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自取餐食

唐九指尖抖了一下，却是紧接上笑着调侃：“这么准确，听起来，倒像是你和她平地并肩站着过，谢公子，都这么站着了，你都没能瞧见脸？”

谢子叙如她所料地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这个‘大概一头’，但他的话依旧带着有些离谱的清晰和准确：“应当是有不小的差距，但我和傅宗川的身高相差不大。”

唐九笑了笑，反倒自己绕回了刚刚的话题，她慢悠悠地、颇为自如地走下台阶：“这么说，你当初还不如直接把那个玉佩给我，你看，我也有过腰间装束，更重要的是，我还比你矮的多。”

最危险的恰恰可能是最安全的，她深谙这个道理，也着实践行过不少次。

而谢子叙墨眸如深深潭水，如此自上而下睨了她一眼。

然后他弯起眼睛笑了：“阿婴，确实该多吃点东西。”

他的声音是温和乃至于温柔的，在这样的谈话里，的确是突兀的，以至于唐九微微愣了下，却听见谢子叙又道：“既然已经说了这么多个方面，阿婴，可以回答我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了吗？”

……我不是说了是回答不了那个问题，才分开几个方面回答的吗？！论耍赖还是你会啊，居然这么堂而皇之地绕回来了。

但是，既然他再一次问了，唐九深知一而再再而三地避让开一个问题，未免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她斟酌片刻：“谢公子并非闭门造车之人，想必也知道，江湖之上，口技、缩骨、易容等异术，数不尽数，所以，或许别的对比，不能够支撑判断。所以，我或许还是更侧重于从气质上判断——在这一点上，似乎并不相似。”

她说着，抬起头来看向谢子叙，却见他微微眯了下眼睛，只道：“所见略同。”

语罢他退开半步，似有转身之意：“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么，今晚就不再叨扰了，阿婴好好休息，多睡觉，也可以长个。”

唐九哼了一声：“你跑这么远，就为了这么点事，我倒觉得，今天还有好些事情值得讨论商榷，比如曾经猜测的印证……”

“比如阿婴为何会去逛红楼？”

唐九遥遥地看着他，在昏暗的夜色、清薄的月光里，此人似笑非笑。

唐九挑起眉睫，正要说句对她来说很是寻常的无赖话，却见谢子叙摆了下手：“不妨事，阿婴，我们来日方长，日后慢慢讲。”

-

许幽惦记那个自取饭菜的酒楼，从放假当天的下午，一直惦记到了第二天的上午。

就连吃早饭的时候，他都在一直念叨：“生煎很好，但是自取餐食……”

“茶叶蛋很好，但是自取餐食……”

“甜汤很好，但是自取餐食……”

“自取餐食，多么新颖啊！限时买一位，赠一位，多么划算啊。”

……

何家淼坐在他对面，只觉得‘自取餐食’这四个字在他脑海里萦绕，他突然理解了志怪小说里被师父念经而头疼的那只猴子。

他颇为严谨地纠正：“幽幽，昨天我们去看那个酒楼了，你也看到了的，他们是针对夫妇的活动，写明了要一男一女夫妻二人，才可以一买一赠。”

抬眼就对上许幽可怜兮兮的眼睛：“淼淼，书院里本就日子清苦，我们现在又是有家难回，如此凄凉，为何不能吃点好的呢？”

何家淼不得不咽了口气，又道：“嗯……不过你实在想吃的话，咱们就全价去吃，也不差这点银子，咱们中午就去，怎么样？”

“不成，不成。”许幽思考片刻，摇头：“昨天去的时候，我从外面向里面瞧了瞧，里面虽有不少山珍海味，但每人有限量要求，其他的食物食材常见，却做的精致，只可惜那一份份的，看起来极占肚子。”

他沉思着：“我算了算，我食量不大，你也只是稍好，我们在里面很容易就吃饱了，但他们那价格实在是昂贵，虽说我们不差钱财，但是从吃回本的角度来说，我们两个人，吃回单人价格的本钱都不容易，若是买两份，那就真是冤大头了。阿淼，我们要勤俭持家。”

许幽不知不觉突然开始考虑‘勤俭持家’了，也不知道是自己出来过日子发现不容易了，还是天天被李易成环绕念叨，不知不觉开始关注一些奇怪的特质了。

何家淼放下筷子：“幽幽，你有勤俭之心，固然是好的，只是……你我二人确实无法符合一买一赠的要求，即便我们……”

他话未说完，就看见许幽直接从不知哪里拽出来一个包袱。

“这不是问题，我可以扮作女人去吃。”

何家淼大骇，他一时竟不知道许幽是什么时候从哪里搞出来的这衣服和脂粉。

“这些应当都不难，别的，大概就是我需要再盘个妇人的头，淼淼，这个你要协助我一下，我实在是不熟悉。”

何家淼深呼吸：“……好。”

许幽心满意足地点头，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筷子和面前的饭菜，似乎又陷入了某种困扰，半晌，他摇头道：“哎，这早饭也实在不能浪费，但是，如果早知道今天能说通你去吃，我们就不该吃早饭，直接饿着肚子去吃，这样更好回本。”

大、大可不必……

何家淼心下暗暗想着，表面上却点头：“幽幽果然思虑周全，既然这样，不如我们明天中午再去吧，这样明天早上不吃饭就可以了。”

“阿淼说的很有道理哎。”许幽点头，继续埋头吃早饭。

何家淼到底是没料到，许幽属实是个狠人。

他不仅仅是明天早晨不吃饭，今天晚上都不吃了，只啃了两口苹果就说没事了，晚上睡觉，何家淼都能听见许幽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声音，啊，这是肚子的孤寂和渴求！

第二天他二人赶着开门时间便去了那家酒楼，此时许幽已经饿得几乎前胸贴后背一般，但是他的意志异常顽强，他愣是一直坚持着什么都不吃，喝水都喝的很节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