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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使还是魔鬼?

第一章 天使还是魔鬼?

书名:官魅作者名:磨子李本章字数:9861更新时间:2023-12-27 20:19:23

  

  我面前矗立着一堵“墙”,一堵白色粉嫩的肉墙。墙的右边是一株黄桷树,叶片翠绿,葳蕤而生动。左边呢,那也是绿,仿佛才从炒锅起锅的熟韭菜一般湿淋淋油亮亮的绿。在那绿上,缀满了火红热烈的花朵,好像燃烧得愤怒的火焰。那是夹竹桃,一种不经意不起眼却生命力极强的花。四月的暖风摇过来,树儿低吟,树枝乱晃,那火红的夹竹桃争先恐后的簇拥着,活像一个个搔首弄姿的卖春女郎。

  我面前站着一个娇媚性感的女人。当时,我根本没来得及看她的面容,就被她那大敞着的胸部给震住。怎么说呢,那是白,但也不是纯白,而是闪烁着象牙般色泽的肉白色,从俏脸脖子而下,一直延伸到衬衣领口之间。再往下,还可以看见带阴影的沟壑。天哪,我该怎样形容?闭月羞花?精美绝伦?好像,在我的词典里,没有能准确形容她的形容词。

  来幽会前,我还特地看了我最喜爱的《太公兵法》。哈哈,擒获女人心,难道不是对敌作战?我的基本战略方针是三略的《上策》。春秋战国时期的军事家姜尚老儿谆谆告诫:《军谶》曰:柔能制刚,弱能胜强。柔者,德也。弱者,贼也。弱者人之所助,强者怨之所攻。哈,姜尚那老儿好霸道,真的搔着了我的痒处。

  在视频里我就知道,这是一个美貌自傲的女人。美女在我们这个小城市犹如凤毛麟角,要擒获难,掳掠她的芳心就更不容易。但是我有信心有决心,还有《太公兵法》。女人,尤其是性格坚硬的女人,都同情弱者,我,难道不能扮演一个可怜虫的角色?不过,此刻,我的《太公兵法》,我的三略六韬早跑到了爪洼国。我真的被她的美貌给震撼,不,是给打败,变得没有心计,黏糊糊了。

  喧嚣的城市在我面前黯淡,而她则如一轮朝阳在我面前冉冉升起。我心里直犯嘀咕,这是天天晚上与我在网络上聊天,曾多次视频过的女人?哈,她真敢想象啊,居然荒唐得让我这政府官员与她在这城市中心见面。难道她心怀叵测,要让我在我们的市花夹竹桃和市树黄桷树前丢丑?

  “于美人?”我站起来,狠狠掐自己大腿,这可不能是梦境啊。

  “流氓兔?”她嫣然一笑,朝我伸出纤纤素手,那也是白,炫目张扬的白。

  这是一个浑身细白的女人,高挑,粉衣白裙,黑亮的秀发,波涛一般卷曲着。娥眉高翘,水汪汪的大眼睛殷殷地望着我,特会说话那种。一股蛊惑人的香味侵袭过来。这是一种花魅型香水,大约是克里斯汀.迪奥(ChristianDior)中的一种,外文名字poison,中文毒药。她,能是毒药么?我故作镇定,将手伸了出去。我特绅士地说:“美女,我流氓但不是兔,所以我不会撒脚丫遁逃。也许,在你这大美女面前,我能是一棵永远屹立的树,一棵特挺拔特粗壮的树,例如,我们的市树黄桷?!”

  她笑了,笑声清脆铃铛一般。清冽的眸子里波光盈盈,黑葡萄样眼瞳里晃动着一个小小的人。那就是我么?一个在美女面前黯然失色的小官员,一个自以为是的城市精英?她抿抿红唇,嘴角上翘,特矜持那种。呵呵,美女啊美女,你同我玩猫捉老鼠游戏,但是,谁是猫,谁是老鼠呢?

  “是么?那最好了。男人,就该虚怀若谷,硬朗,拿得起放得下。不过,你这比喻明显有点邋遢人。你是市树,那谁是市花?市花围绕市树转?难道,我只能是低俗烂贱的夹竹桃?啊?”

  哈,这个妖精样娇媚的女人,没想她的小脑袋也这样聪明够用。我说,“天地良心,我哪里是这意思?你这么漂亮养眼,最起码也应该是迎春的腊梅烂漫的山茶,或者高贵的玫瑰外来的郁金香。”

  “不。”她接过我的话头。“我才不做那些妖精十八怪的花,我就想做夹竹桃。她生命力几强啊,在我们农村旮旯,土地贫瘠也好,干旱暴雨也罢,它都欢欢势势,开得满山遍野。花也平常,不张扬也没有香味。哦,帅哥你晓得不,夹竹桃汁液含强心苷,那可是厉害东西。只要在你胳膊上注射那么一小点,乖乖兔,你就给我四脚蹬腿完完吧!”

  我差一点笑出声来。我想,美女,你还说自己不张扬?你都张狂得让我有犯罪想法了。你那盈盈秋波,你那满月一般的脸庞,尤其是你那乳白色的酥胸,真的好像旗帜一样张扬,能打败所有男人,让那些狗男人跪拜在地,向你这娇媚女皇俯首称臣。不过,我认真看了看,确实如她所说,她的打扮并不前卫,甚至有点寒醦,一件质地一般的粉红衬衫,一条白色丝裙,非常普通。但是,关键的关键,是她人长得太招摇,这些普通服装穿到她身上,就将她映衬得鹤立鸡群出类拔萃。

  她说“流氓兔,你,是我网上结识的朋友,也是我网络上唯一真诚的朋友,哈,城市精英?”她抛我一个媚眼。

  我嘿嘿一笑:“哪里哪里,虚妄之言,姑妄听之,姑妄听之吧。”

  她微微一笑:“流氓兔,在网上我们都已经谈婚论嫁了。我是爽快人,我因为相信你从而也相信了网络有真情,你,大约不会让我失望吧?”她冷冷一笑,是矜持,还是嘲讽?

  初春的风儿刮过来,凛冽,甚至还砭人。我望着那堵粉白的墙,以及她身后那些花枝乱颤的夹竹桃,意味深长地笑了。我的笑当然有来头。

  自从安装了摄像头与她视频后,我就对她娇媚的脸蛋,以及轻佻随意的语言方式疯狂地着了迷。每天,我猴急地盼着下班,唯一想见的,就是这谜一般的网络美女,听她那滑稽可笑的语言,见这堵白如凝脂的粉墙。曾经,我还荒唐得按照她的吩咐,给她的银行卡上打了钱。那是一千元现大洋啊,几乎,是我半个月的血汗。妈的,《红楼梦》里的奶油小生贾宝玉尚且能撕扇子博千金一笑,我吴正为自己心仪的女人破费,难道还能畏惧?此刻,摸着裤兜里面那厚厚一叠,我知道自己有主心骨。我歪着脑袋,将她细细打量一番。我看见了,她差不多有我额头那么高,高贵,白,眼神炯炯,活像闪亮的灯泡。

  “美女,初次见怎么消磨时光,我请你?”我眯缝着眼睛看她。这时,我想起了同科室小六子的谆谆告诫。小六子说,在美女面前,你得想象自己是王子,是美国总统的儿子,是英国王储,是君临天下的帝王。而她,只是你的小小臣民。你高贵,她低贱;你伟大,她渺小。你要想象自己是泰山,而她不过仅仅是泰山下面的一棵草,一棵好小好小弱不禁风的草。你是浩瀚的大海,而她,不过是一滴小水珠。你是一只雄壮的斑斓猛虎,而她,绝对只能是一只由你随意玩弄于股掌的小白兔!这样,你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哈,这小六子,真他妈说得好绝。

  “我叫于超美。于是的于,超级女生的超,美丽的美。请我就是消费。玩,是小孩子过家家,我们可都是成人。”她用白眼珠挖了我一下。

  我心里一凛,却打着哈哈道:“哈,好好,我是吴正,口天吴,正义的正。”

  她扑哧一笑。“瞧你那小样,还正义啊,我看你都邪魔歪道离了谱了。”

  这于超美,真敢说啊。望着她那花朵一般的笑靥,我脸上一热。我加重了语气:“你说怎样消费呢?不会让我请清蒸熊猫,油炸恐龙吧?”我鼓足勇气大咧咧地说。才关工资,有了裤兜里面的这些子弹,手里有粮,我心中不慌。“先,解决肚子问题,火锅,还是中餐,你老人家说?”

  “哪里吃这些低档的,既然宰狼,就该狠一点。潮汕海鲜城,你看,堂口怎样?”她笑了,露出一口白牙,闪烁发亮。

  这美女不简单哪,知道怎样宰人,什么东西最贵。潮汕海鲜城我当然去过,那里装饰得古色古香,服务小姐个个貌若天仙,进出都是油光粉面人五人六的人物,是我们这个城市上档次的酒楼。不过,那都是人家请客。我狠狠心,将自己的怯弱压了回去。妈妈的,姜尚老儿说得几好:因其所喜,以顺其态,彼将生骄,必有好事,苟能因之,必能去之。哈哈,这个老儿霸道,真他妈如孙猴子,钻到了铁扇公主的心里去了。我笑眯眯地咂巴着嘴道:“好,海鲜不错,嘿嘿,潮汕海鲜城更不错,档次高,适合我们这样的消费群体。”我抬头挺胸,一掷千金模样朝门庭冷清的潮汕海鲜城走去。她紧紧跟在我旁边,胳膊肘不时碰我一下。我虽然紧张,却也非常得意自豪。想,要是现在能有朋友看见多好,最好叫小六子那饿狼看见,那么,他也许眼睛也会绿了。哈,瞧啊,吴正多厉害,有这样一个上档次的靓丽女朋友!

  我的裤脚被拽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糊成一只花脸猴子的小乞丐。我没有好气地冲那小女叫化恶狠狠地道:“去去去,哪里有什么钱给你!”

  于美人挖了我一眼,拉开小巧的手袋子,摸出一张钞票递给了那小乞丐。

  我一看,天,居然是五十元大票,这个女人,出手可真大方啊。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人,她朝我嫣然一笑,那眼神好勾人,真的是,回头一笑百媚生啊。“哈,你没有虚火?”她的嗓音真甜美啊,银铃一般,好动人。

  我嘿嘿一笑。“哪里有这说法,不是,咱们网恋第一次见面?千呼万唤始出来,千难万难的第一次,当然该留下一个美好印象,你说是吧?”我忍了忍,没有将千金朋友,金钱粪土之类的话说出,觉得,这个场合,好像也不该说那样的丧气话。

  嘻嘻,她笑了,眸子亮晶晶,笑得好深沉。

  我脖子一缩,感觉那眼神就好像子弹,飕飕地射进了我的胸膛,我仿佛看见,我的胸口正在汩汩流血。天,良辰佳景,美人相伴,我怎么有这样的感觉?

  电梯叮当一声停住,她拽拽我,领头朝外面走去。金色宫殿般的西餐厅里,人头晃动,刀叉玎玲。原来,这里是西餐自助餐啊?我看了看价目,不赖,原来这里消费也不高,就是每人九十八,哈哈,妞妞,原来是替大哥我作想?我撇撇嘴。“美人美人,就这里啊,档次?”

  她生气地望着我,眼里火星闪烁。“兔,不要将姑奶奶的好心当作驴肝肺。初次见,不想让你过多破费,这样影响不好。”她扭头朝里面走,翘翘的饱满的臀在我面前一晃一晃。

  吃饭是在融洽的气氛中进行。她没吃多少,一只大闸蟹,几块龙虾,然后,就是水果沙拉,红红绿绿,刺激食欲的那种。我们相对而坐,真的好像情侣,彼此还互相开着小玩笑,眼神那么不经意地碰撞,不时发出会心的浅笑。为了表现绅士风度,我尽量减少咀嚼,多用餐巾。望着琳琅满目的海鲜,我也只能装作食量小小的样子,只象征性蜻蜓点水地每样尝尝,心里虽然好舍不得,却也只能装大气,有一掷千金的豪气。然后每人要了一杯现磨咖啡,慢慢啜起来。袅袅蒸汽中,我看见,她又笑了,双眸星子一般闪烁,满脸飞花,笑得好可爱。“流氓兔,这么大个子,真那么小的饭量?不会是因为我?”

  我赶紧申明:“不是,向你老人家发誓,绝对不是。”

  “我不喜欢虚滑的男人。”

  哈,喜欢?我笑了。我双眼直勾勾望着她。“不,我真只能吃这么多。”我看她一副大不了然样子,索性将心一横,赌气地道:“是,平时我也很能吃。可今天为什么呢,大约,大约——就是,秀色可餐了?!”我瞄了瞄她白皙细腻的胸部,脸又一热,赶紧将目光游离开,感觉自己很下作很猥亵。

  “哈,我就知道你是有意扮嫩,这样的男人是女人的天敌。何况,我们认识的方式,是最不好的。你听说么,网友见面,都是见光死!而且,不得好死!”她眼光阴冷,非常具有穿透力那种。

  这个女人在我面前变作了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魔,我惊悚地望着她,感觉自己头皮发麻。“你,你为何这样说话?”

  她呵呵笑了。“你觉得危言耸听?那,你希望我们的关系到哪一步?一夜情,还是从此开始,变做恋人,创造梁祝化蝶一般美丽的千古绝恋?”她嘲讽地望着我,那笑,就有了许多含义。这个女人,翻脸是神,覆脸为鬼,她,到底想说什么?她究竟把我看作什么人了?

  我淡然一笑。“我不知道,也许,水到渠成,我们,不该刻意追求,你说呢?”

  她摸出一支香烟,细细的,长长的,是那种女用的薄荷型香烟。点上,优雅地吸上一口,将烟雾从嘴里喷出,旋转成一个一个烟圈,在我头上缭绕。“刻意,你否定刻意?那,我们在虚无的网络交流了多久?流氓兔你回答,回答得越准确越好。哈,现在计时开始。”

  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脑子里却飞速地转动。记得,我是大学毕业工作后的第三个月发工资买的电脑,上网第一天,就和她聊天了。那么,截止今日,已经是十五个月。对,十五个月零十一天!

  她拍着巴掌,笑了。“回答正确,加十分。”又轻轻叹一口气,无辜地望着我。“就是啊,花费那么多功夫,水磨石样,天可怜见,就为了纯洁的友谊?哈,同时,还有一千现大洋风险投资。不会,是为了钓鱼下的饵?”她望着我,尖尖的下巴颌朝上,挑恤般戳着我。那堵白墙样的胸脯呢,此刻,就增添了许多内容,充满活力,充满诱惑,勾引起我无限的遐想。我发觉,我的身体又有了罪恶的悸动,我赶紧将目光挪开。

  这个女人,这个可恶的女人,怎么有这样可恶的身体,怎么这样充满诱惑?啊,万恶的视频,万恶的女人哟。

  突然,我脑子里电光石火般一亮,就是,以夷制夷,姜太公老儿《文伐》中讲述得那样明白,因其所喜,以顺其态,彼将生骄,我怎么这样笨哪?我故意慢吞吞地道:“其实,这个事我一直在想,从在视频里见你第一次就在想,我们都是未婚青年——”

  “错,我非未婚女青年,本人已婚。而且还有一个宝宝,一个好可爱好可爱的乖宝宝!”

  我好像被闷棍打晕,天地一下就在我面前旋转起来。她慢慢开始升腾,离我越来越远,变得扑溯迷离,支离破碎。原来,她是大嫂,想同我这处男玩红杏出墙的婚外情?我轻轻叫了一声。“不,你没有结婚,你,你是在骗我?”

  “呵,麒麟下终于露出马脚了?!你笨哪,还否认刻意,还说水到渠成?”她轻蔑地望着我,扑哧一声笑了。“不是秀色可餐?不是心爱的妞妞?”

  “那,就算我单相思,那又怎样?难道,有法律规定,不准男性向往美好的异性?”我绝望地将这话说出来,说了之后,我自己都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我是怎么了,怎么这样下作,这样无耻?我赶紧将茶杯送到嘴边,掩饰自己的失态。

  “你这样说,不就得了。”她将一沓纸巾递过来,对我努努嘴。

  我赶紧接过,将额头上的汗水拭去。

  “小样,还想与本姑娘斗法,流氓兔,你小子还嫩了点。这样,我就算是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了,你说对不对?”

  我赶紧如抓住稻草一般鸣鼓收兵。“对对对,你老人家明察秋毫。”

  “既然这样,那今晚的其它节目就由我来安排?”

  “这样最好。”我如获大赦,赶紧点头。

  “一,那就先洗脚,将臭脚丫洗干净,凤凰洗脚城还可;二,唱歌,埃及王后歌舞厅OK不错,音响绝对一流;三,消夜,街道的烧烤,香却价廉,可胡乱对付;四,分手。”

  我感到一种失落。来约会之前,我脑子里充满玫瑰色橘黄色的幻想。我希望,我花费心思聊天捕获的女人能与我亲密,最好能有肌肤之亲,比如,一夜情什么的。光花费我白花花的银子,我是百万富翁,还是扶贫?我嘿嘿一笑,想,刚才你不是暗示我,你没有婚嫁,怎么又要分手?良辰美景,春宵一刻啊,你,是否医治我的闷鸡?我可不愿意做这个冤大头。我笑眯眯地望着她,望着那一片白色娇媚的沃土:“美人,不,于超美同志,你老人家说的,我都赞成。不过,我想,是否将节目表顺序颠倒一下?”

  她冷冷地望着我,坚决地摇摇头。“不行,本老人家的话从不收回。要你觉得冤,下面节目我买单。”

  “不,你老人家理解错了,千真万确,我有了紧急情况——我未婚妻小产,刚才我上洗手间接到电话,正在医院抢救呢!”

  她转过身,越过餐桌朝我走来。我站起来,与她面对着面。靠这么近,她身体里的热气汩汩朝我涌来,那个香啊,袅袅地,迷离的,朝我源源不绝地涌来,真的好有杀伤力。尤其是那一片白皙张扬的酥胸,好像迫击炮弹一样,将我钢铁般的意志顷刻击溃,我好像残兵败勇般,鼓起了最后勇气,迎视着她的目光,与她四目相对。

  “流氓兔,我真的小瞧你了!天哪天,市政府怎么有眼无珠,滥用这样的庸员,还做了副科长?!”她不错眼珠地望着我,脸歪了歪,一副悲天悯人痛心疾首模样。

  什么什么,她居然知道我是市政府的?她到底何许人,居然知道我这么多?原来她不是假设敌,真正是躲避在暗处的猎手,狡猾狡猾的!我感觉头皮发炸,虚弱感如虫子一样,吞噬着我的内心。这个女人,真的不寻常,我得赶紧溜走,不然,我会身败名裂!我虚张声势地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

  “呵呵,你想溜?我可说了,公务员么,也该有公务员法管着。今天,你流氓兔倒霉,遇见我这个好猎手,就得乖乖儿听我的调遣安排。想知道为什么吗?”她的酥胸炫耀地挺拔在我眼前,好像火山般横垣着。

  我知道,以我政府官员的身份,不该交网络朋友,更不该同她在网络上谈论那么多无聊话题。还,还曾经将我的童男子身体尽情地向她开放。也许,她已经将我的视频资料保存备份,甚至已制成光盘,不然,她为何这样肆无忌惮?我周身被冷汗濡湿,可是,错已铸成,我该怎么办?我颓然坐到椅子上,头,无力地耷拉下来。网恋,哪里只是意淫?

  她挪过一张椅子,坐到我旁边,小手捉了一张纸巾,轻轻擦拭着我额头上的冷汗,柔柔地道:“流氓兔,请不要把我想那么坏,我其实是一个好女人。我仰慕你的职业,钦佩你少年有为。我相信以我的姿色,加上我明星公司驻市办主任身份,配你也不至于埋没了你,啊。”她殷殷地望着我。

  明星公司,是一个民营企业,公司主要经营砖瓦陶瓷榨菜等土特产,是黄各庄镇民营企业。同时在市里,甚至在省城也有产业。我在她示意下站起来,朝凤凰洗脚城走去。领班一见她赶紧上前,殷勤地将我们带到包房。我们在榻上睡下,她将外衣脱了,侧身对着我。我看见眼前白光一晃,赶紧将眼睛闭上。

  我该如何甩掉这个狐狸精?我的脑袋好像一团糨糊,眼前总是那酥酥细腻的白,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我狠狠地唾骂自己,畜生!猪!比猪还不如!现实就这样无情,我该怎样才能摆脱她?

  我的耳朵被狠狠揪住,随即是山泉一般的笑声。她高耸的胸部在我眼前晃动,那一方酥白让我浑身无力。“吴正,人家问你话,你干吗不回答?”她娇嗔地望着我。即使这样也是美,小鸟伊人,精妙绝伦。

  我将眼睛转到一旁。“美人,我,我在考虑工作,政府办事情好杂,手头事情好多。”

  “是么?忧国忧民,先天下之忧而忧,真是党的好干部啊。”她放开我重新睡到榻上,木榻在她身下发出轻微声响。“哈,你大约在算计,怎样处置你那未婚妻?哈,好在她小产,不然,那冤孽出来,你麻烦就大了!”

  我沮丧地道:“你千里眼顺风耳什么都知道,我没女朋友还这样洗涮我?我,可是最老实最温顺的男人。”

  “哈,你老实?刚才不是说得跟真的一样,信誓旦旦?兔,你也别给我编故事,你肚子里有几条虫,本姑娘早明察秋毫,你做戏也要挑选对象啊。”

  我哭笑不得,只好装耳聋。我在洗脚妹的揉捏中缓缓入睡。睡梦中,依稀听到她同洗脚妹在谈着什么,还不时发出欢悦的笑,至于具体内容,我就不知道了。

  我重新被她叫醒,已是深夜十二点左右。我在她的带领下懵懵懂懂朝外走。她依偎着我,那柔柔的身子活像安了弹簧,温暖,富有弹性。路旁的夹竹桃在风儿吹拂下沙沙地响,吟唱着一首多情的歌谣。我们朝灯火辉煌的夜市走去。冷风吹来,我牙齿嘚嘚响,而我的心,却如困在幽深的山洞,漆黑,阴冷。

  她噗嗤一笑。“兔,视频里你好阳刚好帅气哟,尤其你那东东活像迎风招展的大旗,所向披靡。没想遇见真钢,你这样衰!你不会是见花谢吧?”

  我无言,只能伴以嘿嘿一笑。望着灯火辉煌的夜市,我真是欲哭无泪。

  在机关里,我是公认的才子,笔杆子,不然,何以能在一年多的时间,当上副科长?少年得志,春风得意马蹄疾,我的前途灿烂辉煌,没想会在这阴沟里翻船?我咬紧牙,孤寂的心灵突然一亮,这样深沉的夜晚,我堂堂一个男男子汉,难道不能对付一个娇弱的女人?

  真的是恨自心里出,恶向胆边生哪,连强奸她的念头都有。

  在一个大排挡,我们拣一个阴暗角落坐下。我叫了两个二锅头,二两五一个。这里的辣子田螺特好吃,香,辣,脆,嫩,下酒的佳肴。她要了一瓶冰镇啤酒,小小的喝一口,用戴着塑料薄膜手套的小手拈一只田螺,用细长的竹扦子把田螺肉挑出,掐去尾巴送进嘴里咀嚼,却辣得嘶嘶抽气。我冷冷地道:“不就是辣一点,至于么?”她将筷子一扔赌气地道:“我就要这样就要这样,怎么了?兔哇兔,你怎么都成不了精怪,你啊,想流氓都不成!”我赶紧陪着笑脸,“美人你说得对,我就是一只想流氓都不成的流氓兔,可对?”她笑了。

  就着田螺,我渐渐喝光了两瓶白干。当我开第三瓶时被她死死劝住。她望着我说,“兔,今晚我可把自己交给你了,你醉醺醺我可不高兴啊!”

  我没看她,一把将酒瓶夺过。今朝有酒今朝醉,哪还管那些?我拧开酒瓶,咕噜咕噜将酒喝光。

  我们是坐出租车到的那个旅馆。我被她扶着,跌跌撞撞朝里走。到了那张大床,我就如布袋样沉重地倒在上面……

  我在一阵锥心彻骨的疼痛中惊醒。睁眼一看,我赤身裸体躺在一只浴盆里,莲蓬头白亮的水花喷溅在我身上,好凉。原来,打击我的,就是这白花花的冷水。她站在我旁边,浑身雪一样白,凝脂样滑腻,上面缀满一颗一颗水珠,珍珠一般发光。她目光柔和,带着色。她娇嗔地道:“醉鬼我泼烦你!我们的政府养了一群酒囊饭袋!”她将龙头转换到热水,一会,我就感觉周身舒畅了。

  “吴正你别这样,我不是鸡。”她幽怨地望着我,对我嚷道。“不要色迷迷的看我,我受不了!……以为你出身贫贱,能靠自己奋斗挣扎找到如花似锦的前途。没想你这么衰,哪里像男子汉?!我真瞎了眼,偏偏上了你的贼船?”

  上我的船,她说的是真话?我望着她,头,还是那么晕,心,却狂乱地跳荡,几乎要跳出心窝子。我哇哇地干呕,将头无力地顶在墙上。

  “吴正,知道你不相信我。”她跨进浴盆,将莲蓬头对准自己。一股冷洌的水柱喷洒在我身上,好冷,她,居然用冷水洗澡?我打了一个寒噤。“这么冷,你不怕?”

  她呵呵笑起来。“冷水最美容你晓得不?告诉你,除了每月那几天我都洗冷水澡呢。”果然,我见那冰凉白亮的水花滑过她的肌肤,晶亮的水珠子扑簌簌朝下滚落,而那白皙细腻的肌肤则变幻了颜色,嫣红,粉嫩,蒸腾着袅袅热气。

  天哪,天!这女人不是仙女就是恶魔。氤氲水汽中,我感觉她的身躯曼妙,那细腻嫩白的酥胸,胸前那鼓突蹦跳的小白兔,平滑的小腹,甚至,下面那茂盛柔黑的绒草都使我惊竦震颤。我仿佛来到仙境,我面前的,不是仙女,又是何人?我呼吸急促,周身滚烫,陡然牛一般叫一声,站起身,将她拦腰抱起朝床上走去。

  我将她扔在床上,然后,野兽一般扑上去。我真的太压抑了,我得好好释放,这个妖女,就是我释放的对象!我知道有凶险,而且,那凶险还很大。可是,现在我不管后果了,强烈的欲望让我亢奋,让我变成一只猛兽。她却如鱼一般,从我身子下滑过。她斜倚床头,不错眼珠地望着我,嘴角一动,露出鄙夷的笑容。“流氓兔别急不可耐!告诉你我可是黄花闺女,你得为你的行为负责,知道么?”

  我当然知道,而且太知道了!不然,我也不会这样粗暴这样饥不择食。我把网上与她交往的前前后后如过电影一般过了许多遍。这个女人好毒辣,居然如猎手一般布下天罗地网,将我困在网中央。我,只能自暴自弃,这样……荒谬绝伦,不然,我对不起自己,也,太他妈不合算了!

  “于美人,我考虑好了!你哪怕是破布,哪怕是破渔网,我也认命!”我狂怒地拽平了她,将她狠狠压在身下。她呜咽般呻吟了一声,潸潸的脸庞埋在我的胸膛。我将她双手抓住,坚硬的舌头攻陷了她紧闭的嘴巴。我的舌头与她的舌头剧烈地厮杀,接着,我感觉周身亢奋,很快就进入了她。好快活啊,我感觉自己如腾云驾雾一般飞翔起来,她犹如鱼一般在我身子下剧烈扭动,咕噜了一句,“流氓兔。”

  流氓,我就是流氓!我的男子汉雄风在她的娇媚面前空前高涨,活像顺流而下的木排,冲过了一个险滩又一个险滩。突然,她母狼一般嘶鸣,将我推到一旁,然后,鱼一般跃起,骑在我滚烫的身子上。她的眸子晶亮,身子剧烈地耸动,胸前的两只白乳活像安装了弹簧一般活泛地跳跃着。“啊啊啊——”她脑袋后仰,喉咙里喷吐着一串串鱼泡一般的呻吟。“你这畜生,不是政府官员,怎么躺在了我身下?啊?啊——”她双手死死揪住我肩头,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进我的肌肤。我的身子在她剧烈的撞击下快乐无比,这种性爱游戏真他妈的刺激,太刺激了!当我到达那高高的浪尖的时候,我将上身高高跃起,吼叫了一声,就颓然倒下。她的身子从我身上滑出,倒在床头,让我的头靠着她细腻丰美的大腿,用手轻柔地摩挲着我的发际。“吴副科长,没想你这么能干,办事这样利索。好,假以时日,你会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不过,我托你办事也要这样利索啊。”她的手慢慢在我身上游走,我的身子好像干渴的植物,而她的柔手就是春雨,所到之处,我的骨子里的鲜花就蓬蓬勃勃的开放。真惬意啊,我幸福地打着哼哼,身子渐渐僵硬,热情,又如火焰一般高涨。我望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它正一动不动望着我,清纯如水,没有一丝杂质。我真的开始喜欢上这个美女了,虽然我们的开始不那么美好。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东西?我调皮地用双手狠狠挤捏着她挺拔的山峦一般的乳房,对她道:“于美人,我还想要你,现在就要。”

  她将我推到一旁,从床上将一块白色毛巾递给我。“吴正先生,请你过目,你,可要记住今日啊。”

  那是一块血迹斑斑的毛巾,上面鲜花般的殷红将我的心狠狠撞击了一下!天,这女人,真还是处女?她真钟情于我?

  她目光凄迷,缓缓地吁着气。“我,终于从女孩变成了女人,啊,太可怕了。也许,我的抉择没有错?!啊,真的只能天知道啊。”她柔嫩的手滑进我乱糟糟的发际,活像慈母给儿子样,轻轻地梳理着。

  我困惑了。望着她白嫩细腻的酥胸,我默然无语。我手里托着那一方鲜艳的毛巾,那方染着处女血的毛巾,活像捧着一只圣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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