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最后半年,妻子疯狂报复我
江北
连载中· 104.93万字
婚后三年,我在妻子秦洛水身边过得生不如死,毫无尊严。 为了羞辱我,秦洛水将我安排在她的公司。 白天,她当着我的面,和其他的男人成双入对。 夜晚,对我百般羞辱。 我以为离婚她就会满意,但是我提出的那一刻,她发疯般的质问我,“你凭什么和我离婚?”
群体事件骤然升级,就近开会的常务副省长蒲承德突然失踪。**纪委调查发现,企业主纷纷将款项打入他指定的神秘账号,而蒲承德近来忽然对女色失去兴趣,对女部下也一律退避三舍。他究竟有怎样的难言之隐?在案情水落石出、大功告成之际,又发现所有款项去向合法、无懈可击,让办案人员大暴冷汗……
在太平洋上吹一口气,有没有可能在中国大陆形成一股台风?从气象学上讲,多少有些玄。但从政治学,特别是中国特色的官场生态学上分析,这种推理就失去了任何玄乎的成分而成为最基本和残酷的事实。近年来,我们经常可以通过报章和网络收获类似的消息:小偷偷出贪官、大火烧出贪官、日记写出贪官、情妇吵出贪官、凶杀杀出贪官、地震震出贪官、敲诈敲出贪官、出国看艳舞牵出贪官、账单被捡捡出出官、在公共场合说了几句过激的话而被网友人肉搜索搜出贪官,等等。凡此种种,足以证明一个简单而严肃的定律:许多平凡的小事往往能够牵扯出官场上的大事;许多腰板铁硬、稳如泰山的政治人物,往往会被一根很不起眼的小稻草压倒在地,永难翻身。偶然中隐藏着必然,必然总会通过偶然来显示威力。难怪,恩格斯在他的“哲学遗嘱”、1886年发表的《费尔巴哈论》中留下这样一段话:“被断定为必然的东西,是由纯粹的偶然性构成的;而所谓偶然的东西,是一种有必然性隐藏在里面的形式。”
河东省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蒲承德是一位很有前途的政治明星,他在中学时代以及参加工作后的党校学习期间,曾经多次学习过马列主义哲学包括唯物主义辩证法,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的政治前途会在一次极其偶然的事件中被轻而易举地葬送,他眼前一直宽敞鲜亮的政治红地毯竟然会在一夜之间延伸到了一个危险的悬崖口。
作为一名省部级高官,他习惯于老谋深算、恃才傲物,不把事情考虑周全从不出手。因此,当中央纪委分管案件查办工作的领导找他谈话时,他觉得眼前这张脸的出现既不辩证,也不唯物。
那天傍晚,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无聊地站在自家阳台上,习惯地注视着楼下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他最期望出现的场景,是车辆之间的磕磕碰碰,还有驾驶员之间唾沫四溅的对骂。他在家里摆弄的那些玩具车也会和周边物件碰撞,他也会因此骂人。可他总觉得自己骂人的语言过于单调和稚嫩,远不如马路上那些真车的玩主儿嘴里喷射出来的鲜活和成熟。他甚至希望马路上的碰撞更加猛烈些,对骂也更加热烈些,他将努力从中多学些有用的东西。
正在这时,一股风阴阴地刮来,刮落马路边好多法国梧桐的树叶。其中一片晃悠悠晃悠悠,居然晃到了小男孩的阳台边。正要伸手去拿,树叶中途一拐,又往外边晃过去了。小男孩索性放弃占有的打算,张开嘴巴往树叶上吹,使劲地吹,吹吹吹。
河东省政府车队的驾驶员小李正开着他的黑色奥迪A6往九莲山宾馆赶。两天前,省政府在九莲山度假村召开了全省财政金融工作会议。会议的主要议程已经结束,接下来还有考察活动,需要更多的车辆接送。听说这次会议自助餐不错、纪念品也很高档,小李为自己有机会在后期参与会议的服务工作而感到荣幸。伴随着车里优美的乐曲,他吹起了口哨。猛然间,他发现右侧的墙面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广告。广告上是一个穿着暴露的美女,裹着黑色网格丝袜的两条纤纤玉腿长长地伸到马路上,向行人展示着非凡的性感。血气方刚的小李终于没能挡住两条玉腿的诱惑,匆忙间看了一眼之后,又回过头来,边看边说:“啊哟,让我再看一眼!”
一个叫黑皮的年轻人请几个朋友喝酒,正穿过马路去对面的酒家。他在镇上打工多年,对路况非常熟悉。看到车流减少,眼明手快的他傲然穿过马路。就在这时,从附近阳台上缓缓飘落的一片硕大的法国梧桐树叶,不偏不倚,从他的脑门上滑落后,悠悠然栖息至鼻梁上,刚好遮住他的眼睛。
“他奶奶的!”黑皮用手去抓这片树叶,疏忽了旁边刚驶过来的车子。
被两条玉腿吸引住视线的小李,恰好将车子驶经这里。猛然发现前面有黑影,一个紧急煞车,迟了,黑皮的腰身还是被刮到了一下。
“他奶奶的!瞎了狗眼了你?”黑皮骂道:“你是怎么开的车?”
“你自己走路不长眼啊?”小李也不示弱,“你要找死另外找去,别害人!”
黑皮的小兄弟都围了过来,把车子拦到了马路边。
小李打开车门,就见这帮人一个个指手划脚地骂过来,骂得他狗血喷头。小李不愿受辱,时不时地回嘴骂几句。黑皮一向在小兄弟中间被称作老大,遇到这种场面不发发威,觉得很没面子。于是,他握紧拳头,猛然朝小李的脑门上砸去。岂知,小李是武警部队退伍的,曾经学过好几年的拳法。见黑皮有拳擂来,就将身子轻轻让到一边,顺势往他后背上还了一腿过去。黑皮倒下,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嘴啃泥。
这还了得!司机撞了人还敢打人!
黑皮的小兄弟们轮番上来进攻,小李一一招架过去,时间久了,也越来越觉得吃力。
正在这时,交警闻讯赶到。一见是省府车队的司机,也不想自找麻烦。于是,就将小李和黑皮等人全部带到了九莲山派出所。
派出所长亲自调停,看在省府车队的面子上,将双方各打五十大板,要求各自走人了事。黑皮不服,硬要小李赔医药费。可是,小李偏不答应。这时,派出所长又接到了上面的电话,要求尽快让小李开车去会议上接人。派出所长便让小李先走,自己接下来慢慢做黑皮的思想工作。岂料,黑皮等人拉着小李不放,有几个人早就堵在了黑色奥迪A6的前面,小李哪里还走得了!
接到电话求援后,黑皮的其他几个弟兄也都赶到了派出所,而且还召来了好多看热闹的群众。黑皮的小兄弟们在派出所门口大声宣传:“省府车队的司机撞伤了九莲镇的人,还出手打人,简直是太欺负人了!”“派出所不但不帮助九莲人,还说九莲人自己走路不小心,一分钱医药费也不给。你们大家伙说说看,现在的派出所还讲不讲理?现在的社会还有没有王法?”
围观的群众七嘴八舌,大家都说是省府车队和派出所不对。
有个戴眼镜的老头手里拿着一张报纸,正好看到一则省政府领导在九莲宾馆召开财政金融会议的新闻报道。于是便想当然地道:“报纸上说了,这次全省财政金融工作会议就在九莲宾馆召开,召集会议的就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蒲承德。这个省府司机,肯定是去接蒲承德的!”
“常务副省长的司机把人撞伤不肯赔钱!”
“派出所包庇省长司机,官官相护!”
“蒲承德的司机蛮不讲理横行霸道!”
“…………”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的议论也越来越难听。
黑皮与小李、派出所长等人在里面吵闹不休。
黑皮的小兄弟们在外面煽风点火,借机引燃公愤:“省长司机不把我们九莲人当人看,我们坚决不答应!”
群众中间有节奏地响起一片呼喊声:“不答应!不答应!我们坚决不答应!”
九莲镇的书记、镇长,九莲区的区委书记、区长纷纷赶到现场劝解,群众不但不散,反而越聚越多,声势越来越浩大。
河东省的首府金家庄市的市委书记、市长也匆匆赶到。市委书记潘兴隆拿着话筒和群众喊话:“请大家不要在这里围观,不要在这里围观!有什么事情,可以派代表和我们谈话,派代表和我们谈话!”
听到潘兴隆的声音,看热闹的群众开始兴奋起来了,毕竟,这张脸在电视里常常和大家见面。
可是,偏有得寸进尺的人,给脸不要脸,对着潘兴隆猛喊:“官太小了,滚回去!让省长出来讲话!”“让常务副省长蒲承德出来说话!他的司机欺负人,就该让他出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本是万家团聚、开始用晚餐的时间。可这些该死的九莲人,就爱小题大做,一门心思要把事情闹大。
潘兴隆一遍遍强调“撞人的不是省长司机,你们误会了”,可是,他的声音很快被震天动地的呼喊声淹没掉了:“不相信!不相信!鬼才相信!”“滚回去!滚回去!给我滚回去!”
蒲承德一时不接电话,无奈之中,潘兴隆拨通了蒲承德秘书江涞源的手机,把这里的情况向他作了介绍,要他尽快向蒲省长汇报,看他能不能到现场来一下。
江涞源不仅是蒲承德的秘书,他同时还是省政府综合二处的处长。处长职务已任命几个月,能够接替他并且让蒲承德满意的秘书人选还没有物色好,他现在的身份是处长兼秘书。此时,他正满面红光地坐在九莲宾馆的豪华餐厅里,和与会的领导干部们一起喝酒。
通常,他总是坐在蒲承德旁边的一桌用餐,而且神不守舍地关注着他老板的一举一动。这么多年来,凡坐在老板邻桌用餐,他几乎没有正儿八经坐直过身子,也没有真正敞开肚子慰劳过自己一回。今天,好不容易把会议的主要议程解决了。更重要的是,老板说有点私事,顾自跑到附近某处会朋友去了,而且连秘书、司机也不带。好不容易偷得这个闲,江涞源便端起省长秘书和省府处长的架势,与同桌的各位领导们拼起酒来。平常略显沉闷的他,现在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接到潘兴隆的电话,把他吓了一跳。真没想到,九莲山下的小镇上会出这样的事,闹出事端来的,还是省府车队的司机。那小李他也认识,车子也坐过好几回,往常看着挺乖巧的,这回怎么弄出这么大的事来了?
江涞源立即给老板打电话,可老板总是不接。江涞源耐着性子一遍遍打,好不容易拨通了,却听老板的口气很冲:“什么事呀?老给我打电话?安静一个晚上都不行?”
“不好了,老板,山下有人闹,闹事。”江涞源忽然有些结巴。
“什么事?”老板没好气地问。
“刚才潘兴隆打电话来报告,说省府司机小李在马路上刮伤了一个九莲人,九莲人闹到派出所,围观的群众很多。”
“这关我什么事呀?”老板冷冷地道。
“潘兴隆说,他们在那儿怎么劝都不行,想请你出面……”
“潘兴隆这头猪!”不等江涞源把话说完,老板就在电话里骂开了,“这种事情也要我亲自出马,根本就和我不沾边嘛!混账东西!”
江涞源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到“叭嗒”一声——老板竟然把手机关掉了。江涞源的耳边,传来一阵茫然的“呜呜”声。
同桌的领导过来拉江涞源继续入桌喝酒,可是,江涞源再也找不到省府处长的感觉了,他重新变得神不守舍,变得食不甘味。一会儿给潘兴隆打电话,一会儿给省府办主任打电话。接着,其他各路电话也纷纷打进来,越来越多,打得他坐在餐厅一角的沙发上应接不暇。后来,干脆提前撤离,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九莲山下传来的消息越来越糟。
有人在派出所门口点燃了鞭炮,围观群众一个个兴高采烈,有的还鼓掌欢呼。
有人掀翻了省府车队的那辆黑色奥迪A6,还把一串鞭炮塞了进去。在鞭炮声中,汽车被点燃了,围观者的欢呼声更猛了。
大批警察、武警赶到,堵在了派出所门口。
可是,和围观的群众相比,这些警察和武警的数量少得太可怜了。他们的到来不仅没能解决问题,反而进一步恶化了围观者的情绪,激化了双方的矛盾。
派出所门口的一辆警车,也被人推倒。很快,这辆警车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别烧警车!别烧警车!”黑皮在派出所里大声喊。
可是,没人听他的话。看来,那些烧车的人并非他的小兄弟。——社会上那些一直就对政府和警察有情绪的人已经混进了围观的人群。他们不仅烧了省府的车和警车,而且还点燃了派出所旁边的一个旧仓库。仓库里的大火在夜风的吹袭下,越燃越烈,把附近的几处民房也刮燃了。
一伙歹徒趁机冲进附近的一个超市,抢劫贵重物品。
因为有一盒一千响的鞭炮在超市里炸响,超市里非常混乱。在这种局势下,好多顾客的良心被迅速染黑,也一起加入到了劫匪的队伍里。
这家超市的商品,几乎被洗劫一空!
江涞源不停地给老板打电话,可老板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问老板的司机康保,康保说他也不知道。整个晚上,老板都没要过他的车。
和省市的众多领导一样,江涞源也通宵未睡。
不同的是,省市领导忙于讨论九莲事件的处理方案,而江涞源则始终忙于一件事——给老板打电话。他知道不会有结果,但也寄希望于老板早点开机。他得在老板开机后的那一瞬间,第一个打进电话,告知他山下的紧急情况,还有省委主要领导的态度。
糟糕的是,江涞源的电话一直打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多。
和他同时打电话的,还有省委书记宋行唐、省长纳兰武安以及省政府的正副秘书长、办公室正副主任等。
总算老板对江涞源信任有加。他打开手机后第一个接进的,是江涞源的电话。
可惜的是,江涞源接通的时间太迟了,都怪老板开机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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