到了省城读书。
其实,将儿子送省城我也有考虑。可爱的金珠珠也在省城,她那么妩媚妖精,娇滴滴小心肝儿一般,让我如何割舍得下?儿子在省城读书,就方便了我与金珠珠幽会——当然也不仅是金珠珠,还有其他的女人,金屋藏娇,我早在省城买了三套住宅。男人么,尤其是事业成功的男人,身旁总得有几位红颜知己。事业艰辛啊,劳力劳心,不在身心愉悦中重拾男子汉自信,那饱暖淫欲能够成立?在省城,我总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如鱼得水,风流快活。哈哈,我林老虎也有板有眼也!
我恨恨地瞥了一眼林笑生,打开门狠狠带上。出了门,走进风雪里,一股冷风夹杂着雪花朝我脖子里灌,我冷得打了个激灵。我站在雪地,望着院子里那株苍虬如老爷爷的黄葛树。此刻,这夏季里葳蕤茵绿的植物已经凋零,光秃秃的枝干好像妖精的手臂,阳面积聚着白色的冰雪。我心里一动,果然见着那颗小巧狰狞的脑袋了——短寸头,招风耳,精光闪烁的大眼睛,额头上有三道镌刻般的皱纹。他端坐在最粗壮的那枝树干上,眼瞳幽亮,朝我戏弄一般眨巴着。
那是我老爸,自从他过世后,就化作了这个头颅,像幽灵一般追随我左右,每逢大事总会出现。他,到底是保佑我,还是看我的笑话?
我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说:“林和元干什么啊你?”抓起一把雪揉成团朝他砸去,他在树枝上舞蹈着躲避我的袭击,然后飞走了。我紧走几步打开车库,钻进局里为我配备的那辆日产三菱越野车。汽车好一阵儿才打燃,我在车里猛跺脚,然后踩油门,将车驶出了大院。汽车沿着街道朝前行驶,街道景色映入我的眼帘,白茫茫的街上行人稀少,车轮将路上积雪压得咯吱响。纷纷扬扬的雪花好像飞蛾扑火般扑腾到挡风玻璃上。雨刮不知疲劳地工作着,好歹弄出了一块儿亮堂地儿,让我能勉强看清路面。
我昨晚3点才回到平常市。在省城我买的那名叫诸侯岛的商品房里,我同我的小情人儿金珠珠温存了好长时间。这年轻娘儿们味道就是不一样,摸着细腻嫩滑舒坦,听着莺歌软声,嗅着清心暖脾,看着赏心悦目,搂着让人热情如火。临别时,这娇滴滴的可人儿拉着我的手不放,将我亲了亲,搂了搂,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遇见这样可心的美人,我哪里舍得让她离开?可是,我是吃公家饭的人,我知道这百年不遇的大雪意味着什么。没有办法,我只好从床铺下掐了一沓钞票给她,然后故作生气地将她赶走。
不过,说是故作生气,其实也有真实的成分——谁叫她身体有情况不实行告知义务,难道是故意整我的冤枉?!
此刻,这娇媚狐狸精的俏脸蛋又浮现在我眼前,水汪汪清凌凌的勾魂眼儿一眨一眨,真让我热血沸腾。
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一看,还是黄至权,我只好将手机打开。
“林大局长,你怎么还没到?现在哪里了?”电话里,黄至权语气显得很生硬。这黄老大,不知道遇见了什么烦心事儿,居然将气撒在了我头上。
我和黄至权是哥们儿,我们的关系很铁。曾经,黄老大力排众议,让我这交通局长,成了市委常委。当然,为了感谢他的栽培,我也投桃报李,送了一份厚礼给他。我不是无情人,我知道回报。
汽车到得市委大院,我打开车门走出去。雪下得越来越大,飘飘洒洒好像白蝴蝶,清冷的空气中,有一股鞭炮爆炸后的硝烟味道。年味儿越来越浓,可我却不得不来到这里。其实,我早不想干这交通局长了,实在太累了。可是,我的彩旗太多,支出太大,为了温香暖玉的美女们,我得继续革命。
我开始朝楼上走。我的右眼皮开始剧烈地跳动,一下一下,将我右脸也牵扯得有些麻痹。我感觉一阵不安。妈的,真的撞鬼了,昨天晚上同金珠珠做的时候,那秽物里居然有红——是不是金珠珠那小妖精修理我,整我的冤枉?
我低声骂了金珠珠几声,想,等过了这段时间去省城,得好好弄弄这小妖精,直到她求饶为止!
一想到金珠珠那小妖精,我眼前就浮现出一团白光光的躯体——炫丽,诱人,使人不能自已。我就是这么个人,色,管不了自己。我是不是有毛病?
书记办公室到了,我刚想敲门,突然,后面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我愣住了。
“林局,你怎么这才到?”后边那人笑嘻嘻问道。
这人我认识,省城的,年轻,四十岁不到,具体职务是省纪委专职副书记,叫张平素,被人叫做张纪委。我看他那风尘仆仆的样子,心里一阵不安。难道,他一直跟在我后面?
我心脏开始激烈地跳动,眼皮跳动得更欢。我是怎么了,难道真中了邪?
我回了张纪委一个微笑,尽管我知道不自然,还是将手伸出。“张书记,您好早,您亲自来视察市情?”
张书记将门打开,对我说:“进来吧。”
我尴尬地将手收回,跟着他走进去。
屋子里坐满了人。黄至权那太师椅上坐着省监察局何局长,黄至权易位坐了沙发。一圈儿沙发上,另外还坐着几个年轻人,有的我认识,有的不认识,都是省里和地区纪委监察干部。他们见我进来,眼睛齐刷刷朝我射来,好像一群饥饿的狼群遇见一只小羊羔。
我浑身一凛。我一下子明白黄至权电话里态度为什么那样强硬,感情他有了这么一大帮子人做后盾!这些人到底要将我怎么办我不知道,不过,看他们瞥我的神情,我就知道来者不善。尤其是黄至权,他脸色铁青,眼泡下垂,脑袋耷拉着好像死了娘老子一样。
这,都是针对我而来?不会因为大雪灾我不在一线吧?
我心里忐忑,有十五只吊桶在里面运动,七个上八个下,闹出了很大动静。我虚脱一样赶紧在屋子正中那一张收折椅上坐下,真的犹如一只羔羊,等待着厄运的降临。
到底是哪河水发,弄出了这样大动静?
张纪委和省里监察局何局长交换一下眼色,张纪委走到我面前,拿出了一张纸。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可心境一下子坏透,额头冒出虚汗。
张纪委清了清嗓子,威严地道:“林中权,现在宣布省纪律检查委员会对你双规的决定。”
我好像遭遇灭顶之灾,脑袋嗡地一下就软塌塌垂下,身子仿佛变作羽毛,轻飘飘地升在了半空。我竭力想稳定自己,可尽管我努力挣扎,可还是耳朵失聪,只看见张纪委嘴巴鱼吐水泡一样阖动,却听不到丝毫声音……
等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躺在了一间黑黢黢的屋里。屋子里有两盏白炽灯,从两个方向正对着我,亮晃晃地将我眼睛晃花。我只好眯着眼将脸转向屋角,那里光线黯淡,犹如我此刻灰暗的心境。我的对面,亮着四盏灯笼样的眼睛,正虎视眈眈望着我。居然,我能听见声音了:“小李,这瘟牲醒来了,我去请张书记何局长来。”
这时,有蹬蹬的脚步声,其中两盏灯笼消失。留下那两盏灯笼朝我漂移过来,这是位二十出头的青年,我认识,是省纪委干事,姓李。小李朝我不怀好意地一笑:“嘻嘻,林局长,怎么就那么不经事?既然做了,就得汉子样承担责任。怎么耍死狗,还尿裤子呢?”
什么什么,我林老虎——尿裤子了?我翻身坐起来,果然,我闻见自己身上浓烈的尿臊气!哎哎,我真真难受死了,人说,虎死威不倒,我怎么就是这种衰人,还林老虎呢,狗屁!
这时,张纪委和何局长走进来。望着他们,我不禁有点儿庆幸,我,大名鼎鼎的林老虎,果然不同凡响,就是犯事规格也高,惊动了省城地区的大人物,还设置了专案组。
有点儿阿Q?
几个大人物进来后,都不说话,用狼一般的眼睛望着我。
屋里的空气沉闷,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我将视线转向墙壁。我分明看见,张纪委和何局长诡谲的神色,却并不问我。他们到底掌握了我什么,怎么这样成竹在胸的样子?我到底哪个环节出错,我的软肋,到底在哪里?
“林中权,你是聪明人,脑子转过弯儿来没有?是竹筒倒豆子痛快地交代问题,还是挤牙膏样一点一滴地说?不过我们奉劝你审时度势,一切取决于你的态度,你自己权衡吧。”张纪委点着了一支香烟,慢悠悠地对我说道。
我抬起头,迅速瞥了他一眼,然后又将头低下。
我可不能乱开口,我得审慎。我知道祸从口出,在不知道对手底细的情况下,我当然不能自乱阵脚。他们,到底掌握了我什么?
“我说林中权,你不是大名鼎鼎的林老虎吗?你的威风哪儿去了,你那口若悬河的口才哪儿去了?怎么,连话也不敢说,成病猫了?”那叫小李的青年忿忿地道。
张纪委将手一挥,小李刹住话头。几个人都找地方坐下,屋里烟雾弥漫,灯光都显得朦胧了。
我突然咳嗽一声,虚弱地说:“张书记,我想解手。”
张纪委将手一挥,说:“去吧。”
我在小李地押解下来到厕所。厕所独立在院墙旁,在经过那方天井时,我看见白絮一般的雪花。我伸出手,让那雪花停在手中。好冷,一阵痉挛自我脚底升腾,我感觉一阵惬意,脑袋也清醒了几分。要是我在外面,这个时候一定该在抢险现场,手捏手机,颐指气使,将手下人训斥得唯唯诺诺!哎,人啊,可真不能犯事儿,一犯事儿,就注定成为了龟孙子!哎,我过去那黄金一般惬意的日子哟!
雪花在手心一会儿就融化,变成了一汪一汪珠泪。我颓然地叹了口气。
“快走,磨蹭什么?”小李在我身旁低声呵斥道。
站在铺满黄色尿垢的槽子旁,我看见墙头上方又坐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脑袋以及三道刀刻一般的皱纹。这死鬼老爸怎么了,真要来看我的笑事?我白䛖一眼,努力又努力,可那尿却不出来,滴滴答答弄得我满头大汗。
这回小李没有催促我,只瞄我一眼,表情相当复杂有讥诮,有责难,也许,还有同情?
我呵呵一笑,自嘲地道:“哊,老了。”小李耸了耸鼻子。
回到小屋子,我见张纪委他们正在嘀咕着什么,可戁一推开门,他们就不言语,将凛凛目光对准了我。
我决定主刨出击。我是老虎뼌老虎现在有病,得瞥道病核在哪里。我端起茶杯,啜了一Ꮳ。这什么茶哟——苦,涩,还有一股满口钻的霉味。我的鼻子嘴巴眼睛皱在了一起。
“林中捃,说事儿得下决心。是啊,犯的事儿大了,又一直藏匿在暗地,说还是不说是需要决心。”张纪委同情地望着我。
我瞥他一眼。我当然不愿意说,可是不说似乎过不了关。他们手中掌握的是什么事,为什么张纪委的话好像是提示?犯的事儿大?有多大?究竟是什么事?
我尴尬地一笑,说:“张书记何局长,自从我负了领导责任就恪守一个准则:清清白白做人,老老实实做事,为平常市的公路建设事业做出自己的贡献。比如,901标段工程,又比如宁江大桥,它还是交通部挂号的优质工程呢。这些,相信你们能有了解。我埋头苦干,努力工作,严于律己,宽于待人,为平常市在省里和交通部夺回了十三面锦旗。我一心扑在工作上,废寝忘食,舍生忘死。当然,既要工作,也就会得罪人。我希望组织正确对待群众来信来访,认真甄别,还我一个清白。”
屋内一阵沉寂。专案组几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好像见着诡谲的天外飞碟!突然,几个小年轻快活地笑起来,笑声好像活泼的小鸟,扑闪着翅膀在房间里翻飞。小李用手指着我,笑说:“林局长好搞笑,你以为这是年终总结,该给你评功摆好?”
监察局何局长沉下脸。“林中权,你好不晓事,你以为你坏事做得天衣无缝,就有恃无恐?你不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道理?你没听说久走夜路必见鬼?好一个林老虎,想蒙混过关,门儿都没有!想不想看你捉奸犯科的录像,亲眼目睹你的罪证?”
什么什么,原来,他们一直派人将我监视,还有我犯事的录像?我好像被抽气的皮球,一下下瘪了……
事后好久,我才知道,我被这何老头蒙蔽了,事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事情是这样败露的——我林大拿,是自己将自己送到了纪委面前!不过,更确切点儿说,这事与我的现任老婆柳小翠以及我的小情人儿金珠珠也有点儿关系。
事情还得追溯到一周前。
那是冬季一个晴朗的日子。清晨,暖洋洋的太阳从云层后面探出头来,阳光铺洒着大地。我开着三菱越野车,带着柳小翠从平常出发,去那叫小三峡的地方游玩。
这次出游是我的建议,柳小翠先还不愿意,她说就那么一条破江,能有什么看头?不如我们去白帝城。我也反驳说:“白帝城有什么好,无非就是一段破城墙,加上几尊雕塑,几段文人臆造的托孤故事,人还多,有什么意思?好不容易休息一个大礼拜,不能憋在家,小心憋出毛病。”
一般来说,只要我决定了的事,柳小翠只能赞同。
我喜欢小三峡,不过,是过去那小三峡。
小三峡是长江支流,不远,就在邻县峡江县境内。三峡大坝没有合龙之前,这里水浅滩多。平滩地势平坦,江水清澈见底,水中卵石小鱼清晰可见,历来是搜寻三峡石的好去处。险滩水流湍急,状若银窝,故名银窝滩。游人进出,需得搭乘一种安装了马达,两头翘翘,形状狭长名叫神驳子的小船。一入小三峡,便是银窝滩,船儿上行,得一半靠机器,一半靠人力打滩。霎时间,水声哗哗,喊声震天,竹篙如弓,数条汉子次第将长竹篙插入水中,以接力形式将船儿撑住上行,等过得一滩,汉子们喉咙也嘶哑,光溜溜脊背上爬满滚滚热汗。而游客却从中感受了奇、险以及江上船工的粗犷、野性和豪迈。我喜欢宁江汉子,他们能给我力量和勇气。看见他们,我就想起过去,想起老爸,想起我最心爱的好女人苗苗,想起我的挣扎和努力。
三峡大坝合龙以后,这里水深了,江变宽了,也变阔了,承载百来号人的游艇也能轻松进峡,却没了往常的野趣。
我开着车,不时偏过头,打量着柳小翠。
我这人有个怪毛病,喜欢打望女人。好女人,如同一道风景,旖旎多姿,画儿一般。
柳小翠现年31岁,丹凤眼儿,双眼皮儿,薄薄的小嘴唇儿,富态,模样儿周正,属于那种很耐看的女人。
我们将车泊在码头内部专用停车场,然后到码头去。这天是周末,游人很多,码头上乱哄哄的。
为了这次游玩,来之前我已给航运管理处魏处长说好,让他安排一艘快艇,一是我检查航道安全工作,有微服私访的意味;二是供我和小翠游玩。游艇人太多,我可不愿意做沙丁鱼,交通大拿么,总归得有这么一点优先权。
我举眼朝四处打望,没有看见老魏。这个老魏,怎么还不见影?我摸出软中华,站到一旁抽烟。
冬季的河水瘦弱,茵绿。柳小翠摸出手机,不知给什么人打电话。这时,后面气喘吁吁追上来三个人。为首的一个胖子站在我面前,笑嘻嘻地对我说:“林局,您老人家亲自来玩啊?”
我望着他,这人却不认识,他说这话,也不知道是何意思。我望着他,他望着我,彼此打量着对方。柳小翠赶紧过来,朝我嗲嗲地说:“老公,你不认识他?他是我小学同学赵世才,现在省城大地方做生意,为人很实在呢。”
赵世才朝我谦恭地一笑,说:“林哥,小翠是我们班最漂亮的女生,您能把她追到手,可真有福气。”
我鼻孔里哼了一声。这人,可不太会说话啊,我林某什么人,我追柳小翠,我犯贱啊我?再说了,同学,什么同学?哼!
赵世才嘴巴啧啧有声,又说:“林哥,您事业有成,您和小翠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啊!”
这话还有点儿沾谱。这时我依稀记起小翠好像对我说过,这姓赵的是一个工程公司老板,让我弄点工程给他做。于是我对他说:“小赵,小翠老提起你,说你在省城生意做得大,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要是热爱家乡,欢迎你支持家乡的新农村公路建设。”
赵世才马上喜笑颜开。他拍着手儿说:“林哥呀,我早就跟小翠说想在家乡投资,就是苦于没有项目。现在认识了林大哥您,随便手指缝里漏一点东西,就能让我吃半年!”
这是什么话,把我当冤大头了?!我好生气,白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话头。这时,我看见老魏了,只见他手拎几只大塑料包,朝我气喘吁吁走来。我生气地问:“老魏,你搞什么名堂,老也等你不来!”
老魏喘息着道:“我的好林哥哟,我不是给您老人家准备中午吃喝吗?哎哎,嫂子我们走,千万不敢耽误了林哥的宝贵时间。”说罢,带头朝一艘已经泊在岸边的快艇走去。
“这么快就走?”小翠将我一拦,送我一个甜蜜的微笑。“老公哎,人家小赵一直崇拜你,把你当个人物看待,你怎么说走就走,一点不留面子给我?”
这可与往常的小翠不同啊,难道她背着我同那姓赵的有什么猫腻?
我狐疑地望着她,吐了一口长气。我将她拽到一旁,冷冷地说:“小翠,让那姓赵的马上在我面前消失,不然,我要给你个猫洗脸!”
那赵世才见我这样神情,显得很尴尬。小翠望着我,脸色白了红,红了白,两排长长睫毛扑扇着,眼眶湿漉漉的。她噘着小嘴儿对我说:“老公,不就是游玩么,人家小赵特地租赁了一条游艇,不是一样?”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鼻孔里哼了一声。我是什么人,我是长了胡子的老雀子,柳小翠你想同我耍心胸,可不是躺在棺材睡觉——没门儿!
我轻轻咳嗽一声,凛凛目光朝赵世才扫射过去。那姓赵的一阵不安,将头转向一旁。我面无表情地说:“我瞧着那人脏,人也不怎么地道。小翠你要是收了他的礼,自己退回。”说罢,我拂袖而前,朝那快艇走去。小翠没有跟来,她站在岸上,木头人样站了老半天,然后自己走了。
我和老魏他们仅在快艇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就上岸了。回到市里,我们先是洗脚,然后打麻将。都是小翠弄坏了我的心情,这天我手气特别背,连放几个大炮,弄得老魏几个愣说我身体好老放炮,是光荣的炮兵。
当天我吃过晚饭才回家。屋子里静悄悄,没有一点儿声音,连小翠最喜欢的那条纯种的贵妃犬也不在。小翠肯定使小性子回娘家了!望着空荡荡没有丝毫生气的家,我心里好气,这个眼浅皮薄的女人,老是背着我弄事儿。我虽然根基深厚,但也不能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当儿戏啊。
酒劲涌了上来,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心想,贱相女人,不知人家根底,你就敢伸手,你是要将我置于死地不是?我越想越生气,于是走到车库,拎出我藏在空油桶里的两只纸箱,放进车后备厢,将车打燃,开了出去。
夜晚的平常市很宁静,街道上没有几个人。汽车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好听的嚓啦嚓啦声。远处,那装饰了弯穹彩灯的宁江大桥好像问号一般,朝我眨巴着眼睛。这是我亲自任指挥长修建的大桥,是我的骄傲,是我的亲生儿子,我的容光。我曾经花费重金邀集全国许多权威,求证出它多达五项世界级第一。经过工作,省里已决定申报全国鲁班奖,要是能成,又会给我的功劳簿增加砝码重量。哈哈,天降大任于斯人,舍我其谁?无由地,我想起了一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呸呸,我怎么就想起这话,真败兴,我这是怎么了!
汽车驶上了高速公路,我将车速加快,已经到了一百六十迈。几个小时后,汽车驶入省城,我仔细辨别方向,将车朝南岸方向开去。大城市总归有大城市的景致,尤其是晚上。夜晚的南滨路灯火璀璨,我将速度慢下来,然后拐个弯儿,朝一条岔道开去。
这是一个小区,名字奇特,叫做诸侯岛。这里环境幽雅,小桥流水,曲径通幽,绿地容积率令人咂舌。门卫见了汽车,赶紧将栅栏打开,并且微笑着朝我敬礼。我朝他摁摁喇叭,果然找到诸侯返家的感觉。我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库,然后打开后备厢,将两只纸箱叠着抱了出来,锁上了车门。
上电梯,开防盗门,我都有诸侯得胜返家的感觉。屋子还是毛胚没有装修,连水电也没有通,里面黑森森的。我将纸箱打开,拧燃小手电,望着纸箱子里那花花绿绿的风景。那是多么绚丽的五颜六色哟,有了它,我就找到了自己!感觉中,我好像成了一个巨人,世界在我面前显得好小好小。
下面,我该做什么呢?想了想,我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我是一个懂得享受的男人,我不仅仅知道工作,我也知道怎么享乐。人生,有什么真谛?那就只能是:找到自己,找到乐趣。而这一切的寻觅,都得是别出心裁,别具一格,别有风味,别有洞天。
哈哈,既然我有了这么些东西,我今天就玩独特一些。
我将箱子里所有的五颜六色铺在地面,然后在上面铺上白被单,居然也厚厚实实,人坐在上面,脑袋晃悠晃悠有腾云驾雾的感觉。摸出手机,我给我的小心肝儿金珠珠打电话。电话一打就通,金珠珠用了她特有的嗲嗲声儿问道:“哈罗?”是标准普通话,语音纯正。金珠珠可是我情人儿中唯一的在读大学生。
我问:“小心肝儿,你在哪里?”金珠珠说:“老公,人家不是正在想你么?”“哈,哪里想了?”“心尖尖想啊老公,不信你听,我现在心跳都200多下呢。”呵呵,这个妖媚狐狸精,到底文化层次不同,说话总归能落在我心尖尖上。
我说:“真想?”她不高兴了,“死老公坏老公,人家想得脑袋瓜子都疼,你还开玩笑!”我说:“想就快来,我也想你这狐狸精呢。”她夸张地一笑,“怎么,那黄脸婆走远远了,这么嚣张?”我说:“没有黄脸婆,只有小白脸儿。”她嗤地一声,声音软软的,“老哥哥呀,你还是小白脸儿?”我说:“你是。”她不愿意了,“我不是小白脸儿,我是俏脸蛋儿。”我说:“好好好,小心肝儿,你快来。”她问:“来,到哪里?”这时,我才想起,她不知道这里。
几个月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正读大三的大学生金珠珠,并很快用花花绿绿的钞票打败了她。神魂颠倒的我,对这个身材高挑、窈窕艳丽的大美女言听计从,并按照承诺,在西区给她买了一套商品房。我大约半个月才能见她一面,一见面,就沉浸在温柔乡,缱绻缠绵,暮不思蜀。为了博美人一笑,我尽量满足她对花花绿绿的需求,每个月至少给她一方(一万)以上。
不过,在她面前我虽然洒脱大方,可也有自己的打米碗。比如诸侯岛这房子,我可没告诉她,这是我的秘密。我的另外一个小情人儿,我的小苏拉,她应该是我的第X个情人儿,谁知道呢?在与我的一次疯狂中,有了身孕,也就是说,又有了一个小林中权了!
小苏拉仁义,拉着我的手软乎乎地说:“老公,你放心,我不要你离婚,也不稀奇做你夫人。但是,这儿子我得为你生下来,我要送你一个乖儿子,你的亲亲骨血!”小苏拉的这一番话,真个说得我热血沸腾,眼眶湿润,抛洒了一掬英雄之泪。我将她死死搂在怀里,恨不能将她揉碎了摁到了我骨头里!
为此,我和她谋划,订立了亲子养育规划。为了小苏拉肚子里那孩子,为了那小林中权,我得准备150万,还得准备一套商品房。小苏拉自有一套说法:“我朋友都说,官员滑头又花心,总是朝三暮四,我的命好苦,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上了你?”
我赶紧安慰她,说:“小心肝,我哪里就能舍得离开你?你放心,只要你真心对我,我一定为你准备后路,让你过上最最幸福的日子。”
在女人面前,我是个言必行、行必果的好男人。这不,我已为我的小乖乖,心爱的小苏拉准备了一应物事。本来我想今晚与小苏拉见面,甚至还要将胜利的喜讯也就是我身下这些花花绿绿给她,可是,她有了我的骨血,我的小林中权,我就有责任保护她。我是个疯狂野性的男人,见了心爱的女人,我不敢说我能控制住自己。要是我不能疯狂尽兴,我就会睡不着觉,吃嘛嘛臭,摸啥啥孬。所以,我不能冒险。
我对金珠珠说:“小妖儿,我马上开车来接你,我们去一个你怎么也想不到的好去处。”
金珠珠在那里哇噻一下欢呼起来:“老公老公,你快来,你快来啊!”
40分钟后,我搂抱着温软腻人的金珠珠重新进了门。进了黑黢黢的房间,金珠珠紧紧地抱着我,娇怯地道:“老公啊,这是哪里?好黑哟,我好怕怕哟。”将身子死死地贴在我身上。
打开手电,我将她放倒在那厚厚实实的花花绿绿上,然后将自己衣服裤子脱光,扑在了她身上。也许是黑暗的刺激,也许是害怕,这小妖精空前的疯狂。
完事后,金珠珠咕噜着问:“老公,这是哪里呀,怎么连装修也不弄?”
我一下子被败坏了兴致。“这是找我朋友借的房,我想给你一个新鲜,一种新奇。”
她叹息一声:“可惜,我觉得没有一点儿意思。”
我从被单下摸出一大沓花花绿绿来,打开手电筒让她看了。“珠珠,你知道你在哪里?你睡在世界上最奢华的床上,还不满足啊你?”
她见着也许一辈子也没见过的花花绿绿,夸张地叫了一声,回手将我搂住说:“哇噻老公,你好了不起啊你!这些东东都是给我的?我好感激,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将她一把推开,冷冷地说:“珠珠你干什么啊你?我说过给你了吗?真是的,败坏兴致!”我就是这么个人,我要给的,你不说我也非要给;我不愿意给,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给。
金珠珠还在撒嗲,浑身散发出臊气。“老公,我没钱了,你看我穿戴好寒酸,我手袋也是国产……你真就舍得你乖乖老婆丢人?”
我随手抓了一把花花绿绿给她。“你赶快走,我突然感觉好恶心好恶心。”
金珠珠将钞票装进挎包,显得好委屈。“老公,你不陪我回家?”
我淡淡地说:“不了,我一会儿就得回平常市。”
她千不愿万不愿地扭捏着走了。
等她将门一关,我站起身,打开手电整理战场。我突然眼前一黑,头皮发麻——我见着,在那被单上,赫然有一汪殷红!那,是金珠珠身上来了?
我呸,哎呀好倒霉,没想到黑灯瞎火弄动静,却撞上了这糗事?
本来我想将这些钱存进银行,细水长流一点儿一点儿送给小苏拉。我心里有打米碗——女人,尤其是容貌出众的年轻女人傍老男人,绝对不是看上容貌,而是看在这些花花绿绿的情分上。狗要慢慢儿喂,可不能把库藏都弄光,不然只能鸡飞蛋打!我得为我的将来着想,我得为她肚子里的小林中权考虑……
望着那团乌红色的斑痕,我将那床单一把卷了扔了出去。这个金珠珠,真是个霉伤心!本来我还想明天见小苏拉,可是遇见这事情我没心情了,嘴里恶毒地唾骂着她,心境沮丧,将那些花花绿绿重新放回箱子,然后将它们放到卫生间,锁上门,趔趔趄趄如吃了败仗的将军一般去地下车库,将汽车打燃,连夜回到了平常市里。
那些钱放在那里,我其实非常放心。房子没有装修,小区有保安,又有防盗门,有谁能想到里面有猫腻?没有想到,事情坏就坏在这里。哎,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那是我楼上那诸侯装修时,打坏了管道。
据说,当时水流很大,哗啦哗啦,犹如春水样泛滥,那诸侯吓得屁滚尿流,筋斗扑爬叫了保安。保安还比较沉着,公事公办地说先去楼下看看。楼下,就是我那诸侯屋。也怪我糊涂,小区规定,没有装修的房子,物管方面保留着一把钥匙,以便及时之需,我却将这事儿忘了,这,就是罪魁祸首。
保安在物管员陪同下——也许还有那诸侯——一起到了我那诸侯屋,开了门,走了进去,到得卫生间,果然见屋中瀑布胜境,急得手忙脚乱,搬运那两只装满花花绿绿的箱子。箱子大约是在不经意间打开,几个人赫然见着了里面的花花绿绿内容,一个个立即晕了头,傻子一样望着箱子。
大约还是保安机灵,受过训练到底不一样,立即就打了110报了警。警察接到电话立即出动。警笛呜呜,一伙子警察手握手枪,如临大敌,将我那诸侯屋里里外外搜上了几搜,然后,面色严峻,将那些花花绿绿数上了一数。结果,让他们大吃一惊:天,就这么个没有装修的屋子,居然用两只破纸箱子,装了约690万人民币!
事情迅速升级,省城的官员也知道了这消息。这还了得,巨款啊,说不定还是民脂民膏啊,一声令下,查!三查两查,于是,蛰伏暗处的我终于浮出水面。原来是交通局长,老虎啊,难怪难怪,权利部门,有油水可捞么。不会是栽赃陷害吧,这个交通局长平常清廉着呢。于是,才有了这浩浩荡荡的专案组,也才有了黄老大那十二道金牌一样的催命电话。
要是我一直把钱搁在车库,要是我把那钱存了银行,要是我挖一个深坑将花花绿绿掩埋,要是我把钱送给金珠珠或者苏拉,甚至我把那钱送给穷人,捐献给贫困地区,我能遭此大劫吗?
我好冤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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