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陆望角

周杰的父亲曾推销过自己的牛奶，但这已不再切合实际。 

西云下的祝福山送奶工人是狄可新，他沿着顺丰街（在乡下被称为月盈路或洗衣板）奔跑。 后来他去了市中心，然后沿着胜福路在城外工作，今年八月，温已经六十一岁了，他即将退休，这是他第一次看起来是真的也是可能的。 

他的妻子，一个名叫刘芳的可恶的老婊子，在1973年秋天去世了（在她27年的婚姻生活中，抚慰他是她做过的唯一一件体贴的事），当他退休时，他打算收拾起他的狗，一只叫大夫的半可卡因杂种狗，搬到陆望角。 

他计划每天睡到九点，再也不看日出了，他把车停在罗柯家门前，把他们点的东西装满了行李架：橙汁，两夸脱牛奶，一打鸡蛋。 

他从车里爬出来时，膝盖一阵剧痛，但只是一点微弱的疼痛。 这将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在苏珊写成的这一轮中，罗柯太太的顺序又增加了一条：“请留下一小块酸奶油，温。” 

狄可新顿回过头来，心想这将是每个人都想要特别东西的日子。 酸奶油！ 他曾经尝过一口，喜欢呕吐。

东方的天空开始变亮，在这里和城镇之间的田野上，厚厚的露珠闪闪发光，像是用钻石做的赎金。

凌晨4:15，米雪已经起床20分钟了，穿着一件破烂的家居服和一双松软的粉色拖鞋。 她正在做早饭——四个炒鸡蛋，八片培根，一锅薯条。 

她会用两片吐司和果酱、一杯10盎司的橙汁和两杯加奶油的咖啡来点缀这顿简陋的晚餐。 她是个大块头女人，但并不是特别胖；她太努力地使自己的地位保持在肥胖的水平。 她的身材是英勇的。 

“看她在八火炉前的动静，就象看潮起潮落、沙丘移动，”她说，“她喜欢在这一片寂寞中吃早餐，为今天的工作作准备。” 

有很多：星期三是她换亚麻布的日子。 包括新来的彭安先生在内，她现在有九个寄宿生。 房子有三层，十七个房间，还有地板要洗，楼梯要擦，栏杆要打蜡，地毯要在中央公共休息室里铺。 

她会让黄鼠狼雷凌帮她做些事情，除非他是在睡觉时喝多了。就在她坐到桌子旁时，后门开了。 

“你好吗？”

“还行。 膝盖有点受伤了，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 你想多放一夸脱牛奶和一加仑柠檬水吗？”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一天。”“她挖着鸡蛋，不屑一顾。 

狄可新总有抱怨的余地，尽管上天知道，自从他勾搭上的那只地狱猫从地窖楼梯上摔下来，摔断了她的脖子后，他彭安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六点四刻的时候，她刚喝完第二杯咖啡，抽完一杯咖啡，《先驱报》就重重地拍着房子的一侧，掉进了玫瑰丛。 

这周是第三次了，秦河波的孩子打了一千分。 可能是送报纸的时候脑子出了毛病。 好吧，就让它坐一会儿吧。 

最早的阳光，稀薄而珍贵的金子，从东方的窗户斜射进来。 这是她一天中最好的时光，她不会为任何事情去扰乱它那静静的宁静。

她的兄弟们用上了炉子和冷冻机——就像每周换一次亚麻布一样，那是随着房租而来的——不久，当罗风安和张维奇下楼去他们都在新洛工作的纺织厂前把他们的谷物弄脏的时候，平静就会被打破。

就好像她的想法召唤来了他们的使者，二楼的厕所被冲了出来，她听到了张维奇在楼梯上沉重的工作靴的声音。

她振作起来去抢救那张报纸。早上5:6:05。“婴儿细细的哭声刺穿了麦远道薄薄的睡眠，她站起来检查婴儿，眼睛仍然闭着。 

她在床头柜上叫了一声，说：“住嘴！” 她喊道。 

“我来了！”她沿着狭窄的拖车走廊走进厨房，这是一个苗条的女孩，她失去了她曾经拥有的任何一点美丽。 

她从冰箱里拿出兰迪的瓶子，想把它加热，然后想把它扔进地狱。 “老兄，如果你那么想喝，你就把它喝凉吧。”

她走到他的卧室，冷冷地看着他。 他只有十个月大，但已病入膏肓。 他上个月才开始爬行。 也许他得了小儿麻痹症什么的 他手上和墙上都有东西。 

她往前一挤，心里纳闷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才十七岁，她和她丈夫在七月份庆祝了他们的结婚一周年。 

当她和怀着六个月身孕、看起来像乘风号飞船的麦远道结婚的时候，婚姻似乎就像慧能禅师所说的那样幸福——是一个幸福的避难所。

 “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堆库卡，”她惊愕地说，“这正是兰尼在他手上、墙上和头发上涂抹的东西。 ”她呆呆地站着看着他，一只手拿着冰瓶。

“这就是她放弃高中学习的原因，她的朋友们，她成为模特的希望”。 这辆肮脏的拖车停在彭安德，米佳佳已经把柜台上的东西剥成了条状，因为他的丈夫在磨坊里工作了一整天，晚上和他的加油站兄弟们一起喝酒或玩扑克。 

对于一个看起来就像他的那个讨厌的老头，把所有的东西都弄脏了的孩子来说。 她突然大叫一声，把塑料瓶扔向他。 

它打在他的额头上，他在婴儿床上仰面朝天，哭着，捶打着他的胳膊。 在发际线的下方有一个红色的圆圈，她感到喉咙里充满了一种可怕的满足、怜悯和仇恨。 

她把他像块破布一样从婴儿床上拽了出来。 闭嘴！ 住嘴 她还没来得及停下来就已经打了他两拳，兰迪痛苦的尖叫声变得太大了。 

他躺在床上喘着粗气，脸色发紫，“‘对不起，’她喃喃地说。 

”对不起 ！你还好吧，兰迪？” 

“等一下，妈妈会帮你洗干净的”，等她拿着湿抹布回来的时候，兰迪的双眼已经肿起来，开始变色了。 

但他接过瓶子，当她开始用湿抹布擦他的脸时，他对她冷淡地笑了笑。 他会相信的。 “哦，上天，让他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