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过年

沈欲雪突然学着谢识归的样子，抬手摸了摸谢识归的头，他软软道：“不要难过，不想回去正好，我们一起过年。”

谢识归沉郁的心情一下烟消云散，他看着眼前乖巧笑着的沈欲雪，忍不住将他抱进了怀里，沈欲雪一怔，慢慢的也反抱了回去。

他们谁都没说话，只有窗外落着大雪。

＊

小年这天，沈欲雪起的很早。

他兴致盎然，简直激动的一夜没睡，因为今天他要跟谢识归一起祭灶扫尘，还要贴窗花，吃小年夜饭。

谢识归看着他兴奋的模样：“窗花什么的还没有买，咱们要去趟街，看看还有什么年货没有买。”

沈欲雪一蹦三尺高：“好呀好呀，咱们现在就去！”

谢识归拉住了他：“先吃早饭。”

“好吧。”沈欲雪不情不愿的坐下来，陪谢识归慢吞吞的享用着早餐。

看着谢识归面前摆的饭菜，他再一次忍不住感叹道：“要是我是个人就好了！就可以吃到好多的好吃的了！”

谢识归笑笑。

这餐饭在沈欲雪的长吁短叹中结束，虽然沈欲雪不冷，但谢识归还是给他穿上了厚厚的冬装，沈欲雪感觉自己像极了南极的企鹅。

谢识归道：“不，不像。”

沈欲雪：“哪里不像？”

谢识归：“企鹅不及你可爱。”

沈欲雪又是一怔，随即慢慢低下了头，他的脸莫名其妙的发烫，不能让谢识归看见。

可他挡住了脸，挡不住耳朵，谢识归还是看见了他红红的耳朵，他很好心的没有笑出声，继续让沈欲雪做他的鸵鸟。

两个人折腾了一番才出门，北风刮的呜呜咽咽，在夜里听时像是女人凄惨的哭声，白日里听，只能感觉到如刀割脸颊，沈欲雪捂着脸，几乎要被大雪迷住了眼。

风雪中，沈欲雪感觉到谢识归牵住了自己，他走在自己身边，用身体把风与雪都挡了回去，沈欲雪睁开双眼，只看见他清绝的侧脸。

谢识归道：“我应该买辆车的，这样冬天出门就不会冷到你了。”

沈欲雪道：“其实我真不冷，就是风太大了，刮着脸疼而已。”

但看着谢识归一派认真严肃的样子，沈欲雪就知道，他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他们很快就走到了公交车站牌，等了一会儿就来了一辆，谢识归跟沈欲雪投币上了车，车子启动，载着他们到了市中心。

谢识归带着沈欲雪进了一家百货大楼，临近过年，跟他们一样来此置办年货的人不在少数，人潮汹涌，到处都是吵闹的声音，为了防止沈欲雪走丢，谢识归拉住了他的手。

沈欲雪对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很感兴趣，这个要看看，那个要摸摸，谢识归感觉自己就像是带孩子出来买菜的妈妈，时时刻刻要看管好自家的皮孩子。

沈欲雪道：“谢识归，你要不要买点水果零食什么的。”

谢识归道：“不了，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冒，而且我一个人吃也吃不完。”

沈欲雪道：“你不吃，可以分给林捷言柏他们啊，哎，要是我是人就好了，还能帮你分担一点。”

谢识归笑笑：“那就买点吧。”

他看出来了，其实沈欲雪自己很想吃，既然他吃不了，买回去让他看看也是可以的。

他们推着购物车从二楼一路逛到十楼，直到车里塞的满满当当才打算回去，沈欲雪一遍看着购物清单一边对着东西，直到确定要买的都买齐了，他们才推着车去付账。

从百货大楼出来时，已经快临近中午了。

沈欲雪道：“完了，今天怕是快要来不及了，还没有祭灶扫尘贴窗花什么的。”

谢识归道：“不用担心，一项项来，做不完的明天再做。”

他的轻声细语一下安抚了沈欲雪，他道：“也是，不用急。”

谢识归一手提着两个重重的购物袋，一手牵着沈欲雪，回家去了。

在电梯里他们遇到了言柏的后妈，女人穿着玫红色大衣，微微露出一截白色高领毛衣，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烫卷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看见谢识归跟沈欲雪，冲他们微微一笑，全然不见以往的阴郁。

谢识归冲她点点头，沈欲雪道：“言柏呢，怎么不见他？”

言柏后妈道：“在家里帮忙打扫卫生，我下来买点酱油，一会儿给他包饺子吃。”

她手里果然提着一瓶海天酱油。

沈欲雪冲她笑了起来，他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她现在这中正淡然的样子比之前好看多了。

电梯叮的一声在六楼停下，沈欲雪道：“我们到啦！”

女人冲他们点点头，沈欲雪跟谢识归走了出去，电梯门缓缓关上，继续上升。

沈欲雪道：“真好。”

他为言柏感到庆幸，还好他的后妈不算那么坏。

谢识归道：“回去，我也给你包饺子吧。”

沈欲雪兴奋了一秒，接着沮丧道：“我吃不了啊……”

这顿饺子最终还是没有做成，等他们把家里里外外打扫了个遍，天早已经黑透了，时间也来不及了，谢识归只能匆匆炒了两个菜，再给沈欲雪点上几柱清香，这小年夜饭，就这么对付过去了。

腊月二十三之后的日子每一天都过的很快，大年三十这天是让人最翘首以盼、激动不已的日子，人们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只为迎接着这一年一次的日子，爆竹声声，烟火不绝，纷纷灿烂如星陨，霍霍喧逐似火攻。

沈欲雪换了身新衣服，正趴在窗户边看雪，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在庆祝这个特殊的日子，此刻风停雪止，楼下传来阵阵小孩的嬉笑声，他们追逐着，手里放着父母给买的烟花。

沈欲雪好奇问道：“那种细长细长的，一点就像流星的是什么呀？”

谢识归听了后，也跟着看了一眼，楼层太高，他看的并不分明，不确定道：“应该是仙女棒吧。”

沈欲雪哦了一声，继续趴在窗边看。

谢识归转身回了厨房，继续忙他的事。

期间有人敲了门，沈欲雪跳下阳台，喊道：“来啦！”

开门一看，是对门的林捷。

林捷道：“谢哥哥新年快乐！”

沈欲雪回道：“新年快乐！”

林捷拿出一堆瓜子花生糖果：“新年礼物，可能有点寒酸了，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沈欲雪接过，认真道：“怎么会，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完，他转身跑进了房间里，他把林捷带的东西放到了一个空盘子里，接着拿出了他和谢识归为小孩们准备的零食糖果，他全进了袋子里，提着拿了出去。

“呐，这是我和你谢哥哥特意给你准备的！”

袋子的份量不轻，比自己送出去的那份多的多，林捷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接，实在是太多了，他感觉自己送的太少了。

沈欲雪看出了他犹豫，笑道：“我跟你谢哥哥就两个人，买的这么多根本吃不完，等会儿言柏来了，我们也得多分点，这些你就收下吧，就当为我跟你谢哥哥分担一点。”

听见沈欲雪这样说，林捷才算是愿意收下，他深深鞠了一躬，道谢：“谢谢你们。”

“没事！”沈欲雪笑起来，看着林捷飞快的跑回了家。

谢识归从厨房里出来：“谁来了？”

沈欲雪道：“是林捷，给咱们送了点零食。”

谢识归点点头，转身继续忙碌，沈欲雪实在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便跟着一起进了厨房，他摇摇晃晃的道：“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谢识归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确定你能帮上我？”

沈欲雪拍拍胸脯：“我可是万能的鬼差大人，这世上就没有我沈欲雪做不到的事情！”

他如此笃定。

谢识归忍不住想捉弄他，他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帮我给土豆削一下皮吧，一会儿我要炒的。”

沈欲雪撸起袖子加油干，接过土豆就去了一遍，慢慢用削皮刀给土豆去皮，谢识归看了他一会儿，就继续去剁他的饺子馅了，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听见了一道无比沮丧又饱含怨念的声音：“……谢识归。”

谢识归转身：“怎么了？”

他视线下移，一眼就看见了沈欲雪手里的土豆，每一个都被狠狠褪了层皮，削皮刀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

谢识归忍着笑：“你这是怎么削的？”

沈欲雪瘪着嘴：“就正常削法呗，没想到圆圆的还挺滑，我一用力就跑了，没办法，我只能一只手压着一只手削，没想到还是削成了这个鬼样子……”

谢识归安慰道：“已经削的很不错了，不要担心，还是可以吃的，我最近新买了两款游戏，你可以去试试。”

沈欲雪知道自己不能再给他添乱了，闻言点点头，放下了土豆与削皮刀，乖乖去了客厅开始玩游戏，听着电视里时不时传来的木仓击声，谢识归终于安心做饭了，饺子馅已经和好了，他要开始擀面皮了。

沈欲雪的游戏体验依旧不是那么好，他只打了一局就放下了手柄，果然，他还是想要谢识归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