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水雷

那是十九号凌晨两点多钟的时候，洛基已经在大约三个小时以前把那只四十英尺高的饱经风吹雨打的古船拖出了港口。 现在，在驾驶室里，她沉默着，沉思着，没有一丝笑容，也没有一个喝醉了的女人在帕卡扎依迎接他们。 “她做的都是要命的事，”“她说得对，那是在十七日晚上。 猛烈的风从山上刮下来，呼啸着越过帕卡扎依，一直吹到天亮，但是那些房子就是为这种反复无常的事而建的，除了使人紧张不安之外，没有什么损害。 关于帕卡扎依和海湾上空的雾气，她也是对的，一切都笼罩在白色的寂静之中。 他不知道她怎样才能在这汤里掌舵，但她时不时地抬起头来，似乎在听着；当然不是听鱼叫，而是听水的声音，告诉她一些他听不懂的事情。 她不时地稍稍纠正一下方向盘，就像轻推婴儿一样，“洛基突然伸出手来，抓住哈瑞斯的皮夹子，把他拉得更近，指着他。 除了雾他什么也看不见，虽然他点点头。 她满意地哼了一声，放开他，朝那个方向走去，“码头上发生了一件怪事。 当他们把行装装上船时，哈瑞斯发现洛基正在他胸前嗅着他的脸。 她闻了闻他的脸和头发，然后退后一步，用玛乌布的蓝眼睛盯着他。 她闻到了我身上的狼的味道，哈瑞斯想。 洛基和弗纳尔谈过话，弗纳尔为她翻译了：“她想知道你来自哪片土地。”“我出生在哥提帝国，”哈瑞斯说，“她通过弗纳尔说，指着安东尼奥说：“他臭得像个哥提帝国人。” “你的香水就像卡纳的香水一样。”“我把它当作一种赞美，”哈瑞斯回答，“然后洛基就离他很近了，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 哈瑞斯坚持自己的立场。 她又开口了，这次几乎是在耳语。 ”“洛基说你与众不同。 ”“她认为你是个有命运的人。 这是高度赞扬。”“告诉她谢谢。”洛基点了点头，向驾驶室走去，“他是个命中注定的人，”哈瑞斯站在她身边想着，她朝雾更深的地方驶去。 他希望他的命运——欧尔佳和安东尼奥的命运不会像斯卡帕岛上那样成为坟墓。 弗纳尔住在帕卡扎依，自从他的货船被 U型潜艇的鱼雷击中后，他对水上旅行感到陌生。 安东尼奥也不是海里的狮子，但幸运的是，水是透明的，船的前进是平稳的，所以安东尼奥只翻船两次。 "欧尔佳走进驾驶室，头上戴着大衣兜帽，双手戴着黑色羊毛手套。 洛基一直盯着前方，把船引向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欧尔佳给了哈瑞斯一瓶他们带来的浓黑咖啡，他喝了下去。 ”“拉扎里西怎么样了？”哈瑞斯问，“意识”她回答。 安东尼奥被关在狭窄的小木屋里，哈瑞斯注意到那木屋比法肯豪森的狗窝还要小。 她凝视着外面的雾。 "魏在哪儿"","如果我知道的话，见鬼去吧。 不过，洛基似乎愿意，我想这才是最重要的。 洛基把轮子向右转了几度，然后伸手到油门上，关掉引擎。 ”“走吧，”洛基告诉他，指着前面。 显然，她想让哈瑞斯看看有什么东西。 他从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柜子里拿出一个手电筒，离开了驾驶室，后面跟着欧尔佳，“哈瑞斯站在船头上，用手电筒探查。 

雾的卷须飘过光束。 船在漂流，波浪拍打着木板。 甲板上传来靴子的声音。 ”“嘿！”安东尼奥喊道，他的声音像新钢丝一样紧。 ”哈瑞斯说：“引擎出了什么问题？ 安东尼奥走上前来，沿着生锈的栏杆走着。 哈瑞斯慢慢地把手电筒的光柱从右向左转了一圈又一圈。 ”“你在找什么？”安东尼奥低声说。 ”“兰迪”哈瑞斯摇了摇头，因为他真的没有主意。然后，手电筒照到了右舷上一个模糊的物体上。 它看起来像是码头上腐烂的堆积物，周围长满了灰色的真菌。 吉蒂也看见了，她把船头引向它，“再过一会儿，他们也许都能比他们想象的更清楚地看到它，”“一堆垃圾沉进了淤泥里。” 被绳索捆在那堆东西上的是一具骷髅，沉入水中直到胸膛。 头骨上还留有一小块头皮和灰白的头发。 缠绕在骷髅脖子上的是一根沉重的绳子，绳子上挂着一个用褪色的拉伯语写着的金属符号： 注意! “禁止入内！”，“在光线下，小红蟹从骷髅的眼窝里钻了出来，从断牙中向外窥视。”洛基纠正了轮子。 船漂过可怕的路标，在黑暗中离开了。 她又发动了一次引擎，把油门开得很低。 手电筒的光束在离废墟和骷髅不到二十码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漂浮的灰色球，球上布满了海藻和丑陋的尖刺。 ""水雷！"他对着驾驶室喊道，并指了指。 ""轰！"""洛基知道它在哪儿。 她转向左舷，水雷在船尾滚动。 哈瑞斯的肚子打结了。 欧尔佳身体前倾，抓住左舷的栏杆，而安东尼奥则在右舷看着有更多的水雷。 ”“这里有一个！”欧尔佳叫道。 它摇摇晃晃，懒洋洋地转过身去，身上长满了藤壶。 船滑过它。 哈瑞斯发现了下一个，几乎就在前面。 安东尼奥爬回驾驶室，又拿着一个手电筒回来。 洛基让小船慢慢地、不停地滑行，在现在四面八方都出现的地雷中穿梭。 安东尼奥认为他的胡子会变白，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矿山，它的脊椎覆盖着海藻，漂浮在一个几乎在他们的道路上的波峰。 ”“转过来，该死！ 转身！”他大叫一声，向左转。 小船照办了，但安东尼奥听到水雷像指甲在黑板上划过船体的声音。 他畏缩着，等待着爆炸，但是水雷在他们的尾迹中消失了，他们继续前进，”“最后一颗水雷在右舷漂走了，然后水就从他们身上流走了。 凯蒂敲了敲挡风玻璃，当她引起他们注意时，她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然后用它在喉咙上划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