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糟糕

我很确定我遇到过更糟的人，你可能会这么想，但我不介意告诉你，他是个卑鄙小人。” 夏奇妙凝视了她一会儿，显然犹豫不决。 亲爱的，你的车在这儿吗？我乘公共汽车。 但没关系，最后一台几个小时就能修好。 我现在还不想回家。 我需要从星海酒吧上走一走。好吧，好吧。” 不要担心明天。 有一点是肯定的。 

每天，你都会看到不同的悲伤的人有着相同的悲伤故事。 迟早，你会习惯的。 夏奇妙伸出手来，拍拍她的手，做了个迅速而不带个人色彩的小动作。 你保重，顾北。 我喜欢你。 希望你能留下来。夏奇妙走了，办公室里空荡荡的。莫文文穿过安静的镶板走廊回到她的办公室，发现 先生把文件夹整齐地放在了她桌子的中央。 她在所有的文件上签了名，填写了成本单，并列出了待办事项，然后把它放在一边。还在文件夹上留下了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别忘了向楼下的 介绍一下先生的安排，他需要尽快知道这是她最后要做的一件事。 

很容易拿起电话——电话的分机上清楚地标着预备室”——但她觉得她应该了解下面的情况。 她已经经历了一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她还不如把这位卑鄙的华生先生打发走，要不然就要开场了。那样的话，明天她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在所有的殡仪馆里，都有两种现实——一种是公共场所，布置得很漂亮，很安静，很舒适；另一种是预备区，医疗、消毒和寒冷。 下楼的楼梯有点像是两人之间的过渡——仍然铺着地毯，但有一个工业金属栏杆和一个制度化的荧光灯架在头顶上。 底层都是福米卡，很容易清洁。 后面有一部货运电梯，大厅的另一头似乎是仓库，而码头的门则是滚下来的。 

顾北在预备室的毛玻璃门外停了下来。 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一开始闻起来总是有点恶心，直到她适应了。 腐烂的气味无处不在，只是上面的樱桃味。 她迟疑地敲了敲门。 进来，”有人说，她走了进来。 房间里有四张一尘不染的钢制准备桌子，每个桌子上都有防腐处理所需的泵和管子。 这时只有一个人忙得不可开交——张洪艺先生，胖得像只青蛙。 他真的没有那么胖，顾北想。 他有一张漂亮的脸。 她有点虔诚，希望张洪艺先生无论在哪里，他现在都能安慰他的女儿。 

可怜的章之行，站在张洪艺先生的尸体旁，通过他的组织按摩液体，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只比顾北大一点点… 金色的头发，乳白色的皮肤，蓝色的大眼睛和一个毁灭性的微笑。 除了此刻正在做的事外，他简直是热火朝天。嘿，”他说，扬起下巴表示欢迎。 顾北，对吧？ 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做完了。 她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除了你是李宏亮先生吗？王子航，他们叫我，”他说，眨了眨眼。 不要让它困扰你。 

这个行业的每个人都有一个昵称，对吧？ 我想我不会，”她说。 她觉得有点不舒服，考虑到她那天的情况，她不确定到这里来是个好主意。 我想你今天喝了一杯，”他说。 双重麻烦林容。 你听说了吗？关于那个女孩？” 我当然听说了。 它看起来就像下面的一个洞穴。 我并不真正生活在其中。” 他摇了摇头，她以为这是老生常谈——真可惜，要不然她一定是发疯了。 ”杨莫名眨了眨眼。 对不起，瞧，适应良好的人不会在殡仪馆的休息室里把自己搞得一团糟。 如果她想走简单的出路，没关系。 我不会阻止她，但如果她要这么做，她至少应该在自己家里做，而不是在我们的公司。 现在是我们在清理它。 

相信我。 她是个自私的小婊子，与其说是他说的话，不如说是他说的话使她的肌肉变得紧张和安静；王子航看起来成熟了，但他鄙视这个死去的姑娘时，他的调味品中有一种变质。 这就像咬了一口多汁的红苹果，嘴里就长满了虫子。 她的名字叫章之行。 她只有18岁，已经到了投票和懂得更多的年龄，”王子航说着耸了耸肩。 就像我说的，她是个自私的婊子。 故事结束。 

王子航的冷酷无情让她想起了她曾经服役过的一些士兵，那些失去了所有人性情感的人，尤其是那些M市人，他们认为M市人是可以装尸袋的活肉。她试图避开那些人。 并不总是成功的。 这是另一只，正好落在她的路上。 是的，”她说，对有机会递交文件和逃跑表示感激。 她把文件夹递给他，他用戴着乳胶手套的左手握着，一边用右手轻柔地按摩着前张洪艺先生，一边将防腐液注入他的胸部。 谢谢。 明天见，哦，伙计，你要甩了就跑？” 不酷，双重麻烦。 在这里，你至少可以帮帮我。 

我一个人被困在死气沉沉的房间里好几天了；我渴望有个漂亮女人陪伴。 他又朝她灿烂地一笑。 我敢打赌，你已经受够了这些废话。 告诉你吧 与其让我带你去参观冰库，不如出去喝一杯，或者喝上几杯怎么样？ 可能是你的幸运之夜。 王子航最后一次挤了挤张洪艺先生那肿胀的二头肌，他后退了几步，把蓝手套脱了下来，然后用手指着垃圾箱。 他的塑料围裙紧随其后，留下他穿着一件实验室大衣，下方整齐地熨烫过的牛仔裤，还有一些顾北几乎可以肯定是肯尼斯·科尔，或者至少是那么贵的鞋子。 除非你想在这里和格兰先生共度夜晚。 我的意思是，他不太健谈，但是他死后工作很努力。 你想看看吗？"不，”顾北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失声，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她有一种怪异的印象，王子航是那种只要有丝毫软弱的迹象就会动手的人。 这么说，你没有为那些冷冰冰的东西做生意？ 你知道，有些人的确如此。 那么，你真幸运。 我很好也很暖和。 他向她眨了眨眼，顾北想吐。 好吧，那就喝饮料吧。 当王子航绕过防腐餐桌的末端时，她突然意识到了一切——房间里寒冷的温度，被遗弃的太平间，酒精让她做出了一个非常糟糕的决定。 不用了，谢谢。 真的，我只是…在出去的路上。回家做什么？” 一 份冰冻晚餐和一张单人床？ 你看起来不像一个有男朋友的女人——至少，不像一个让你满意的男朋友，我总能看出来。 那饮料呢？ 你可以告诉我你是多么的孤独，杨莫名颤抖了，不会让他看到的。 不，马辉。 你现在应该知道这个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