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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伯父指骨

第215章 伯父指骨

书名:书院来了个女刺客作者名:巷子本章字数:2016更新时间:2023-01-30 18:01:01

镇北王府一家三口,便在这处府邸正堂偏门后的一处墙后向下入了密道,那后面别有洞天。

三人进入时,密阁的灯火随着谢云霆触碰墙壁上的按钮而亮起,此时桌面上已然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只是此处没有随从和侍女,一切都需三人亲自动手了。

“这外头一如从前,我都已安排好了知根知底的人手把控。”谢云霆向王妃交代着,毕竟她一向最是操心。“实则,纵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真被人发现了,敞亮如斯的一间房,便说是一家三口寻个僻静之处小酌,也无人能找出什么错漏来。”

镇北王妃点了点头,她示意另外两人各自落座,此时,谢子叙已然把桌面上的茶水、汤饭都盛倒好。

“子叙,我知道你有什么事想同我说,你并不认同我让茉雯丫头去应对公主的决定。”不等谢子叙开口,镇北王妃先行说道。她停顿了一下,道:“你的态度我早有预料,不过,就在刚刚,我查看了承文公主带来的礼物,看其中样子,有一些确实是陛下的品味,她跑这一趟,看来多多少少的确有陛下的授意,不全是她自己做的决定。”

镇北王谢云霆思量道:“皇家最是要颜面的,这次祭典,既然陛下已经选了私下提醒,就一定不会明着要求。所以此前的担忧,的确是解除了。不过,却不知陛下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近来朝局混乱,他也有些力不从心?”

谢子叙心下了然。但是他知道如果他将那件事说出来,无疑只是把祸端引入家中,因此而缄默不言。

镇北王妃笑道:“朝局混乱是一码,他年纪大了,老迈,就是另一回事了。罢了,既然如此,等明日,我跟茉雯那丫头也说一声,徐家只这一个姑娘,性格好,人也孝顺,做事也周全,怎么好平白耽误人家名声。”

谢子叙点头:“让母亲操心了。”

“慢着。”镇北王显然并不认同,“子叙,你也将将到了婚配的年龄了,这事也是该留意着了。依我看,咱们不找多富贵,只求少麻烦。最好还能有个由头,也免得陛下发难——不然,恐怕你的婚事就只能等到陛下驾……”

“云霆。”镇北王妃适时开口,纵使是三人的小聚,也是少说悖逆之言的好。她停顿了一下:“子叙年纪并不大,而我一个做母亲的,也不并想让子叙单单为了年龄或者传宗接代而考虑婚事,他若没有欢喜的,便再说吧。”

“一天天马背上来马背上去的,想的全是朝堂世家这些事,哪有什么功夫看什么喜不喜欢的……”镇北王话说了一半,便隐约觉得自家温温柔柔的王妃目光缓缓投射过来。“不像我,运气这般好,偶然回都城,便对王妃一见钟情,哎,这些事,果然还是要看运气和缘分。”

镇北王妃的目光又温温柔柔缓缓收了回去... ...

“子叙,咱们不着急,你若是哪日有喜欢的,跟为娘说,为娘去提亲。”镇北王妃温声细语。

谢子叙不知在想些什么,闻言径直道:“好,多谢母亲。”

镇北王妃的手僵了一下,她暗暗惊道:“怎么?这么爽快,子叙当真有欢喜的姑娘了?”

谢子叙陡然回过神来,母亲的话在他脑海里过了一番,他思量着什么,略皱起眉来摇了摇头:“不,没有。”

镇北王在旁边哼地笑了一声:“这小子,怎么听着像是被人家给拒了。”

谢子叙叹了口气:“父亲开玩笑了……父亲,母亲,今日我有一件很是要紧的事,要和二位说。”

镇北王和镇北王妃二人闻言双双收敛了神色。却见谢子叙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盒,打开来,盒中有一块布帛,似乎裹着什么,谢子叙恭敬地将此物递给他的父亲镇北王爷谢云霆。

谢云霆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镇北王妃,随后小心地接过这个盒子来,取出那块包好的布,在手心里展开来。

一截莹白色的、却显得枯旧的指骨随着布帛的开启出现在他面前。谢云霆愣了一下,随后他有些迟疑地将自己的右手无名指放在那截指骨面前比对……那截指骨的形状,与他的右手无名指极为肖似,只是短了一块。

谢云霆的手颤抖起来。他倏忽间想起,幼时他和兄长一起玩耍,打架打输了,他就闹脾气,拿此前算命先生的话气兄长,说他运势蹇滞,命不好,彼时兄长只是愣一愣,却并不因为他的口不择言而责怪他。

现在他好后悔啊!二十余年的悬案于今日了结,二十余年后,他再见到他的兄长,却只见到了这一截指骨!而他的父亲临终前千万般念叨,却是连这指骨都不曾再见到。

镇北王谢云霆久久不言,只有双手剧烈地颤抖着,他将指骨小心地放回盒中,兀自掩面。

镇北王妃在一旁,一对温柔的眼睛看着他,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谢子叙见状,兀自跪于地面上。

三人便如此,无言良久,直到镇北王妃低声道:“子叙,你起来。”她的声音又低了几分:“近日来,有消息说,天机书院的那个禁地,被人闯入,陛下大动肝火,严加纠察。子叙,你是不是与此事有关?”

谢子叙沉默片刻,随后点头:“是。”

镇北王妃的身体僵了一下,她抬起手想要触碰自己的孩子,可最终手并没有落下去。

“我在最初落入禁地之时,闯过了一层机关,然后见到了地面上的骸骨。”谢子叙低声陈述:“我意外发现这具尸骨的右手无名指指骨短了一截,便想起祖父当初的嘱托来,我惊觉,这或许就是家中寻找多年的、我素未谋面的伯父。”

镇北王深深呼吸一口气,只问:“他为何而死?”

谢子叙皱起眉,并未想好该如何表述。

镇北王却道:“你伯父都走了这么多年了,直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