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要说实话

　　我那年还不到六岁，这么算起来蒋师姐那年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以蒋师姐的年纪，爱上我的师父王圣月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师姐和王师父什么时候暗生的情愫我不知道，我想王师父能够两次出手救我的命就很能说明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要说王师父去四川，这事儿可是被那个把我打晕了的张清云有着分不开的关系。就是这个坏家伙在主持方丈那里挑拨是非，一心想着把师父王圣月给整走。他把师父王圣月给弄走的目的是想着要霸占他的师妹，也就是我的师姐蒋秀云。

　　先来说说我被骗上来的这座山吧，这座山的名字叫馒头山，为啥叫馒头山就不用我解释了。山多是辽东这里的一大特点，馒头山在辽东这里不算出名，比馒头山出名的是山顶上的红云观，据说红云观供奉的神仙是红云老主。这个红云老主传说是个很牛逼的神仙，他的法宝是葫芦。

　　我的师父王圣月是因为在原来住的地方给人针灸出了事儿，人家不依不饶，他这才不远万里投奔红云观的。红云观的住持方丈之所以收留师父他们几个，原因是有一个叫王文兰的道姑给说了情。王文兰是师父王圣月的一个什么叔叔的女儿。道姑王文兰医术不错，曾经给主持方丈看过难言之隐。她开口求情，主持方丈当然拒绝不了了。王文兰住在离红云观不远的紫竹庵里，后来师姐也跟着她去了紫竹庵。至于紫竹庵里供奉的是哪路神仙，我听说过，可是没记住。

　　就在师父王圣月又一次救了我的命之后不久，他就带着师哥卢清风离开了红云观。走之前我们师徒五个人还特意聚在了一起吃了顿饭，师哥张清云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几个鸡蛋，这样就给平淡无奇的饭菜增添了不少颜色。大家都没忍心吃那几个被师姐剥了皮的鸡蛋，最后还是师姐找了几张黄了吧唧的纸，把鸡蛋包了起来让师父和卢师哥带走路上吃。

　　虽然我也有大半年没吃到鸡蛋了，可我在家里的时候老妈张盼娣经常给我鸡蛋吃，我都有些吃腻了。在红云观这个地方，没想到鸡蛋却成了稀罕的东西。

　　我们师徒一起吃饭的地方就在我和师姐住的房子里，吃过了饭，我们几个还到红云观送师父和师哥。送走了王师父和卢师哥之后，张清云也急着走掉了，他说了住持方丈找他有事儿就离开了我和师姐，留下我们两个人伫立在红云观门前。

　　“师姐，师父和师哥都走了，我们也回去吧！”我对还站在那里向着远处望的师姐说。

　　“师父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小刺猬，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蒋师姐带着些哭腔对我说。

　　“不是，不是还有张师哥照顾我们呢么！”我不知怎么去安慰师姐，就随口说了一句。

　　“小刺猬，我可告诉你，以后你可得对张清云加点儿小心，他那个人可心术不正，别让人家给你卖了还替他数钱！”蒋师姐很严厉地对我说。

　　“好吧师姐，我就听你的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被师姐数落了一句，我也只好点头嘟囔着以免让她生气。

　　自从师父离开了我和蒋师姐之后，晚上睡觉的时候，蒋师姐总是把门从里面插好，并且还会检查好几遍。我看着她有些神经质的样子，想跟她说说话，可是又不太敢靠近她。

　　“小刺猬，我们把你的床抬过来，用床把门给顶上！”蒋师姐巡视了一通之后，还是有些不放心。

　　“师姐你不是把门插上了么？为什么还非要用我的床顶门啊！”我有些不是很情愿地说。

　　“看看你那个小气的样子，我不也是为了我们两个人的安全么！门是给插上了，可要是有人从外面把门栓给拨开呢？”蒋师姐回头瞪了我一眼说。

　　“那，那师姐你让我睡在这里，这里多冷啊！”我委屈地说。

　　我的委屈是有道理的，本来我和师姐住的屋子就不太暖和，如果把我的床放在门边儿没有炉火的地方，那还不把我给冻死了啊！

　　“你个小刺猬，大家都说你傻，原来你不傻啊！”师姐娇嗔着说，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好听。

　　“师姐，我不傻，谁说我傻了。我就是，就是要我在这里睡觉，我可是真的怕冷呢！”说着我煞有介事地抱紧了双肩。

　　“看你那个小气样，我还能让你冻着啊！以后你就和我睡在一个床上。”这次蒋师姐说得很爽快。

　　说实话，不到六岁的我对男女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十分明确的概念。直到我被骗上山之前的几个月，我爸李卫国才在他想跟我妈张盼娣欢好之前故意支开我。他们也有在我熟睡之后折腾的时候，我当时可是熟睡着呢，根本一点儿声儿也不敢吱。

　　在我的印象里，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更像是在做游戏，从游戏中获得快乐非常重要，也是令人神往的。

　　“儿子，昨天晚上你睡着了么？”张盼娣曾经问过我。

　　“睡着了，睡得挺好的！”我回答。

　　“你爸昨天欺负我了，你怎么不帮我呢？”张盼娣又问。

　　“我爸没欺负你，是你先趴在人家身上的，，，”

　　“你不是说你睡着了么！”张盼娣羞红了脸。

　　正在我思绪神游的时候，蒋师姐却在等着我的回应呢！她看着我有些愣神，嘴角还露出了些许神秘的微笑，就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说：“小刺猬！你在想什么呢？听没听见我跟你说的话啊？”

　　“我，我，我听着你说呢，我听你的话！”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但是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场终归没错吧！

　　“你看看你！让你跟我睡在一张床上，难道还难为到你了还！”蒋师姐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小刺猬，我问你个问题，你可得和我说实话啊！”

　　“师姐，你说吧，我听你的话！”我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过来，过来！我们到这边儿来说。”蒋师姐拉着我走到了她的床边。

　　我很顺从地跟着她走了过去，蒋师姐的手有些温热，并且抓我的手抓得很紧。

　　师姐坐在了床沿上，我面对面站在了她跟前，她并没有把我的手放开，也没有些马上跟我说话，我们就那么彼此看着对方，屋子里静得有些让我心烦。

　　“师姐，你不是说问我什么么？”还是我没忍住，首先开了口。

　　“你，你可得对我说实话啊，你不能骗我。”蒋师姐先咽了下口水，莫名其妙地对我说。

　　我对蒋师姐这种无厘头的表现有些摸不着头脑，我都说了自己会听她的话，我又没对她说什么，她怎么就那么担心我不对她说实话了呢？

　　“我没有说谎，我听师姐你的话，我不会骗你的。”我又一次信誓旦旦。

　　“我想问，我想问你在家里的时候，就是，就是你在家里的时候，晚上睡觉的时候，你是在哪里睡的，你是一个人睡吗？”蒋师姐有些激动。

　　我抬头看了一眼蒋师姐，不明白她为什么问我家里的事儿。蒋师姐的眼神有些闪躲，好像是在故意回避着什么。

　　“我睡在我家的炕里啊，比这里的床暖和多了。”我老实地回答。

　　“你是说你和你父母住在一个炕上？”蒋师姐又问。

　　“是啊，我家里就一个炕，我不睡那里，我也没有地方住啊！”我对你蒋师姐的问题感到有些迷惑。

　　“那你，那的爸妈，，，那你的爸妈晚上睡觉的时候，，，”

　　蒋师姐的手更加用力了，声音也更加动听了起来。

　　“师姐，你是不是想问他们睡觉的时候老不老实啊？他们总是在我睡着了的时候做游戏，我妈还说我的爸欺负她，可是我没觉得她受到了欺负，，，”

　　“他们，他们做的什么游戏，小刺猬你可得对我说实话！”蒋师姐有些急不可耐了。

　　“他们，他们应该是在摔跤吧，滚来滚去的。”我实在找不到除了摔跤之外更合适的词儿了。

　　“那，那他们最后谁赢了，你要跟我说实话，最后谁打过谁了？”蒋师姐又咽了口水。

　　“他们，他们谁也没打过谁啊，他们，他们最后都累够呛，后来就都睡了！”我尽量老实地回答。

　　我心里想蒋师姐不愧是练武之人啊，想赢的心理还是很严重的。

　　“奥，原来是这个样子啊！”蒋师姐似乎有所领悟，“哎我说小屁孩儿，你不是说你睡着了么？睡着了怎么还能知道你爸妈摔跤的事儿呢？你说你是不是在骗我？你是不是没有对我说实话？”

　　“师姐你怎么这样呢！我没骗人，我说的都是真的！谁还没有个尿急的时候啊！”我嘟囔着不再理蒋师姐了。

　　“那他们摔跤的时候你尿急了怎么办啊？”蒋师姐还在纠结摔跤的事情。

　　“我就憋着呗，等他们不摔跤了我再出去！”我如实相告。

　　“那你岂不是要被你爸妈发现你偷听这件事儿了？”蒋师姐调笑着说。

　　“我爸摔完跤很快就会睡着，我妈看着我自己起来去撒尿，她，她还夸我没尿床呢！”

　　尿床这事儿可是我的软肋，在蒋师姐面前提这事儿，她会不会笑话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