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淼国的国都冰城中,最闻名的贵族街被分成了四个部分,每个被一众高低不同的院落环绕在中央的大房子,代表着冰淼国实力最强盛的四大家族。
而其中一座楼阁上矗立着一只巨大的白虎,威风赫赫,高傲肃穆,仰天长啸的头颅矜贵的扬起,似乎下一秒就要高耸入云天。这便是沐家的伴生魂灵,冰虎!
沐家,雕梁画栋的房舍成群的坐落,而在这精致辉煌富丽堂皇的建筑旁,有一处破旧的草屋显得格外惹人注目,其中的一扇门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被风刮下来。
而此刻,原本应该是萧条凄凉的草屋外,却里外都围满了看热闹的下人。人头攒动,不时还议论着什么。
屋内,一位长相十分俊美,身穿四爪金龙绣纹青色蟒袍的男子立在中央,通身气质尊贵,与屋子格格不入。单只他站在那里,就让众人都移不开眼。
“五皇子生的真好看,果然不愧是我冰城长相最出众的公子之一。”
“是啊,只被他余光撇到一眼,我觉得身子都软了。”
“这五小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一个六岁经过魂印觉醒都没有获得魂印的废物,竟然能嫁给五皇子,真是……”
“……”
听着周围那些丫鬟婆子并不低的讨论声,沐洛依心中有些羞愧,的确,自己是个废物,她悄悄抬眼飞快的看了一眼五皇子司泽,随即头垂的更低了。
司泽皱眉看着那个将头埋在胸口的人,眼神飞快的划过一丝嫌恶。
能嫁给这样的人……一想到眼前这位人中龙凤即将是自己的夫君,沐洛依一向苍白的脸色都有了几分红晕。
沐洛依咬着嘴唇,不知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羞涩的上前一步,只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她脸色通红,好不容易才发出蚊子一般哼哼的声音:“殿下,今日是我们大婚的日子,您这样过来,似乎不是很妥当……毕竟,毕竟还未行礼彩吉,还有花轿……”
“花轿?”司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精致的眼角高高挑起,双眼满是不屑与嫌弃:“我没听错吧,你居然还妄想本皇子八抬大轿娶你进府?”
沐洛依诧异的抬头,嘴唇发白,双手紧攥着衣角:“殿下,殿下你什么意思?”
司泽不屑的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柄卷轴,将之毫不客气的扔到沐洛依身上:“我今天来,就是来休妻的!我身为冰淼国尊贵的五皇子,你凭什么嫁给我?”
沐洛依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那个俊美的男子,不相信这么残忍的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成亲当天竟然休妻!她双手捂住胸口,只觉得那里如同火烧一般灼热疼痛,下一秒又像是坠进冰窟一般。
沐洛依身体原就不好,此刻强撑着身子,颤颤巍巍的走进司泽,眼泪早已滑落在地上,她孱弱的扶着一旁的柱子:“殿下,你不能,不能就这么休了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司泽不耐烦的打断沐洛依,那神色就像看见了甩不掉的淤泥一般嫌弃,他紧皱眉头,双手负于身后:“呵,父母之命?你父母早就死了!有什么资格置喙我!我且道,你一个废物,怎敢配我?羞耻之心有否?”
沐洛依听到这句话顿时像被雷击了一般,颤抖着身子,几次想说话,却发现根本无力开口!
司泽冷哼了一声,再不想看沐洛依一眼,直接摔门而出。
“砰!”重重的一声,那早就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门终于掉在了地上,带起一阵浓浓的灰尘。
这么重的话,司泽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前说出来羞辱她!沐洛依双眼无神的瘫在地上,胸口气血翻涌,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她的身子无力的软了下去,两行血泪从眼角滑落。
沐洛依看着司泽那早已消失在视线的背影,何其不甘道:“竟如此对我……若有来生……我定……定要你们千倍万倍偿还!”
“哎呀!五小姐死了!”一个小丫鬟叫道。“五小姐被活活羞死了!”
“反正活着也是个废物,还不如死了干净。”
“不错。”
沐洛依此刻头昏脑涨,她猛地坐起来,因为动作太快导致原本就有些晕的头更疼了。突然,沐洛依蹙眉,不对,这手下的触感……她明明记得家里的床垫上铺了好几层暖融融的绒毛床单,但现在,她低头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古装扮相的婆子。
那婆子此刻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颤抖着肥厚的嘴唇半晌终于喊了出来:“诈尸啊!”
诈尸?沐洛依看着那婆子跑的飞快的身影,疑惑的从地上起身。飞快的抬眼打量了一下周围,那眼神犀利而又平静,此时却透出一丝丝疑惑:“这是哪里?我明明记得我之前在家里睡觉的……”
沐洛依忍不住咳嗽了几下,这才发现她现在的样子十分狼狈,且身体极其乏力,四肢酸软,嘴唇出血,止不住的咳嗽。身为21世纪首屈一指闻名中外的中医,她下意识的就替自己诊了脉。
沐洛依好看的眉头此刻皱的紧紧的,这身体竟如此之差!久经风寒导致身体弱不禁风,偏偏这屋子还如此潮湿,就连门都关不上,这副身体,沐洛依还有些奇怪,居然能撑这么久,也是不容易。
“这分明不是我自己的身体。”沐洛依蹙眉,因为双腿无力,只好靠着一旁缺了一条腿的木桌子。她身为古武世家传人,从三岁起就开始风雨无阻的训练,身体机能早已异于常人,长这么大就没生过几次病。
就在沐洛依深思的时候,头突然猛地一痛,某些破碎的场景突然出现,沐洛依因为剧烈的疼痛,嘴唇变得煞白。
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身着华丽,嫌弃残忍的将休书扔到了女子的面前:废物!尔敢配我?羞耻之心有否?
女子睁大了双眼看着男子夺门而出,无助的双手捧胸,咳嗽不止,点点殷红落在地上,原本一直郁结于心的病痛此刻骤然发难,加上还未过门就被休的羞辱,女子终于一口气没提上来,绝望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