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信心

　　“看什么看，再看插瞎你。”见华林一路看着自己，万仙伸出两个手指作欲插状。

　　“我不是看，是在想。”华林一脸疑惑地道：“我在想这片万恶的土地上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呢？”

　　“算你识货。”得到优质评论，万仙心里挺高兴，“告诉你，这方圆几十里都找不到比我更漂亮的女孩了。”

　　“这我信，因为方圆几十里内就你一个女人。”华林无语地道：“你还是告诉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吧。”

　　“有什么奇怪的，你不知道金三角盛产罂粟花吗？我就是一朵罂粟。”“你不是！”从她忧郁的眼神中，华林读出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金小光就在里面吗？”说话间，两人已来到一间充斥着福尔马林味的木屋前。

　　“真的要杀人吗？”万仙面露无奈。

　　“没得选择，不杀他你爸就要杀我。”

　　“我爸，哼！”说这几个字时，华林看到万仙小手握拳，面露凶光。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华林却看得非常清楚，那是仇恨，不是亲情。“就在里面，不要把房间弄脏。”发现华林看着自己，万仙迅速恢复正常。

　　抽出左轮手枪走进木屋，华林什么都没有说。

　　“干什么去了你？痛死老子了！”听到有人进来，金小光以为是万仙。

　　走进病房，华林看到金小光被固定在病床上，小脚上的腐肉已蔓延到大腿根部。

　　“很快你就可以解脱了。”

　　“你来干什么？”华林活着出现，金小光叫苦不迭：“滚出去，快滚出去！”使蛮劲想挣脱，但设备非常牢固，金小光的手臂和脖子都磨出好几条血痕。

　　身体上的疼痛加心理上的恐惧，金小光彻底崩溃，通俗点说就是快疯了。

　　看着这个一身罪恶的混蛋，华林附到他耳边轻声说道：“我是中国军人，现在代表人民处决你，所以你也不要认为自己死得亏。”

　　“哈~哈哈~哈哈哈……”金小光的笑声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华林的枪声响起……

　　“欣慰、不甘、解脱，还是其他~”金小光临死前笑什么华林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是笑着离开的。

　　“不是说叫你不要弄脏房间的吗？”枪声响起，万仙和虎哥走了进来。

　　“乖女儿，没关系了。”虎哥拍拍万仙的背：“我们就要搬去新基地，这里马上就要拆掉，脏了就脏了吧。”“干得好兄弟。”安慰好万仙，虎哥对华林说道：“跟我来，带你去见见众兄弟。”

　　“谢谢虎哥。”看了眼低着头的万仙，华林跟着虎哥回到刚才的比武大厅，此刻大厅里已经摆上了饭桌，二三十个奇形怪状的人坐成四桌，刚才被华林打昏的雷就在其中一张桌子上，看他脸色苍白，想必是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比武归比武，过了大家就是兄弟，以后你们……”

　　“大哥放心，”雷打断虎哥的话道：“我们是公平决斗，不会记仇的，不过以后我还会向阿林挑战。”

　　“随时欢迎。”华林顺手拿起一只酒杯与雷碰了一下。

　　“很好，我就喜欢你们这种有气度的人，下次你们决斗我依然坐庄。”笑着，虎哥将华林拉到中间位置：“这位兄弟是阿林，他已经通过了四个关口的考核，现在和大家一样都是蝰蛇组织的兄弟了。”

　　“蝰蛇组织？”听到这个敏感的词，华林下意识地问。

　　“这个抽时间问我女儿，她会详细为你介绍组织的具体情况。”虎哥拉着华林走到外围的一张桌子指着两个胖子道：“这两个是大胖和二胖，是你第三小队的成员，从今以后你就是他们的队长。

　　“有两个人吗？”看着两个满口食物的胖子，华林一个头两个大。

　　“本来是有八个的，但前几天金小光带队出去送货时出了差错，六个人全部被抓，大胖和二胖那天刚好拉肚子没去，逃过一劫。”

　　“可以理解。”看着两人可怕的吃相，华林无语地道：“人手会不会少了点？”

　　“少是少了点！”虎哥也无奈地道：“不过基地近期发生了很多事，窝都要搬了，人手的事以后再说。”

　　“好的，谢谢虎哥。干！”

　　“干~”

　　与虎哥干了一杯，华林坐到两个胖子旁边。大胖抬起头含糊不清地叫了声队长好，二胖则连抬头都省掉。

　　肚子滚圆，四肢短粗，看去就好似一个比一个大一号的圆规。

　　看着这两个所谓的手下，华林无语。但不管怎么说，自己已成功潜入蝰蛇组织，日后的路会更长更坎坷，但华林有信心。

　　吃过接风饭后，华林喝得晕晕乎乎，被大胖和二胖抬到一间十平方米大小的木屋之中。

　　第二天一早，华林准点醒来。走出木屋，基地里一片寂静。来到密林处，一个暗哨跳出来问暗号，答上后对方又躲进了丛林。搬家在即还有如此的警觉性，怪不得蝰蛇组织能做大做强。

　　“怎么起这么早？”华林刚拉开拉链，万仙竟然从旁边的树丛里走出来，看造型应该也是出来方便的。

　　“你还不是一样。”华林尴尬地拉上拉链。

　　“竟然还会不好意思！”比起华林来，万仙还比显得比较大方，“方便好了到我房间。”

　　“你房间？”华林混沌的大脑突然被什么刺了一下。

　　“想什么呢？爸爸吩咐，要我给你介绍组织的情况，我房间有电脑，讲起来比较方便。”

　　万仙怪怪地看着自己，华林不好意思地道：“我突然又不想方便了……”

　　“那就走吧。”做了个随你便的动作，万仙带着华林来到医疗室旁边的一间木屋，大小和他住的那间差不多，放个床就没什么空间了。

　　“坐吧。”示意华林坐到床边，万仙从床下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

　　“你上哪充电？”见到电脑，华林明知故问。

　　“以前有两台发电机，只是被搬到新基地去了。”说着，万仙启动电脑。不到一分钟，华林就见到了熟悉的桌面。

　　点开一个幻灯片，万仙心不在焉地讲解起来：“我们的组织叫蝰蛇，是根据老大蝰蛇的名字而命名，像我们这种规模的制毒基地组织至少有十个，加上种植销售等方面的，人就不计其数了，总之你记住，蝰蛇是东西亚地区最大，最有势力的组织就对了。”

　　“就这些吗？”华林无语。万仙说的这些东西对自己一点实际意义都没有。

　　“你还想知道什么？”瞪了华林一眼，万仙接着说道：“你是新加入的，属于六级成员，如果你能活着为组织做出贡献就能升级，到时候知道的事自然就多了。”

　　“组织里还分级别？”这个对华林来说还算是新鲜事。

　　“当然，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任何组织都有自己的规矩，否则也不可能发展壮大。”万仙换了一页说道：“组织成员一共分为六个级别，你这种刚进来的是最低的六级，等做出一定贡献后就会得到晋升。我们这个基地级别最高的就是我爸，四级。其他都是五六级。”

　　“贡献？”华林不解地问：“这个贡献是怎么算的？以加入组织的时间长短来计吗？”

　　“当然不是，所谓的贡献，具体点说就是你为组织赚了多少钱，赚的越多升得越快，曾经有一个叫耗子的家伙刚来一年就成了三级，直接被提到总部跟着老大做事去了。”

　　“三级？不可能吧！”华林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不可能，也许是他运气好啰！”万仙一脸无所谓地道：“耗子每次往大陆送货都能畅通无阻。”

　　“每次都畅通无阻？他带的货不多吧？”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华林已经从万仙的话中听出了很有价格的东西。

　　“开玩笑，其他人带队每次最多就是带百八十斤4号，可耗子一次能带半吨。”

　　“半吨！”华林把嘴巴张得老大，“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我要是知道早升上去了。”说着，万仙关闭笔记本，“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自己好字为之。”

　　“好字为之？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华林怪怪地看着万仙。

　　“随你怎么想，没什么事就出去，我还要睡回笼觉。”见万仙把自己折成一小“弯”放进被子，华林鼓起勇气说道：“其实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加入这种组织？”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万仙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你还不是加入了。”

　　“我和你不一样，被逼的，不加入就没活路。”万仙细节方面的言行处处透着诡异，华林猜想她身上应该有个很大的秘密。

　　“这个我信，你的确和其他人不一样。”万仙加大分贝：“因为你是我见过第一个会脸红的杀人犯。”

　　“呵呵，那是因为你太漂亮了。”被忽然袭击，华林几乎败下阵来。他能用123种方法杀死一个强大的敌人，却从未深入的与女人相处过。“你睡吧，不打扰你了。”说着，华林火速退出木屋。女人是老虎，这话果然不假。

　　华林退出房间，万仙掀开被子在床上坐了起来。和先前不同，此刻她的脸上已布满泪水。因为，华林是第一个关心过她身世的人。其他人要么漠不关心，要么就是想占自己便宜。也许是灵魂被压抑得太久，一个小小的感动已足以安慰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万仙今天十九岁，七岁那年被绑架，虎哥见她长得太可爱，就将其带回金三角当了自己女儿。虎哥虽然心狠手辣，但却是个大老粗，认为这么点孩子长大就会忘记以前的事。但万仙没有，她记得自己的爸爸妈妈；记得幼稚园的老师；记得自己家的房子很高大；还记得爸爸有好多漂亮的小汽车……

　　一切的一切都烙铁般印在万仙心上，岁数越大越清晰。对虎哥的仇恨自然也更加猛烈，只不过在充满罂粟花的地方长大，她学会了忍耐。

　　被带到金三角制毒基地后，七岁的万仙被虎哥交给当时的医生照顾，久而久之她也就学会了一身的医疗本事。

　　虽说身处狼窝，但万仙从来没有放弃过逃跑的念头，本来已经侦察好了一条非常安全的逃跑线路，可谁知基地突然就要搬了，这直接导致她筹划了多年的逃跑计划付之东流。

　　万仙在房里独自伤心，华林也在自己的木屋中暗自思考，从刚才与万仙的谈话中他能得到两个方面的情报，第一：蝰蛇组织内部具有相当规范的成员晋升制度。第二：有一个叫耗子的家伙竟然能肆无忌惮地向国内输入数以吨计的4号海洛因，而且从来没有失过手。这只能说明中国西南边检缉毒系统中出现了鼹鼠，而且是个级别非常高的鼹鼠，否则一般人不可能有这么大能量来控制整个缉毒系统。除非全部是瞎子，否则不可能每一次运货都能畅通无阻。

　　“这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考虑再三，华林拿出几张百元大钞，用细针在纸币上来回扎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