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一夜梦魇
书名:书院来了个女刺客作者名:巷子本章字数:2026更新时间:2023-01-15 18:01:01
‘俊俏’…追冥生生起了半身鸡皮疙瘩。
可是唐九还没完,她转了转眼睛,笑眯眯道:“子叙,你瞧见没?”
谢子叙刚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他的表情异常平静,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又仿佛什么都发生了。
他看起来真像是在演练未来将要发生的祭祀活动,唐九腹诽。
此时追冥哼了一声,依旧是唐九原本的声音:“楚公子,你慎言,我说过了,这本就是我的东西,至于那天……你自己伸出的脚,莫非还想抵赖?”
“噢,是我伸出的腿,可是你的眼睛长到哪里去了?”唐九哼笑:“难道你被绊到的腿就不是你自己伸出来的吗?”
“依你这么说,这世界上就不存在蓄意绊倒人了。”追冥冷冷塞过来一句。
“但是存在眼神不好、极不灵活,和心怀鬼胎的人。”
追冥眯了眯眼睛,站起身,气势凛然:“眼神不好,极不灵活?楚公子说的好大的话,不如我们比划比划,看看究竟是谁不灵活。”
谢子叙不免有一瞬的愣怔。
……怎么说呢。
他越来越信了。
不得不承认……傅宗川这个男人……身上的气质,和除夕夜的那位‘女子’,的确有些相似之处……但是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谢子叙一时也想不明白,两个萍水相逢的、结过梁子的人而已,他究竟为何心下这般接受不了今日之事实。
因为被蒙蔽了许久吗?或者说,执着久了难免如此?谢子叙这边心下纠结,那边二人,却似乎已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眼看着真要当下比试一番。
“二位,够了。”谢子叙头疼地叫停:“你们别忘了,现在正是宵禁时分,书院近来恰恰好加强了夜间的巡查。你二人若要在此激斗,就休怪我不讲情面,率先放信号弹撇清关系了。”
唐九追冥二人互相瞪了一眼。
“那便改日,我倒要试试,向来以功夫著称的楚公子,究竟有多少本事。”追冥挑起眼梢,抬手不紧不慢地拉上了自己的面巾。
唐九心下再次感慨——追冥,兄弟,你学的真的很像啊。
“好,明日白天,我们再约。”唐九说着,让出门前半个身位。
追冥笑了一声,复又回过头,轻巧地从床面上挑起那个九字玉佩,一双眼睛对着谢子叙笑盈盈:“那么,这玉佩我就带走了,完璧归赵,谢过了,谢公子。”
谢子叙语塞,只是做了一个请他离开的动作。
追冥的身法很快。
只眨眼的功夫,身影和气息便都消失了。
这再次不幸地让谢子叙想起来除夕夜的一切——那个‘女子’,的确也拥有这么迅捷的身法和动作。
啧。
谢子叙只觉得越想越离谱,越想越头疼。
唐九转身关上门,见谢子叙于床榻上愣怔,念及入学以来,谢子叙用玉佩试探她、唬她的那些话,不免起了玩味之意。
她晃晃悠悠走到桌前:“谢子叙,你有别的事吗?要么我关灯了?”
谢子叙点了点头,不说话。
唐九却不急着关灯,她转过身慢悠悠看向谢子叙,哪壶不开提哪壶:“子叙,你刚刚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之前不是说那是你心上人吗?”
谢子叙不知在想什么,听见她的调侃回过神来。他皱了皱眉,随后无奈地笑了笑:“当初糊弄你,我给阿婴道歉。”
哦,‘糊弄’。
唐九心里兀自重复了一下这个词。
“明天既然要去同他比试,便好好休息吧。”
唐九也觉得在调侃下去无趣,转过身盖上灯烛。她这一晚睡得可真踏实,尤其是,在想到第二天见到追冥,她的宝贝玉佩就终于失而复得了。
但谢子叙睡得并不踏实,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他梦见了雨夜,密雨如织,而他立在树木的枝杈上。面前的黑衣女子便要纵身飞跃而去,他从怀里摸出玉佩来。
“姑娘且慢。”
风声紧,雷声闷闷响起。
黑袍人闻声回头,而他执着地说着些什么,又径直拽住此人衣袍的一角,于是对方回问他如何。他一手拿着玉佩,另一手拽着她的衣角:“我只瞧瞧你容貌,便将玉佩还你。然后我们各自离开,可好?”
‘自己’说出这句话时,谢子叙心中隐约起了不好的预感。他觉得眼前的人可能会逃脱,于是他下意识地想要攥得更紧。
雨点愈发密集,四下一片混沌,而面前的人低声只答了一个字:“好。”随后却又道:“那便自己揭开来看。”
谢子叙心中那种预感和不安愈发强烈,他觉得他经历过这一幕,面前的人会消失掉,而他会失去得知真相的机会。
“好。”谢子叙有些迟缓地抬起手来,缓缓靠近她的面颊。
而面前人却幽幽道:“公子有没有想过……”
“怎么?”
雷声骤起。面前的女子抬起眸子来看向他,可是她的眼睛是如此的模糊:“若是……我本身便没有容貌呢。”
谢子叙皱眉,随后只笑道:“有与没有,一瞧便知。”说着,他手又向前些许,指尖触上她面巾的布料。
雷声忽而更大,隆隆之声,仿佛天地都在震颤。闪电也瞬间落下,霎时间,天地皆白。
谢子叙下意识地想着——她会跑掉吗?
在隐隐的雷声中,面前的人依旧立于枝杈之上,而他的手揭开了她的面巾。借着明亮的雷电光亮,他看见了——一张傅宗川的脸!!
谢子叙本就睡的不踏实,这下,更是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窗外天色蒙蒙亮,他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肿胀的太阳穴,意识到自己是做了个梦,这个梦里曾经雨夜的记忆被篡改,变成了昨晚的‘事实’。
……真是个糟糕的梦。
谢子叙有些迷糊地把手伸到枕头下,果然,那块玉佩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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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镇南王府的马车在临州地界处的镇子上停下。
“公子,镇南的马车,只能送您到这里了。”车夫和侍从对着帘内恭敬道。
何家淼看了看一旁半梦半醒的许幽,点头:“多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