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泰拳

　　“就让你小子多活几天。”怨气终于可以出了，金小光感觉大爽，若非他小腿有伤，华林可能要承受更大的痛苦。

　　“行了，看你这臭德行，没有人家你已经嗝屁了。”小胡子扶起蹲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华林问道：“兄弟贵姓？”

　　“阿林。”华林抬起头看了小胡子一眼。

　　“你不要怕。”小胡子递了块毛巾给他道：“出来混重义气，我最敬佩你这种敢做敢为的真汉子，但虎哥发话要把你带去基地，是福是祸一切都只能看你的造化了。”

　　“我现在就要离开。”华林擦着脸上的血迹道。

　　“这可不行，”小胡子无奈地摇头，“你已经进了我们的接头点，离开是不可能的。”

　　“大不了钱我不要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小胡子按住准备用啤酒瓶扔华林的金小光，“我的任务是把你带到基地见虎哥，他让你走你才可以走。”

　　“哼！”华林将头扭朝一边，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别想了。”背上水和食物，小胡子双手放于衣服口袋中，是人都能看出里面是一把手枪。

　　“背上金小光，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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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你老实，否则一枪打死你。”华林妥协的背上了自己，金小光一脸得意。

　　“你真是个人渣。”目睹金小光得势不饶人的小样，小胡子无奈地道：“要是我就绝对不会救你。”小胡子和和金小光一样，都是蝰蛇制毒基地的小头目，级别都差不多。

　　“谢谢。”金小光照单全收：“不光是我，你，还有你，我们三个都是人渣，人渣中的人渣。”

　　“别把我们跟你放在一起。”拍拍华林，小胡子对他说道：“阿林你也不用害怕，虎哥一向敬英雄重英雄，到了基地你不一定就会有事。”

　　“谢谢。”突然听到一丝曙光，华林眼睛亮了一下。

　　“别客气，叫我胡子哥就可以。”

　　“胡子哥。”华林很乖巧地叫了一声。蝼蚁而且偷生，华林有求生欲望在小胡子眼里是很正常的。

　　“走吧，一直向南。”

　　华林背着金小光在前，小胡子背着食物拿着手枪在后，三人前后进入了原始森林。

　　“你力气蛮大的嘛。”在林间小路穿梭了两个小时，小胡子找了块平地休息。

　　“以前当教练的时候经常练负重。”华林显得很“老实”。

　　“怪不得能干掉四个狱警，好样的。”小胡子递了瓶水给华林，被他咕嘟咕嘟地喝了个底朝天。

　　“哎呦，痛死老子啦……”随着时间的推移，金小光的脚伤越来越严重，巨大的痛苦折磨着他的每一个神经。坐也不是，背也不是，只能在地上滚。正所谓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别滚了，再坚持四个小时就到了。”骂着，小胡子示意华林继续赶路。虽说都是毒犯，但小胡子天生豪爽，做事也算光明磊落，了解了他们的事后非常鄙视金小光这个卑鄙小人。

　　“嗯。”

　　应着，华林背上金小光继续赶路。一路行来，金小光痛得死去活来，哪里还有半分打华林时的威风。

　　“到了，前方就是我们的基地。”其实不用小胡子说华林也知道。四个月前，山鹰就是在这个地方被炸死。

　　故地重游，华林感慨万千。

　　“暗号。”

　　山沟入口，一个暗哨大声吼起。

　　“飞狐。”

　　对上暗号，三人顺利进入山沟。和四个月前不同，基地里的人已不多，各种制毒设备也被搬上了几辆卡车，成片的木屋已拆了大半，想必经过上次的事后，蝰蛇打算转移制毒基地了。

　　“胡子哥，虎哥叫你带这个兄弟过去。”走在基地中央，两个身背AK47的缅甸人过来传话。身为丛林狙击手，华林经常被派出境内执行任务，缅甸语早已烂熟。

　　“他呢？”小胡子指了指金小光。

　　“交给我们就可以，万小姐已经在等他。”两个缅甸人架起半死不活的金小光离开。华林则跟着小胡子走进了最大的一间木房子。

　　“那四个中国狱警就是你杀的吗？”进到木房，华林看到五十平方米大小的空间里坐了二十来人，中央位置的虎哥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从一口非常生硬的汉语判断，他应该不是中国人。

　　“是我杀的。”收起“紧张”，华林点头承认。

　　“怎么杀的？”对方有双精明的眼睛，华林知道此人不好骗。于是将那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如此说来你身手很不错啰？”虎哥继续发问。

　　“混口饭吃而已。”华林“郁闷”地道：“我已经背了两条人命，以其坐着等死，还不如放手一搏。”

　　“有性格，我就喜欢你这种不择手段的家伙。”华林所说的情况和组织调查的情况完全一致，虎哥的戒心小了不少：“那你现在什么打算？”

　　“原本的计划是送金小光回来后拿钱走人，可没想到这**是个滑头，钱是拿不到的了。而且现在人已经进了基地，见到了各位大哥的真面目，离开也是不可能了。况且我还杀了警察，外面已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所以我希望虎哥能收留我，只求有一顿饱饭，日后上刀山下火海全凭虎哥一句话。”华林设身处地地为自己分析了一通。

　　“金小光的话都信，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傻，他的赖在基地里是出了名的。”虎哥摇头笑道：“不过也难得你小子懂点规矩，如果你刚才提出要离开我也会成全你。不用走，我的兄弟会把你抬出去……”

　　“谢谢虎哥，我一定……”打注，虎哥抬手止住华林：“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是死是活还得看你的实力和运气。我这里从来不收酒囊饭袋，想加入就必须通过考核。”

　　“什么样的考核？我接着就是。”

　　“有种，我喜欢。说起来也有好几个月没下注了，这也算是搬家前的最后一次，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虎哥一脸期待地道：“新成员考核一共有四关，第一关是身份，就是确定你是不是警方派来的雷子，这一关你已经过了。第二关是打拳。”

　　“‘雷’出来。”

　　随着虎哥的吼声，一个身高175左右的年轻人跳了出来，修长的四肢，发达的胸部，华林看得出这个精瘦的家伙相当难对付。

　　“你面前这个人叫‘雷’泰国人，擅长打泰拳，参加考核的新成员已经被他打死好几十个。你说你以前是中国武术教练，今天你就用中国武术单挑雷的泰拳，赢了你就继续闯关，输了我的兄弟会把你的尸体抬去喂狗。”

　　“要是我把他打死了呢？”华林一个问题把所有人都问笑了起来。

　　“你是第一个敢对雷说这句话的人。”虎哥哈哈笑道：“如果你真的能打赢雷，加入组织后立马就把你升成小队长。”

　　“谢谢！”华林暗叹

　　“现在我宣布阿林与雷的比武正式开始，要押注的赶紧赶快，买雷赢一赔一，买阿林赢一赔十。”虎哥说完，所有人纷纷掏出各种钞票下注，无一例外都是买雷赢。毕竟雷的厉害和残忍是有目共睹的，以华林这种不太高壮的身子估计是凶多吉少。

　　“看到了吧小子，要是你打不赢，老子这个庄家可就输大了，到时候就算雷不打死你老子都要杀了你。”

　　“虎哥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失望。”说着，华林走进了雷划出的战场。

　　“我讨厌中国人。”说了句生硬的汉语，雷冲过来右膝击向华林肚子。华林右肘挡住，左勾拳在雷的左肘还未打到背上时击中了雷的下巴……

　　交手第一回合，雷被打飞在地，掉了两颗门牙……

　　泰拳是泰国的传统搏击技术，特点是可以在极短的距离利用手肘、膝盖等部位进行攻击，是种非常狠辣的武术，杀伤力非常大。身为西南军区特种部队，猎豹突击队为了防范具备泰拳的武装力量，专门从中国的传统擒拿手中提炼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短打。知彼知己一向是中国军队的传统，加之雷刚才太托大，华林一击成功自然就可以理解了。

　　“干得好，阿林。”雷被打倒，虎哥第一个大叫起来。不为别的，就为这一桌子的钱。

　　“有点斤两。”站起来吐掉几口血水，雷开始用点滴步小心翼翼地试探。

　　对方认真，华林自然也不敢怠慢，左掌右拳，脚立马，使出了攻守兼备的中国短打。

　　两人都知道，比赛才刚刚开始。

　　看着对手轻巧自然的步伐，华林也缓缓移动。突然，雷虚悬着的左脚下放于地，旋身就是一个横踢。华林双手交差挡住，可随着雷的脚步移动，他突然收回横踢中的右腿立于地上，接着就是一记左正踢结结实实击中了华林胸口。一记完美的三宫步，华林华丽倒地。但雷的攻击依然再继续，一记凶狠的倒地右压肘击向了华林脖子……

　　包括华林在内的所有人都不会怀疑，被这肘打中，必死无疑。

　　就在所有人瞪大眼睛等待又一个悲剧的时候，惊奇的场面发生了：地上的华林就地右踢踹歪了雷的右压肘，顺势一个侧翻身，双脚就夹住了雷的脖子。借用雷扑下来的冲力，华林头下脚上一个后空翻将雷连根拔起……

　　下一秒，木房顶的尘土被振起老高。雷被重重砸在地上，吐了一大口血后晕死过去……

　　“中国功夫果然厉害。”雷被打败，虎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桌子的钱收进口袋道：“阿林顺利通过第二关，接下来是第三关，欢迎各位兄弟继续押注，押生押死都是一赔一。”

　　“什么叫押生押死？”见所有人将钱放在虎哥桌子的两边，华林不解地问。

　　“我不是说想加入组织需要看实力和运气吗？刚才你已经证明了你的实力，下面要试试你的运气。”说着，虎哥从身后抽出一把和重机厂那些绑匪们用的一样的左轮手枪。看来这两伙人关系果然不一般。

　　“怎么试？”华林不解。

　　“俄罗斯轮盘听说过吗？”虎哥取出轮盘上的六发子弹。

　　“听说过，”华林头大地道：“就是在左轮手枪的轮盘里放一颗子弹，随机转动后向脑袋开枪。”

　　“基本上是这个意思。”虎哥哈哈笑道：“不过我们这里玩的不是一颗，是三颗。”

　　“三颗？”华林头顶冒汗。

　　“没错，就是三颗。”说着话，虎哥开始向轮盘里填装子弹，隔舱装一颗，三颗子弹在轮盘里形成一个小三角。“转一下，对着你的脑袋开一枪，活着你就是兄弟，死了就抬你出去喂狗。”

　　“接枪呀，怕了吗？”见华林不动，虎哥冷冷地笑道：“每个兄弟都是这么过来的，如果你不敢开枪的话我可以帮你，不过我这把可是装满子弹的哦！”

　　“我有选择吗！”无奈地摇摇头，华林接过左轮手枪。

　　打开轮盘，华林向左用力转了一下后合闭轮盘。

　　开枪的瞬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华林反而比较淡定：扣动扳机，枪没响，交还手枪……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运气真好！”用华林的左轮朝天放了一枪，虎哥吹了吹枪口的清烟道：“既然老天同意你留下，那我也就顺从天意了。”

　　“不是说还有四关吗？”华林表面平静，心里却翻江倒海。刚才只要有一丝差错，自己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审问绑架周倩的那个黑人时华林就仔细地研究过这种左轮手枪。先定位六个弹舱中的一个，以这个弹舱为中心将轮盘向左转动两秒关上，这时定位的那个弹舱就会回到左轮手枪的撞针之下。华林就是用这种方法把黑人吓个半死后说出了蝰蛇还没死的秘密。不过那时他的轮盘里只有一发子弹，这次放的是三颗，而且打的还是自己，华林心里承受的压力就可想而之了。

　　“过了第二关和第三关，第四关对你来说就不是问题了。”华林让自己赢了不少钱，虎哥对他相当满意。

　　“是什么？”经过了前几关，华林已经不认为这群变态会有什么简单的关口。

　　“杀人。”果不其然，虎哥一开口就邪恶无比。

　　“每个过了前三关的兄弟都要在第四关的时候杀一个人，对像可以是平民，也可以是警察，军人等，以此来表示对组织的忠心。但我们基地现在正在搬家，绑架来的人都已经处理，好像没有什么人让你杀了。”虎哥陷入思考。

　　“爸爸，”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子跑进大厅来说道：“金小光腿伤已严重感染，整条左脚的肌肉全部坏死，必须截肢，否则性命难保。”

　　二十多岁，白皙的皮肤，丰满的身体，浓密的长发，华林想不到如此邪恶的地方竟然会有这么清丽脱俗的女孩。

　　见华林盯着自己看，女孩“哼”了他一声。

　　“这样呀！”听说金小光必须截肢，恶毒的虎哥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刚好我有件事要跟大家说，金小光此次带队不利，导致组织损失了五个兄弟和一百多斤4号，老大对此很不高兴，要我严惩他，你们觉得这事该怎么办呀？”

　　“这还不好办吗？直接干掉他就可以了。”身为虎哥的狗头军师，狐狸何尝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没了脚就是废人，留着就是负担，还不如借机除之而后快。

　　“这种背信弃义的家伙死不足惜。”

　　“没错，都已经成废人了，留着还有什么用，浪费粮食。”

　　“必须除掉，他还骗过老子的钱。”……

　　毒犯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声讨。正所谓恶有恶报，金小光平日做人的言行终于将自己钉上了死亡十字架。

　　“既然兄弟们都这么认为那就这么定了。”看着一脸迷茫的华林，虎哥阴笑道：“正好阿林兄弟没有过第四关的人，金小光就交给你了，杀了他，从今以后你就是兄弟。金小光原先第三小队队长的位置也由你来接任，虎哥我说到做到。”

　　“谢谢虎哥！”心里虽然郁闷，位华林还是做出一副‘终于可以报仇’的表情道：“那家伙骗得我好惨，我早就想把他千刀万剐。”金小光身背三条人命，向国内运送过上吨的毒品，借机除之也是上面的意思，否则也不会用带有药物的子弹射他。

　　“那真是成全你了。”虎哥哈哈笑道：“这是我女儿万仙，他会带你去找金小光，完事后过来，我设宴为你接风。”

　　“嗯，大家等待我的好消息。”提着左轮手枪，华林跟着万仙走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