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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抓住机会

书名:官路桃花劫:交通局长作者名:磨子李本章字数:7705更新时间:2024-12-27 17:51:49

  

  过堂审讯,回到号舍。回到号舍,又过堂审讯。我的日子变得单调简单,过去那纷扰喧嚣的生活,已经离我远去。

  我成了死老虎。就是我铁嘴钢牙矢口否认,在那商品房里查获的两大箱花花绿绿,也够我喝一壶,让我在监狱里度过余生。蹲在黑黝黝的号舍,远望着高处那小窗飘逸进来的一方惨白,我好绝望。

  窗外传来稚童的歌声,那是人人耳熟能详的歌子: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

  跑得快,跑得快

  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

  真奇怪,真奇怪

  哈,两只怪头怪脑的老虎。

  老虎,这百兽之王!我的眼前出现了虎皮斑纹,渐渐的,一只雄壮的吊睛白额老虎浮现在我的面前。瞬时,我想起了许多成语:虎虎生威,虎倒威不倒,虎头虎脑,生龙活虎,最后我想到了老虎不发威成病猫。

  我是病猫吗?谁又是真正的老虎?

  我的眼睛穿越时间隧道,仿佛又看见多年以前的情景。我耳畔回响着老爸的声音:“权儿使劲,要当局长就得付出超常的努力!”

  老爸是拿我穿开裆裤说过的话激励我。那时老爸没事常常问我长大做什么,我懵懵懂懂哪里晓得事儿,只晓得什么话好听就说什么话,以为局长就是最大的官儿,倒落下话把儿给老爸奚落了。

  那年秋季,黄大林的儿子黄至权考上了省城一所名牌大学,是经济管理专业的大学生。黄大林在镇里酒楼摆宴席,镇上所有头面人都请了,连我老爸都收到请柬。

  晚上,老爸捏着请柬问我:“权儿你说,我们去还是不去?”

  我说:“干吗不去,吃酒席都不去,难道脑袋有包?”

  老爸将烟杆举得高高,作势打我,又将烟杆收回去。“去?怎么去,就两手空空?告诉你,镇子规矩,请客要收礼金,我们拿什么去送?”

  我当然知道请客要送礼金,但是我胸有成竹。我想,两只老虎?狗屁!镇里人都将黄大林叫了黄老虎,又因为这个原因,黄至权也被叫成小老虎。我虽然心情忐忑,却硬下一条心,就要去见这两只老虎!

  我对老爸说:“爸你放心吧,我一定让你坐上席。”

  老爸当然不相信。黄大林什么样人,在黄葛镇,那是一言九鼎,脚一跺镇子都得抖三抖的人物,狐朋狗友又多,能让我们进去就不错了,还能坐了上席?

  到了黄大林请客那天,老爸捉了家里一只老母鸡,用绳子绑缚了交给我,说仔细提好了,别被它飞了。父子俩一前一后出了门。黄家大院是一座独立的小院,三楼一底,炮楼一般,很气派,就在镇头那株最大的黄葛树旁。

  还没进院,就见大门里闹哄哄,洋溢着节日气氛,进出熙熙攘攘都是人,好像赶场的样子。院坝里,摆了十来张大桌子,每张桌子都围坐着兴高采烈的人。黄大林满脸喜色,身旁跟着衣着周正的黄至权,正迎接着客人。

  老爸见了黄大林,赶紧送一个笑脸给他,随手朝我一招,让我将老母鸡送上。黄大林却根本不理,将脸朝着门外,迎进了一个新来的人。那人眼生,不认识,不知道是黄大林的什么狐朋狗友。

  这时,我悄悄将草绳解开,手一松,母鸡好像直升机,咯咯叫着从人们头上飞过,上得黄葛树,朝外飞去。

  “你这丧门星,怎么连一只鸡也拿不好?”老爸愠怒地望着我,将我一搡。老爸当然生气,进门做客自然得送礼,门口专门还有登记的呢,现在母鸡飞走,难道我们吃混堂锅盔?

  我才不在乎呢,我其实很鄙夷老爸。自从他的书记给撸了后,他回到学校,当了一名教师。当教师就没有人格了?为什么这样奴颜婢膝,低三下四,总要讨好黄大林?

  “权哥哥,你怎么才来啊,人家等你老半天了呢。”一个娇柔的声音叫着我,然后一个白人儿白云一般飘到我身旁。

  老爸见了那人,骨头都软下来,用了稀软声气讨好地道:“芙蓉姑娘是你啊,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到我家来玩了?”

  这被我老爸叫做芙蓉姑娘的小美人根本不理老爸,走到我面前,将我狠狠一搡,说:“中权哥哥,说好早点来早点来,怎么现在才到,我恨你。”

  我呵呵一笑,心里好高兴。芙蓉妹妹,你救驾来了,真真是哥哥的乖乖妹!

  不错,这人就是我同班同学周芙蓉,涎虫子样追随我的小美女。

  其实,我说涎虫子,当然是指现在的她,最先还是我当的涎虫子,整天追随在她屁股后面。不过,自从那次在月亮地里亲吻了她,摸了她硬硬的小胸脯以后,我和她的位置就掉了个。也就是说,以前她是天上的仙女,我是地上屎壳郎,她走到哪里,我就跟在哪里。后来呢,我变成了天上天神,她变成了丑小鸭,我走到哪里,她跟在哪里。不过要说呢,我也有骄傲的资本。我是班上的班主席,三好生,成绩数一数二,给我书包塞小纸条的小美女无数,跟了我,也不致埋汰了她。

  周芙蓉的老爸周开山远近闻名,他老人家就是在我们县城也大名鼎鼎的周副市长。也不晓得周开山怎么想的,没有让周芙蓉去市里。周芙蓉生活在老家,从小跟着奶奶在镇里过,骄横任性却远近闻名。这个小辣椒啊,面对黄至权的死缠烂打毫不动心,却心甘情愿上了我的贼船。小美女,是我的骄傲。

  果然她就是我的骄傲。当客人都入席,主家宣布宴席开始的时候,黄至权来到主席位一把将我拎起来,恶狼一般望着我道:“穷鬼,给我滚,这地方是你能坐的?”黄至权自恃身强力壮,平素根本就不把我看在眼里。

  我恨恨地望着他,嘴角挂着讥诮的笑容。老爸见此情形,赶紧走过来,给了我一个爆栗子,说这地方能是你坐的吗,不长眼睛。说罢拉着我便走。

  这时,周芙蓉过来,拽住老爸和我,非要我们坐主席。她脸蛋绯红,死死地拽着我和老爸,到得主席,她对黄大林说:“黄叔,你不是要我老爸坐上座吗?我老爸有公务,临时邀请了替身,替身就是我林叔和中权哥哥。黄叔哇,他们坐得这里吧?”

  “这个……”黄大林一阵尴尬,望着我老爸和我。“既然这样,那就坐吧,嘿嘿。”

  这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我搀扶着已喝得醉醺醺的老爸。老爸一边走,一边嘿嘿笑,好像吃了什么兴奋剂。他已经好久没有笑过了,自从他被罢官,整天铁青着脸,今天有点反常。

  说实话,我看不起老爸。这个衰人,当官时间,整天脚步飞飞,哪有空闲管我,却也不发扬痛打落水狗精神。结果怎么着?哪里想到,阴沟里翻船,又被撸到地狱的最底层。

  教训啊教训!老爸经常在晚上喝过酒后就捶胸顿足,倚着门框,睁着血一般红的眼睛瞪着黄大林那炮楼样的住宅出神。每当这时,我就走到他身后,望着他,也不说话,默默地将一条毛巾递给他。老爸居然会不好意思,他朝我嘻嘻地笑,将毛巾接过,然后回转身将门关上,悄默无声地看我温习功课,眼内的光芒好像温暖的太阳,照耀在我身上。

  老爸是怎么被黄大林又夺了官位,他从不给我说。如同所有男人一样,他只会说他过五关斩六将英雄了得,绝对不会正视他的滑铁卢。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因为他和黄大林之间的恩恩怨怨,早就是黄葛镇公开的秘密。

  据说,林和元,也就是我老爸,自从妻子自杀后,就把整个心思迷恋上了修整拓宽从镇里到平常市那条公路。他对黄小来等人说:“伙计,要致富得修路,我为官一任只要能修好这条公路就算功德圆满了。”为此,他上任第二天就带领人沿着坑坑洼洼的平黄公路查勘丈量,数次到平常市甚至去省城,争取拓宽公路的资金。那些日子,老爸与市养路段借来的技术员林红整天一起,描图啊,探讨啊,整天都将自己泡在了平黄公路的修整拓宽上了。

  也许,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为了修路,林和元专门调中心校的林红到镇办公室,与他一道去上面跑项目跑资金,还经常一道关着门商量修路的事情。事情的发展,让躲在暗处的黄大林欣喜若狂——林红也是黄葛镇人,她虽然是姑娘,却有未婚夫,而那未婚夫,竟然还是部队上的一个排长。这就犯了大忌,至于后来黄大林他们怎么捉奸,老爸怎么被撸官,基本情节与老爸揪黄大林大同小异,这里就不赘述。不过,需要说明的是,被黄大林抓住与老爸穿狗连裆的那女人林红还没等人家追问,就唬得尿裤子,她先是不承认,后来再也坚守不住,就将屎盆一股脑儿扣在我可怜的老爸头上!于是,我老爸,也就是黄葛镇当时的大拿——镇党委书记就被彻彻底底打在地狱第十八层,不仅丢官丢党籍,连公职也没能保住,还差一点儿蹲监狱。而黄大林则东山再起,重新当上镇党委书记。

  “冤枉啊——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们一道就是商量修路的事,绝没有干那脏事……”林和元怀揣着状纸不屈地上告,可是,由于女方都已承认,加上她被退婚后就迅速嫁到外地去了,老爸只能把黑锅背到底了。

  “哎,空有一番凌云志,今生今生,我林和元还能见着修整得平坦宽阔的平黄公路?”老爸经常站在大栗子山上,瞩望着山下坑洼不平的平黄公路自言自语地说。

  傍晚的田原风光很好,怎么说呢,旖旎,还耐看。夕阳如一枚蛋黄,挂在高高的大栗子山上。云彩如奔马,汹涌澎湃,我甚至能听到万马奔腾的铁蹄声。

  老爸呜咽着对我说:“权儿,我们,去大栗子山?”

  我点了点头。我和老爸相跟着,朝大栗子山走去。

  林深幽静,雀鸟啼鸣。老爸踉跄着,差一点跌倒,我赶紧上前搀扶住。到得一个无人地界,老爸突然挣开我,用了一双血红的眼睛望我,望了好一会儿。突然,他哽咽着蹲下,小孩子样哭嚎起来。我大惊,老爸今天怎么了?老爸大喊:“苍天哪,我林家有靠了!呜呜呜呜,乖乖儿子,你是老爸的心肝肉肉,只要有骨血,一定记住我们的仇人!”

  我一把拽起老爸,生气地道:“爸,你怎么这样,不怕丢人?”

  老爸果然听话止住哭声。他站起来,用目光抚慰着我。他的目光如同舌头,湿漉漉的。我被看得不好意思,扭捏地问:“老爸,你想说什么?”

  老爸用厚实的巴掌狠狠拍了我肩头一下,他使的力气好大,几乎压塌了我的腰身。“权娃,爹想求你一件事情。”

  我有些不解地望着老爸。

  老爸脸膛突然绯红,显得很不好意思。“权娃,你……你果真同周芙蓉交朋友?”

  我未置可否。其时我还小,中学生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懵懵懂懂,哪里能回答这样关乎一辈子的大事?

  “你……你,你……一定要把那姑娘搞到手。”老爸,也就是林和元,眼瞳幽幽,好像火星子一样闪烁。“老爸修整好平黄公路的梦想,兴许就显现在她身上?”

  什么什么,我头发倒立,差一点儿叫出了声。这老爸,说的什么话,居然说搞……他,怎么这样不讲究廉耻?

  “权娃,机会是条鱼,转瞬就溜走。姑娘的事,怎么说呢,很油滑,也很难整。关键的关键……你得拿捏着了她软处……懂还是不懂?”老爸脸色凝重,好像决战中的指挥员,正在作重大战略决策。“儿子,只有抓住了周芙蓉,我们家才能东山再起。而黄葛镇人向往的平黄公路,也才能真正建好……。爹老了,也没有什么追求了。可是你,时间好长,要将前程看紧。那黄大林老奸巨猾,你要挣得自己前程,非得有靠山不可。”说着说着,老爸脸上居然飞起两团酡红,好像,不好意思?

  哦,我明白了,老爸的慧眼是望着了周芙蓉身后——也就是当时平常市副市长周开山!这个寡毒的老爸,居然……怎么说呢,将我神圣的爱情看成了跳板,妄图依靠周开山东山再起!我恨恨地望着他,冷冷地道:“我不!”

  老爸脸色一下变了,他生气地哼了哼。“权娃,老爸既然放出话来,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把那姑娘搞到手,就在本周之内。不然,我要你的好看!”说罢,看也不看我,转身朝山下走去。

  当天晚上,我很晚才回家。老爸已在他那小屋睡了,屋子里,回荡着他那粗浊的鼾声。我打开我那小屋,爬上床。睡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浑身如烈火烧灼,几乎不能自持。耳旁,始终回响着老爸的那句话:你一定要把那姑娘搞到手。

  老爸的一席话,如同丢下一块巨石,让我平静的心掀起滔天巨浪。当时,我才17岁,虽然与周芙蓉有肌肤之亲,但是更进一步的深入却没有。当然,我心里也总有小鬼在蠢蠢欲动,可是哪里敢啊。周芙蓉虽然大方,毕竟有着副市长老爸的背景,连镇党委书记的公子黄至权也在追她,我万一有什么闪失,不会鸡飞蛋打?但是,我老爸在外虽然卑躬屈膝,在家却是说一不二,要是将他惹恼,我还怎么在家里待?想啊想啊,想了一整夜,连脑瓜仁也疼了,却没想出良方,

  第二天返校见了周芙蓉,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心子怦怦直跳,哪里还敢同她说什么事?她却浑然不觉,把我叫过去一会儿问这一会儿问那,不时用胳膊肘我,弄得我神魂颠倒。好不容易盼到放学,刚出校门,就又被她叫住。周芙蓉骄傲地挺着胸脯,问:“林中权,你怎么躲着我?”

  我脸上滚烫,好像被她猜出了心中鬼胎,嗫嚅着道:“没有啊,我回家有事呢。”

  她说:“不准回,我找你有事呢。”说罢,领头朝大栗子山走去。有什么办法呢,这个骄傲的公主就是这样霸道,我只好怏怏地跟在后面。到得山林深处,她突然回身一把将我搂住,用湿漉漉的嘴唇吧唧吧唧亲吻着我,我呢,只好回应着她。与她这样疯了一阵,我们紧紧搂抱着,浑身滚烫,好像要燃烧。好一会儿,她放开我咯咯地笑了,说:“中权哥哥,你知道吗,昨天晚上你走了之后,黄至权送我回家,非要送我戒指,要同我交朋友呢。”

  我无奈地望着她。这可人儿,浑身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却总让我琢磨不透,她居然拿这说事,不是用软刀子戳我心脏?我不禁悲从中来,望着她白光光的面庞,生气地说:“那好啊,祝贺你了。”我鼻子一酸,转过身想走。

  “站住!”她跑过来将我拦住,好像不认识样望死了我。“中权,你怎么就没有一点男子汉志气?你有点儿自信行不行,我喜欢哪个,你还不知道?”

  我和她对视着,终于我低下了头。我嘿嘿冷笑,说:“我知道,你当然喜欢他了,书记的公子么,门当户对。”

  她将脚使劲一跺。“林中权,我恨你!”说罢,将我一搡,趔趔趄趄从我身旁跑了。我望着她的背影,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我坐在大栗子山上,眺望着山下风景。天色已经朦胧灰暗,透过林间空隙,可以见着黄大林家那炮楼样住房,是那么轩昂,那么趾高气昂。周芙蓉跟我说黄至权追她是什么意思?是刺激我,还是同我告别?我啊我,为什么就不能如老爸告诫的那样,索性早把她搞到手,也免得自己后悔!

  起风了,尖利的山风妖怪样刮来,林间盘旋着猛兽样的咆哮。迎着山风我站起来,张开大嘴凄厉地号叫着。“啊啊啊啊……”我的凄厉叫声与妖魔样的山风沆瀣一气,我叫啊叫啊,直叫得喉咙嘶哑,直到夜色深沉。

  当天晚上,我皮塌嘴歪地回到家,老爸铁青着脸坐在堂屋,正在喝酒。见了我,也不说话,将筷子重重一摔,站起来。我没来由地瞪他一眼,跑进我那小屋,将门狠狠撞上。我趴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伤心地痛哭起来。我哭得昏天黑地,心里委屈得要死。我有哪样委屈?是谁欺侮了我?我真的找不到答案。屋外慢慢静下来,门被打开,老爸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坐在床沿。“权娃,哭累了没有?哭累了就给我站起来,听老爸给你说事。”

  我尽管千万不愿,却也只得起来,站在他面前。老爸说:“权娃,你太丢人了!既然同人家姑娘进山,这样的机会为何不能把持。你不会衰得不是男子汉了吧?”

  我没有吭声。这个臭老爸,怎么知道我和周芙蓉钻了山林?难道他跟在了我们后面不成?

  “哎,算了,命里只有八合米,行走天下不满升。你也不必嫉恨我了,你的事,我懒球管了。”说罢,他站起来,出去了。

  从那以后,老爸再不同我谈周芙蓉的事——不过,就算谈,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因为周芙蓉也不理我了。每天上课,她板着脸认真严肃上课,一放学就走。这个狐媚子,是看我衰不愿意了,还是攀上了高枝?那她的男朋友是谁?会不会是黄至权?

  我好沮丧。现在我相信了老爸的话,机会就是贼,转眼就溜走。老人家用他的生命总结的道理,绝对是至理名言。

  时间跑得很快,转眼我就18岁了。在这期间,好几位女生都不来上课了,据说是找到了男人早早结婚了。乡下女生一般都是这样,把自己的幸福拴在男人身上。不过她们的决策也没有什么不妥,与其明知道成绩不好考不上大学还硬着头皮去考,还不如趁着年轻找一个如意郎君,这样一辈子不是就有依靠了?周芙蓉也不见了一段时间,几个知情的女生说她也找男人了,据说还是城里干部。我感到好失落,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周芙蓉的成绩也不是很好,她去找男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那是高考前夕的一个周末,学校放了一周假,我将自己关在屋内,正在温习功课。恋爱失败,对我打击很大,我决心发奋读书,争取考上理想的大学,让小瞧我的人重新认识我。老爸不知道去哪里了,他很知趣,大约是给我腾空间,给我最大自由。直到天黑时分,我才听得他开门。堂屋的电灯亮后,我听得老爸柔和的声音:“权娃,还不出来,你看什么人看你来了?”

  我走出去,不由得又惊又喜。灯光下,周芙蓉低着头坐在椅子上,眸子幽幽发亮,乌油油的头发泛着光泽。我喉头发噎,叫了一声:“芙蓉……”脸色就滚烫,赶紧走过去,给她倒开水。

  她抬头迅速地望我一眼,又将头低下去,小声地说:“中权哥哥,你有病怎么能死撑?要不是林伯伯告诉,我还不知道呢。”

  我生病了?我正想给她解释,却见老爸从厨房端了两碗热腾腾的荷包蛋出来,先递给周芙蓉一碗,再递给我。老爸腰杆挺直了,沟壑密布的脸庞很生动,眸子鹰隼样泛光。他热切地望着我,点点头,转身又回到厨房。周芙蓉端着荷包蛋,冲我扑哧一笑,用调羹慢慢地吃着。我呆呆地望着她的侧影,一瞬时真的是悲喜交集。好妹妹,你知道吗,我好想好想你。朦胧的水汽,模糊了我的视线,难道我流泪了?

  周芙蓉手中碗清脆的掉地声惊醒了我。我见她趴在桌上,哇哇地呕吐着,不由得慌了手脚。这时,老爸从厨房跑出来,对我说:“权娃,她大约是走急了累的,把她扶上床,洗把冷水脸就会好。”说罢走过来,与我一道将她送进我那小屋,睡在我那床上。

  老爸迅速将她鞋子脱了,说:“权娃,好好招呼她啊。”冲我眨巴眨巴眼,嘴巴凑到我耳朵边,“要像老虎一样,抓住这个贼啊。”然后阴悄悄鬼魅一样走出去。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

  我望着床铺上周芙蓉那山峦起伏的身子,不由得愣了神——她,根本没什么事,睁着亮铮铮的大眼睛,呼吸急促,巴巴地望着我。她难道听见老爸的话,知道我心怀鬼胎不成?灯光下,她鲜花样开放,我瞅着她,渐渐地呼吸困难,心儿扑通扑通直跳。

  “傻瓜,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啊?”她扑哧一笑,将我手儿捉住,另一只手搁置在上面,轻轻地写着什么。

  我坐在床沿,局促地说:“芙蓉,这么多天都不见你……我好想你……”

  “是么?”她将头靠在我大腿上,乌溜溜的黑眼睛扑闪扑闪,打着哼哼说:“中权哥你好坏,就不理你,就不理你……”

  我心里一喜,说:“那你怎么还来了,不是给我坏的机会?”说着我的手就嗖地从衣领子钻进去。她吃吃地笑,一边挣扎,一边说:“傻瓜,你好坏,还忒不老实!”

  我浑身滚烫,着火一般燃烧起来,就使劲扯她衣裤。她说:“中权,别……我们别这样好吗?”

  我坚决地摇摇头:“不,我要……”说话间我已解开她裤腰带,她双手将脸蛋捂住,说:“中权,你好坏……”这时我一阵忙乱,她如上岸的鱼样在床上打滚儿,说:“坏人,我不能让你得逞……”

  我将她按住,说:“乖乖,听话,我会对你负责,海枯石烂,永不变心……”她停止了扭动,漂亮如小鹿样的双眸驯顺地望着我。灯光下的她好绚目啊,恰好这时,灯光突然熄灭,我好像得到启示一样,真的就如老虎一样扑到了她的身上……

  那真的是一个充满癫狂的情欲之夜啊,周芙蓉在我肩头和胸口留下几排牙齿印痕,还将我背上留下几道血淋淋的抓痕。完事后,她紧紧地,紧紧地搂着我:“死人,我恨你。”说罢伤心地哭了。

  我搂抱着她,我的心肝宝贝。男人如虎,老爸经常教导我的话清晰地在我耳畔响起。突然感觉尿胀,将门打开,却被人一把拽出。正惊诧间,却听老爸低声问道:“权娃……你,搞定了?”

  我脸儿滚烫,唔唔答应着朝厕所跑。老爸追上来连声追问:“见红没有,见红没有?”

  我一阵不快,说:“老爸,你说什么呀?”

  “难道没有?”

  这鬼老爸,简直莫名其妙!我生气地回了一声:“没有就是没有,什么也没有。”望着老爸那尴尬的表情,我笑了,笑得好苦涩。

  ——周芙蓉真就没有来红,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难道被她医了焖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