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旧时故事

“得了，快点行动。”

手腕上属实灼痛不适，而手上鲜血淋漓也只是草草止住，这让林娇娇对于下属的恭维话丝毫没有兴趣了。

但是她运气又不错，在走去看医者的路上，这种灼痛感却又渐渐减轻了。

医者给她的手上了药，包扎好，进而询问她是否还有其他不适。

林娇娇想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可此时她已经完全不觉得疼痛了——于是她想，大概是因为她已经扔掉了那个镯子好一会儿了，于是也就没有提这回事。

在她继续出发后，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手腕上，方才多出来的那些印记——林娇娇突然觉得那非常丑陋，于是她想看一眼，既然已经不痛了，那些印记消失了没有。

她很快是失望而且吃惊的——她发现手腕上的印记不仅仅没有消失，反而还从浅色变成了深色，印记有便罢了，问题是，它看起来像是一只四脚大虫子，简直丑的要死。

林娇娇马上抬起手，让下属们稍停，她自己去洗了好久的手腕。

然而这个印记没有掉。

林娇娇心中起了一种不安感，她觉得事情蹊跷，但又丝毫把握不住其中脉络，她将此归咎于那个饰物。

她原本就打算在副掌事吴返程时动手，因此现下时间也算宽裕，遂安排最为信任的那位下属，去摊位前暗中调查，至于她自己，则找到一处店家，给自己的手腕上刺画了些新的图样，硬是将这一只虫，变成了一朵妖冶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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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九、谢子叙、左承骏、慕容阔一行人的行进还算是顺利。

不过，因为唐九的脚到底还是有些肿胀，于是，大家对事务的分配便改变了。

变成了慕容阔和谢子叙二人承担外出、探路的任务，而唐九和左承骏两个行动不太方便的伤病员留守。

——属实无聊。

这一日傍晚，谢子叙去探路补地图了，慕容阔则去采些野果和野味，唐九和左承骏二人便在山洞里一边筹备晚饭，一边看着略阴霾的天——没错，这一天，他们又只是找到了一个山洞。

“阿婴的腿脚怎么样了？”左承骏关切道。

“没什么大事。”唐九并不太在意：“只是扭伤，未伤筋骨，不太影响行动。”

左承骏沉默了片刻，随后反倒叹口气：“阿婴，虽说堂堂男儿不应扭捏矫情，但是……你也不能太不在意自己的安危了。你这么说，反而让我觉得更对不住你。”

“怎么？”

“我知道的，阿婴一直无意和镇北牵扯上什么关系，所以你经历这些，只是出于对我们的情谊。若你为了我们的事不顾个人安危，我……”

唐九眯起眼睛笑了：“我向来觉得承骏最是开朗，不羁小节，如今才发现，竟然还是有细腻的一面。”

这话是调笑，她心里清楚——左承骏的开朗或是细腻，其实都源自于他对兄弟情义的重视，倒是不矛盾。

“哦，这么说，你还真欠了我好大一个人情。”唐九起了坏心眼，径直把宽慰他的话收了回去。

左承骏愣在原地。

“所以，你应该做点什么，来还这个人情对不对。”

左承骏木木地点头，虽然有点懵，但诚恳道：“没问题，你说。”

唐九笑道：“我要……你给我讲讲，当初你和那位小将军的故事。”

左承骏反应了一下：“……小将军？阿婴指的是当初的子叙？”

唐九点头：“不错。我记得，一直以来，你对此事一直记挂在心，时常念叨，所以我格外好奇，只可惜自始至终，你都只说过些片段，从没有过详述，现在，趁着他二人都不在，我希望你能仔细讲讲。”

左承骏点头：“这个，我自然愿意讲！”

他突然又有些遗憾：“可惜这里没酒，你我二人也不宜喝酒，不然，就这个事，咱们能喝上几壶，划拳好些个来回的！”

“……这你还是省省，快点讲。”

左承骏思量一二，开始从头说起：

“不知道阿婴是否了解，其实子叙上战场，也是十多岁的时候了，而且那一次——实则也是不得不为。那一次，是子叙的父亲，也就是镇北王爷，带领大军不慎中了埋伏，被重重围困，彼时留守军中无将可用，为保镇北军不被鲸吞蚕食，王爷决定不顾小家安危，飞鹰传书数封，最终只有一封返回了大营——书信中写，让子叙带兵营救镇北大军。”

唐九点了下头，心里对这位镇北王多出许多认可：“营救镇北大军，而不是营救他自己？”

左承骏点头：“不错，王爷实则是把那一次归为他自己的失误，在他看来，他和他的家人，哪怕付出性命去弥补这个错误也是应当的，而不能够让千万将士因此而遭屠戮。”

这么一听，是个好人，唐九在心里中肯评价道。

左承骏继续道：“实则，这件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事发之时，我不在大军中，也不在大营中。所以我只是知道，据说当时，在信件到来之前，子叙自己也早已收拾好了兵器和马匹，准备带兵前往，信件甫一到达，他打马便走，也是从此刻起，他被称为了‘少将军’，最开始，这并不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职级的称呼。”

唐九仿佛能够穿过他的描述中，看到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无畏生死的少年。

“子叙的母亲慕容王妃，将他送到大营门口，却在这支人马消失在天边的一瞬间跪在地上，据说，王妃当年袖间已然备好了毒药——若是父子二人皆遭遇不测，她绝不独活。”

唐九不由自主道：“镇北王府好家风。”

“的确如此，拳拳戍边为民之心，勇毅忠烈。”左承骏赞道。

“具体的细节，我并不知晓，但是从那次起，子叙的确崭露头角——那一次，他带着不多的人马，左右调兵，和大军里应外合，当真赶在大军粮草用尽之前解了重围，而他在最后的混战之中，还一举斩杀了敌将——北境贤王世子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