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女人

他的语气让池心远眨了几下眼睛，重新看着这个迷人的女人，“你就是树林里的那个人，你….” 他盯着冰夷看，“等等，她是他们中的一个吗？”

只犹豫了片刻，冰夷终于转过身来看着她了。一个微笑撕裂了他的嘴角，他那参差不齐的头发又碰在一起，“问得好，”他盯着那个穿红斗篷的女人说，“你是他们中的一员吗？你在打猎吗？”

她微笑着回报我，那双玉色的眼睛闪闪发光。阴影似乎在她的头巾里聚拢，但那可能只是月光的角度，“我只是在散步，享受夜色、声音和气味，当我发现你的声音时，我感到好奇，我决定跟上。”她耸了耸肩，“请原谅我的打扰，但我想提醒你不要吵醒巨人，这是我的礼貌，珀里斯夫妇让他睡着了，现在他是他们的家了。

池心远盯着她，恐惧的阴影在他心里蔓延，“这是故意的？ 他们把他弄成这个样子？”

女人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微笑，“它们很漂亮，不是吗？ 但是美有它自己的牙齿和爪子。珀里斯一家已经成了家，惊醒巨人会让他们回家，如果你想试试的话，他们可能会把你的肉从骨头上扯下来。巨人也不会感谢你，因为他会生活在痛苦之中。”

恶心在池心远的胃里翻腾，当他瞥了一眼这个腐烂的巨人，那些精灵般的东西在他的口中飞来飞去，他身上的洞也被腐蚀了，他再也看不到它们的美丽。他所看到的只有蛆虫在尸体上筑巢，那个美丽的女人微笑着低头鞠躬，红色的毛皮在她身上流动。那个冰夷从她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盯着她。

“你是博尔德金。”

“你也是，莫罗兹科。”

“我是冰夷。”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你当然是。”她低下头。

池心远发现自己被这个女人迷住了，尽管他开始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得知她是博尔德金，他并不感到惊讶。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散发出如此神奇的魅力。但是现在她却在这片广袤的森林中，似乎孤身一人。

他还没来得及停下来，就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她那双玉色的眼睛对着他，眯起了眼睛，“你是什么意思？”

冰夷伸出一只手让他安静下来，免得他不得不作出反应，“他是池心远，我的朋友，你在这儿使他感到好奇，他没有意识到苏恩总是独自旅行”

她的信心第一次动摇了，她瞥了一眼，然后敏捷地走下山去和他们会合。池心远惊讶于她的娇小，她的头顶几乎没有碰到他的肩膀，“有时一个人待着是不明智的，”她轻声说。

冰夷继续盯着他看，“那么你知道我们被追捕了吗？” 

“当我听说你在树林里时，”

池心远吓了一跳，“听说了？是谁说的？”

苏恩宽容地笑了，“森林里有许多眼睛，他们看见你经过了。我是来看你的。我知道猎人们在国外，但我在这里没有看到他们的踪迹。”

“知道这一点很好，我感谢你。”

她低垂着头，一时间，她的脸消失在红色的头巾下，“你现在要去哪儿？ 去看沙人？”

冰夷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也许。”

池心远想，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似乎被这两个完全不同但却属于同一个奇怪的家族的人看不见了。

“我告诉过你我们需要一个地方休息，庇护所，沙人的城堡离他们不远，就在森林的边缘和休战路的不远处。”

池心远把背转过来，把她完全藏在斗篷里，但他想她一定是在看着微微飞舞，他们的色彩在夜空中飞舞，他们的香水在空中飘扬。过了一会儿，她没有回过头来说话，“我已经好几年没穿过面纱了，他们不再相信我了，即使在他们的幻想中也不会”

“那会阻止你穿越吗？”池心远问道。

苏恩的嘴角挂着一丝苦乐参半的微笑，“不，但这的确是一次愉快的旅行。”她转向冰夷时，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然而，不管我越境的次数有多少，我仍然是边境居民，猎人们最终会来找我。如果你有我，我愿意和你一起旅行。”

他那冷若冰霜的脸上流露出怀疑的神情，但他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们很荣幸，”池心远告诉她，苏恩转过身来，正好可以看着他。在月光下，她的整个脸上都洋溢着金色的光芒。这个森林对陌生人来说不安全，尤其是在晚上。他最后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巨人和在他周围飞舞的小女孩，试着想象一个充满如此奇观的世界。不管他们下一次遇到什么，他肯定不会比现在更吃惊了，然而，在那漫漫长夜里，他并不是第一次感到如此肯定，而且每次都是错的。

池莱在睡梦中被轻柔低沉的爵士音乐唤醒。她的眼皮一动，她高兴地呻吟着，因为她的鹅绒被套温暖了她，她身下的法兰绒床单摸起来很舒服，凉风从她留在窗前过夜的缝隙里悄悄吹进来。爵士乐来自她的闹钟，闹钟仍然是她住在家里时常去的那个地方。

过了好几年，当她依偎在床上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太阳还没有升起，尽管黑夜已经变得浓郁、深蓝色，但还不够黑。她的窗台上放着她母亲一直坚持要的圣诞彩灯，这些彩灯的温暖只会增加她在床上那种舒适的小女孩的感觉。池莱把被子拉得更紧，把她的脖子围得更深。有半分钟的时间，她沉浸在那种感觉和音乐中，但是她还有一整天的时间。

她的小弟弟要结婚了，她回忆起前一天晚上和池心远的谈话时，脸上露出了颤抖的笑容。每个人都说结婚前变得轻浮是很自然的，但池莱希望在和陈布走上红地毯之前能听听自己的疑虑。那样她就不会那么伤心了。她希望池心远和唐娜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不过，她不应该惹麻烦，她想陪在弟弟身边，这很重要，她不愿意离开她的床，但她强迫自己扔掉被子，把腿伸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