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褪色的天使

白雪使他的头发变白，并聚集在他的肩膀上，使他似乎在几秒钟内衰老。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那里住着褪色的天使，他擦着嘴唇上的血。

拉伯是撒旦的国家，这一点，哈瑞斯是肯定的。”他和老鼠坐在干草车里，衣服脏兮兮的，皮肤更是脏兮兮的，他们的脸被长了两个多星期的胡须遮住了。 大多数人都消瘦了，看起来像个老人，但战争总能让十几岁的孩子看起来很老。 他们穿着松松垮垮的灰色衣服，像疲惫的机器一样挥舞着斧头。 站岗的是一卡车拉伯人士兵，装备冲锋枪和步枪。 士兵们一边抽烟，一边谈话，囚犯们在吃力地工作，远处有什么东西着火了，一团黑烟悬在灰色的乌卡地平线上。 炸弹袭击，哈瑞斯想。 当入侵临近时，盟军加大了轰炸的力度。

”“站住！”一个士兵走到他们前面的大路上，马车司机—一个瘦长的拉伯抵抗运动成员——勒住了马的缰绳。 

士兵喊道：“把这些懒汉赶出去！”他是个年轻的中尉，过于热心，红红的脸颊像饺子一样肥。 

“我们在这里为他们工作！他们是志愿者”诺亚带着尊严地解释道，尽管他穿着农民的褪色衣服。 

“我要带他们去诺曼执行任务。”

“我要派他们去修路，”中尉反驳道。 

“快点，把他们弄出来！ 现在！”

“哦，该死”“老鼠在他蓬乱肮脏的棕色胡须下低声说。 

哈瑞斯躺在他身旁的干草里，旁边是摩根和弗里曼，这两个铁血军战士四天前到达苏林根村时就一直在护送他们。 干草下面藏着三支冲锋枪，两支鲁格枪，半打马铃薯泥手榴弹和一辆装甲手榴弹杀伤武器。 你们都出去！ 弗里曼和摩根意识到顺从比和一个年轻的贝克卡纳争辩要好，就从马车上下来。 

哈瑞斯跟着他们，最后出来的是老鼠。 中尉对诺亚说：“你也是！ “把那辆该死的马车从大路上拉下来，跟着我！”诺亚用缰绳拍打马的两侧，把马车驶到一片松树下。 中尉把哈瑞斯、老鼠、诺亚和另外两个人赶上卡车，交给他们一把斧子。 哈瑞斯环顾四周，数了数，除了这位年轻的中尉之外，还有13名拉伯士兵。 有三十多个战俘在砍松树。 ”“好吧！”中尉叫道，脸上刮得干干净净。 ”“你们两个！”他示意哈瑞斯和老鼠到右边去。 "你们其余的人走左边去找诺亚、摩根和弗里曼。 “对不起， 先生”老鼠胆怯地说“呃…” 中尉眯起眼睛，看着那只身高五英尺两英寸，长着褐色胡须的脏老鼠。

 "你又瞎又笨","不，先生。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你就是服从命令！ “继续干活去吧！” “是的，先生。”老鼠攥着斧头，艰难地走过军官身边，哈瑞斯跟着他。 其他人走到了路的对面。 ”“嘿！”中尉喊道。 ”“小鬼！”“老鼠停了下来，心里打了个寒战。 ”“铁血军用你的唯一办法就是把你放进大炮里，然后把你射出去！”其他一些士兵笑了，好像他们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笑话。 ”“是的，先生，”老鼠回答，然后走进稀疏的树林，“哈瑞斯在两个犯人中间选了一个地方，然后开始挥动斧头。 囚犯们没有停下手中的活，也没有向他致谢。 

木屑在清晨寒冷的空气中飞扬，松树汁的气味与汗水和努力的味道交织在一起。 哈瑞斯注意到，许多囚犯的衣服上都别着黄色的大卫之星。 所有的囚犯都是男性，都是肮脏的，都带着同样的憔悴和目光呆滞的表情。 他们消失了，至少暂时消失在他们的记忆中，斧头以机械的节奏摆动着。 哈瑞斯砍倒了一棵细树，后退一步，用前臂擦了擦脸。 “别偷懒，在那儿！”另一个士兵站在他后面说，“我不是囚犯，”哈瑞斯告诉他。 ”“我是帝国的公民。 我希望得到尊重. “孩子，”他补充说，因为士兵最多只有十九岁，“士兵怒视着他，沉默了片刻，只有斧子的砰砰声打破了沉默，然后士兵咕噜着，沿着工人的队伍走着，胳膊上抱着一挺施迈瑟冲锋枪。”“哈瑞斯又开始工作了，斧头上的刀刃闪着银光。 在他的胡须下面，他的牙齿被磨碎了。 

自从他和老鼠离开曼塔，沿着英格丽和米尔国抵抗组织为他们设立的路线出发以来，已经是四月二十二日了。 在这十八天里，他们乘马车、牛车、货运火车、步行和划船穿过贝克卡纳的领地。 他们睡在地窖里、阁楼上、洞穴里、森林里、墙壁里的藏身之处，靠着帮手所能提供的食物过活。 在某些情况下，如果哈瑞斯没有找到逃跑的方法，脱掉衣服，寻找小猎物，他们就会挨饿。 尽管如此，哈瑞斯和老鼠都瘦了将近十磅，他们都垂着眼睛，饥肠辘辘。 但是，哈瑞斯所见过的大多数平民也是如此：配给驻扎在卡纳、夏普内斯、米尔国、策泊里、纽里、里里特托的士兵，当然还有在哥提帝国为他们的生命而战的士兵，而拉伯人民的死亡人数每天都在增加。 贝克卡纳也许会为他钢铁般的意志感到骄傲，但正是他的钢铁般的心在毁灭他的国家。 他曾向曼塔和苏林根之间的几个特工提到过这句话，但他们谁也不知道这句话可能意味着什么。 不过，他们一致认为，作为一个代号，它符合贝克卡纳的风格；除了他的意志和心灵之外，他的脑子里一定还有一些铁。 

随着六月的临近，入侵迫在眉睫，如果盟军不知道他们将面临什么，就冲进海滩，那将是自杀。 他砍倒了另一棵树。 诺曼位于东边不到三十英里的地方。 他们走到这一步，穿过一片遍布弹坑的土地，夜间被炸弹炸得通红，躲避护卫队巡逻队、装甲车和可疑的村民，结果被一名有意砍倒松树的中尉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