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抱大腿

　　就这样，我跟着这位好听姐姐就算是安顿了下来。因为我的年纪小，而且还被认为有些傻，所以我在七岁之前一直跟着好听姐姐住在一起。好听姐姐自己有个单独的房间，我的小床就在她床的旁边儿。

　　说起我的那张床我还得感慨一下，那床就是用装着我上山的膏药箱子改的。给我用膏药箱子改床的人就是那个说话瓮声瓮气的人，也是我内心怀恨，一心想着要报复的家伙。或许是这家伙良心发现吧，小床做的也还算结实。

　　说到这里我还是介绍一下我认识的这几个人吧！首先就是我的师姐，就是那个声音好听，被我一直在心里称作好听声音的姐姐，她姓蒋，别看她一副能说会道的样子，认识我的时候也就十五六岁。那个说话瓮声瓮气的人姓卢，长得比较清秀的那个人姓张，他们都是我的师哥。还有一个要说的人就是我的师父了，师父姓王，他对我来说比较重要，他不仅救了我的命，而且后来也因为我的一部分原因送了他的命。另一个人也要说说，她是我师父的妹妹，比我师姐也大不了几岁，可是我们都得叫她师叔。

　　介绍了那几年我认识的主要人物之后，还是回过头来讲讲我的故事吧！至于师姐师父还有师叔和两个师哥他们的故事，到时候再说吧！

　　随着气温的升高，我的身体也渐渐地恢复了过来。王师父后来又过来用银针扎了我几次，之后就改成师姐用银针扎我了。师父用针扎我的时候我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疼，蒋师姐用针扎的时候可疼了。在山上的时候大家都叫我“小刺猬”，这也是我那个声音好听的蒋师姐最先这么叫的，后来大家也都跟着这么叫开了。别说“小刺猬”这名儿还挺贴切的，我满脸满头地被王师父和蒋师姐插满了银针，可不就是个刺猬的样子么！

　　和王师父相比，蒋师姐扎得虽然有些疼，可是我更喜欢蒋师姐来用银针扎我。这其中的原因可不只是蒋师姐说话声音好听，而是她容易被我骗。

　　师姐每次试着用银针扎我的时候，不管她扎得疼还是不疼，我都装出很疼的样子。因为我只要说疼，她就会在扎完我之后教我一些拳脚功夫。

　　“小刺猬，这次师姐的针灸怎么样啊？要比前几次好一些了吧？”蒋师姐温温柔柔地问我。

　　“好是好一些了，可，可和师父比起来，师姐你扎的还是有点儿疼，可是，可是我是男子汉，这点儿疼我能忍住。”我又开始忽悠蒋师姐了。

　　“这就不错了，师父针灸的时候是带着气的，这个我还练不太好！”蒋师姐蓦然地说。

　　蒋师姐说话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睛里不只有失望，而且还有希望。

　　“师父他为什么生气啊？以后我可不敢让他给我扎了！”我当时是真不知道蒋师姐说的“用气”究竟是什么。

　　“呵呵，你真是个小刺猬，什么都不懂，我说的用气不是说师父他对你生气，而是师父给你针灸的时候用的是气功辅助，他是将真气运行于银针之上，这样不仅银针刺激到穴位，而且真气还能辅助气血畅通，，，”

　　“师姐你可别跟我说这些了，你说了我也听不懂，那些太难了！”我晃了晃脑袋，感觉头上的银针不停地跟着我摇晃。

　　“呵呵呵，你这和小屁孩儿，小刺猬！你以为气功是谁都能学的啊？这个要看你的天分，而且还要有个好师父教你呢！”蒋师姐说得有些趾高气昂。

　　“真的啊？师姐你说的是真的啊？师姐你能教我气功么？还是算了吧，反正我也学不会，我还是不学了吧！”我佯装知难而退。

　　“你这个小屁孩儿，知不知道练武不练气，到老一场空的道理啊？像你这种想法，以后要是离开了我，你还不得受人欺负啊？”蒋师姐有些生气了。

　　“姐姐你，你别生气，我跟你学就好了，我就怕学不会，学不会会让你生气的，我，，，”我支支吾吾地对蒋师姐说。

　　“你啊，你这是年纪还小不懂事儿，我教你可以，可是你别出去说，特别是不能跟师父和外面的人说，你听见没有？”蒋师姐还是对我不放心。

　　打那儿之后，我不仅跟着蒋师姐学拳脚，而且还跟着她学起了气功来。

　　在山上那几年我可不是光吃饭不干活儿，除了在屋子外面练拳脚，回到屋子里面练气功之外，我的任务还有收拾卫生和喂鸡。我们是在一个很大的屋子里面吃饭的，有些人打过了饭回去吃，更多的人是在屋子里吃过饭才走。在屋子里吃饭的好处就是自己不用洗碗，吃过了的碗筷都是要我和师姐还有一个厨房的大师傅负责。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随着天上掉下来的雪花，我知道这一年也快过完了。

　　“小刺猬，我把你冬天的棉衣棉裤找出来了，你试一下看看怎么样！”

　　蒋师姐见我揣着手从外面进来，就把她刚找出来的，我上山之前我妈给我做的棉衣拿了出来。我看到这套我妈给我做的棉衣，鼻子一酸差一点儿没哭出声儿来。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能哭，一哭的话师姐一定会知道我想我妈了。如果让她知道了我想我妈，那她就也会知道我想要报复他们的打算。蒋师姐那么聪明的人，我可不敢大意啊！

　　“姐姐，呜呜，姐姐你对我真好，你就像我妈妈一样，妈妈！呜呜呜，，，”最后我还是没忍住，索性又抱着蒋师姐的大腿哭了起来。

　　你还别说，我抱大腿这招儿还真灵，蒋师姐就这么轻易地又让我骗过了一次。

　　“哎呀你这个小破孩儿，你别这么叫我了行不行啊？”蒋师姐又一次被我弄得很无语，“小刺猬，你不会恨你的师姐我吧，你可是被我们给迷倒了带上山来的啊！”

　　蒋师姐好像是对我说，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不知道，我刚来的时候有些想我妈了，可现在就不怎么想了，你这么一说，我又开始想她了，师姐，你说我妈会不会也想我呢？”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所以就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你很想你妈妈，哪天我带你去找她好不好？”蒋师姐问我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我。

　　“我，我，我爸说我傻，我听他们说过要再生个***的，他们不喜欢我，我，呜呜呜，，，”我不敢说好也不敢说不好，我不知道蒋师姐是不是真心想带着我去找我老妈张盼娣。

　　“小刺猬，你别哭了，你妈不要你了，师姐我要你。”蒋师姐又是一次被我给蒙骗了。

　　还好我没有和蒋师姐说想让她带我去找我妈，如果真那么说了，或许她会带我去，不过也可能有别的事情发生也说不定。

　　不管怎么样，棉衣棉裤我还是要穿的。在我老家那里，冬天的时候小孩子只穿棉衣棉裤，外面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还有一件外套什么的。我身上的这套青灰色的袍子还是师姐用自己的袍子给我改的呢。

　　不穿不知道，棉衣一上身就感觉到裤腿和袖子有点儿短了。不知不觉之中，我真是长高了不少呢。冬天对于我这样的东北孩子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看着蒋师姐被冻得嘶嘶哈哈的样子，我对老妈张盼娣可是感激涕零，因为她给我做的棉衣棉裤可真是厚实的不得了。

　　“小刺猬，你不冷啊，看你鼻涕都流出来了，怎么还是那么皮实呢？”蒋师姐对我不怕冷这一点很是羡慕。

　　我想说我老妈做的棉衣棉裤暖和了，然而我对蒋师姐说：“这不都是蒋师姐你教我打拳和练气功么，我在外面打拳，回到屋子里又练气功，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蒋师姐不一定相信我说得话，不过让我看到她很心得意满。

　　“师姐，我出去给你弄两个煤块儿回来，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冷了。”说着我扭头走了出去。

　　“小破孩儿，没看出来你还挺有良心的呢！”身后传来的蒋师姐的声音。

　　这次蒋师姐不只是声音好听，而且还带着一丝幽怨，虽然“幽怨”这词儿当时我都不知道怎么写，也不知道它具体的意思是什么，但是我觉得戏匣子里听来的这个词儿用在这里应该不会错。

　　又到了该脱下棉衣的时候，我来这里和蒋师姐他们一起也到了一年了，蒋师姐教我炼气功也有几个月了。这天我又按着蒋师姐教我的法子开始练气功，我觉得有些热，可能是因为衣服穿得太多的缘故，当时我也没多想。

　　练着练着我的头有些晕，身上的汗也一下子多了起来。汗滴从头上落下来，落在衣服上还发出了轻微的啪嗒声。我低头去寻找那颗早已经裂开了的汗珠，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几点殷红的血。当那些还有些温热的血又从我的鼻子里涌出来时，我也一下子跟着没了知觉。

　　当我再一次睁开眼时，看见的竟然还是和去年我刚被带上山时同样的情景，王师父还是站在我的跟前。与去年不同的是，蒋师姐没有站在我的身边，她老老实实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