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夜壶事件
书名:书院来了个女刺客作者名:巷子本章字数:2032更新时间:2023-07-22 18:01:02
这位喊话的大汉声音着实响亮,一嗓子喊出来,众人皆是停箸而侧目。
魏逸名本来正大快朵颐,忽而听见有人报出自己家的名号,自然也不免手上一僵,皱了皱眉。
苏夜不着痕迹地放下了筷子,颇为谨慎地四下瞧看。
——从刚刚他进来这家店就看出来了,这店里的食客,可没那么简单。
单看这些装束,和言行举止,恐怕是什么人都有。
运镖的、各个门派的、江湖散客、世家门徒,甚至还有些道上的人。
这些人就间隔着坐在这一处县城本地人、和一些普通食客中间。
而现在。
自然了,在南边混的人,哪一个能绕过镇南王府?
那大汉一句话,就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过去。
不过……
苏夜的目光停留在这位大汉的桌面上。
他是何人拼的桌,正对着他的,只有些最简单的泡豆子,和一看就不怎么样的酒,这酒似乎和这店里其他人喝的不大一样……恐怕是更劣的酒。
如此寒酸,看起来不像是能掌握什么要紧消息的。
苏夜颇有些怀疑地继续听着那边叽叽喳喳。
那大汉反倒卖了个关子,似乎颇为享受众人的注视,以及为他挑起的话题而争论不止的模样。
魏逸名显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抑或以他的眼界,饶是只扫一眼,也能看出此人没什么道行,他的手僵了只一瞬间,又动起筷子来。
这炮豚虽好,但难免有些腻,他又吃了几口,便拿起茶盏来喝。
“你们说的可都不对!这东西,是现在镇南王府世子,早年用过的夜壶!”
魏逸名一口水呛在了嗓子里,不由得咳嗽不止,一边咳嗽,一边皱眉,张了张嘴,又没说出什么,但脸色已然黑了下来。
周遭人一片哗然,纵然苏夜一向反应极快,此时,也被这大汉的一句话,惊得愣了半天,以至于没有及时地替魏逸名拍拍背。
他着实迟缓了一会儿,然后后知后觉站起来,走过去给依旧在愤怒咳嗽的魏逸名拍背,苏夜压低了声音:“公子莫急,公子莫急,江湖上这些没由头的谣言……总是有的,以公子的名头,这实在是……在所难免。”
“谣言,谣言,编什么不好!”魏逸名一边咳嗽,一边努力压低了声音,却又忍不住喝骂:“这编的是个什么玩意?!是不是有人刻意为之!”
苏夜想了想——说实在的,这个,他实在是想不出来,总觉得编个夜壶好像对任何人也不会有什么好处来着……
那边的讨论更加热闹了,听到魏逸名耳朵里,就是一声接连着一声的‘镇南王府世子的夜壶’‘夜壶哎’‘世子还用夜壶?!’‘一个夜壶值多少钱?’“你说这玩意儿刷干净了吗?”“世子的夜壶”……
听得他脸色黑,头也疼。
很抱歉的是,如果不是身份特殊,一旁的苏夜其实也挺好奇的……就是说,这个传言中夜壶,不会是个真货吧?他还真有点怀疑,毕竟,一则是人肯定是要用夜壶的,二则那么大个府里出个内鬼卖卖主子们的东西实在见怪不怪了,三则他也只是听见传言,没看见实物,所以留下的遐想空间确实比较大……
自然了,当下他只能收敛自己的好奇心。
魏逸名从小到大何曾经历过这种当面嚼舌根?还嚼的这种事,在他看来显然已经与受辱无益了。此时此刻他脸已经黑了不说,气得手臂都有点颤抖,他似乎也试着忍了一下,可终究还是咬牙切齿低声道:“他们……是何居心?”说着便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便要拔出剑来去砍。
这怎么了得,这地方什么人都有,也万万不能暴露身份,苏夜赶紧强行按住魏逸名,劝慰道:“公子,公子,那定然是什么人胡编乱造的,待回头其自行平息,或是咱们压下来这等谣言便是。”
面前的炮豚都不香了。
魏逸名胸口起伏,勉强按压着怒火坐在原地,埋着头继续听。
“确实有这么个东西,据说昨天……嗯,应当算是前天晚上啊,咱们这的夜集便有人吆喝,当晚便给咱们这的富商刘老爷买了去,谁知道这事很快就传出来了,于是昨天上午,又有个路过的江湖商人,花高价带走了,谁知昨天傍晚,据说在某个馆子里,又听说这东西经了几手,又露头了,好像已经到江湖黑市里了。”
魏逸名闻言一个激灵。
江湖黑市?!
苏夜也是一惊,想想一个尿壶进了黑市,倒了几手没准还是高价……理智让他强忍笑意,赶忙一脸严肃地拦着魏逸名,继续好言相劝。
倒也有看客反驳:“你这浑说,夜壶夜壶,叫的好听,说土话不就是个尿壶吗,撒尿的东西,即便是他镇南世子撒过的……也不至于这么炒价格吧。”
这字字句句宛如尖刀插在了魏逸名的耳朵上,脸面上,心上。
又有人附和:“可不!人家世子还会找这玩意不成,如何来的这么高价格?而且,即便是找,这也不好辨认吧?莫非是闻闻味辨真假?”
那大汉摇头道:“诸位的疑问都很有道理,这个我也纳闷过,不过现在人们说什么的都有,亦真亦假,我只说我最为相信的版本——有人说最初是有世子相熟的人,说世子念旧,似乎对他孩童时期的一些物什很是宝贝,我觉得这勉强算是有一些可信度,那个人貌似确认了这个夜壶是真品,似乎还摸了一下呢,只是当时他没带够钱,想讲价,老板大概确认是真的,没有松口,再后来,没等那位熟人再回去买,这东西就先被买了。”
“哪个王八孙子。”魏逸名低声骂道,此时,不知不觉便爆了粗口,也没办法,这实在是超出了魏逸名能理解的极限,现在他脑子里除了愤怒就是怎会如此?!
“当然,还有另一种说法,据说有一位镇南王府曾经的家仆就住在这里,晚年穷困潦倒,就把这个给卖了。我觉得这也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