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屏住呼吸

“我告诉过你，他太小了。”安卡在房间的另一头冷笑着。那个嘲弄的声音在灰烬中央燃起了火花。 毕竟，还有东西要烧。 帕特里克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身体颤抖着。 然后他松开手，把手从脸上放下来。

不到十英尺远，那只有着光滑灰色皮毛的琥珀色眼睛的狼坐在它的屁股上，全神贯注地看着他。

“哦，”帕特里克低声说，他的膝盖扣紧了。 他摔倒在地，头晕目眩。 尼基塔开始把他扶起来，但是狼在喉咙深处低声咕哝了一声，她就后退了。 狼看着，头微微歪向一边，帕特里克挣扎着跪了起来，这是他目前所能做到的。 他的肩膀疼得要命，他的思绪像风筝一样旋转，寻找一根平衡的绳索。他不知道该尖叫还是该大便。

那只狼朝安卡转过来，在年轻人的鼻子前两英寸处咬紧了嘴。 安卡冷嘲热讽地咧嘴一笑，帕特里克站了起来，朱利安转身向他走去。 帕特里克退了一步，然后停了下来。 如果他快要死了，他将和他的父母和姐姐一起上天堂，离这里很远。 他等待着。

朱利安朝他走来，停了下来，嗅了嗅帕特里克的手。 帕特里克不敢动。 然后，狼对自己的气味感到满意，抬起后腿，把一股尿喷到帕特里克的左脚上。 帕特里克穿上裤子，全身都湿透了，狼完成了它的任务，向后退了一步。 

他张大嘴巴，尖牙闪闪发亮，把头抬到天花板上。帕特里克在另一个昏厥边缘搏斗，感觉到尼基塔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她催促道：“他要你吃点东西。”

帕特里克让她带他走出房间，他的腿是木制的。 

“现在会好起来了，”她说，听起来松了一口气。 

“他盯着你了。 这意味着你在他的保护之下。”

在他们走出拱门很远之前，帕特里克回头看了看。 在墙上，他看到了一个被火烧掉的影子，它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只是脚踝骨折而已”哈瑞斯想。他眨了眨眼，结束了内心的旅程，回来了。 在他的头顶上方有一个打开的白色降落伞，当风吹动绷紧的绳索时发出嘶嘶声。 

他低头向四周看了看，没有绿色闪光的迹象，“脚踝骨折是不愉快的，当然也不是开始他的任务的方式。 他在一片沼泽地上往下走什么？坚硬的耕地会像太妃糖一样扭曲他的膝盖，他感觉到地面正在快速上升，他抓住降落伞的绳索，微微弯曲身体，弯曲膝盖以承受冲击。他的靴子撞到了一个在他的重量下像发霉的纸板一样塌陷的表面。然后他砰的一声撞在一个更坚硬的表面上，那表面在震动和吱吱作响，但没有让他摔得更远。 他腋下的安全带收紧了，降落伞被上面的什么东西绊住了。 他抬起头，看到了一个锯齿状的洞，里面的星星闪闪发光。 

他跪在腐朽的木头屋顶下。 在夜晚的某个地方，两只狗在叫。 哈瑞斯赶紧解开安全带，耸耸肩走出降落伞。 他眯起眼睛，能辨认出他周围的一堆堆东西，他抓了一把干草。 他掉进了一个谷仓的草棚里。

他站了起来，开始把滑梯弄干净，然后把它从洞里拉了进来。 更快！ 他对自己说。 他现在在拉伯人占领的米尔国，离曼塔西北六十英里。 拉伯哨兵骑着摩托车，开着装甲车，到处都是他们的哨兵，无线电信息可能发出噼啪声：注意！ 降落伞在帕马尔附近发现！ 巡逻附近的农田和村庄！ 

“事情可能很快就会变热。”他把绳子滑进阁楼，然后开始埋藏丝绸，装进一大堆干草里。四秒钟后，他听到门闩拉回来的刮擦声。

 他紧张起来，一动不动。 下面传来铰链轻轻的吱吱声。 一 道红光照进了谷仓。 哈瑞斯慢慢地、无声地把刀从刀鞘里移开，借着探照灯的光亮，他看到自己在阁楼的边缘上保持着平衡。要是再多几英寸，他就会走过去了。探照灯向四周探去，散开了光。

 然后：“马里奥-乌西”，“那是一个女人的烟雾似的声音，问他在哪里。

 哈瑞斯一动也不动，也没有把刀子放在一边，她继续说，要求他跟她说话。 她把探照灯举得高高的，在清爽的拉姆贝特乡村轻快的米尔语中又说了一遍：“我被告知等着你来，但我不知道你会落在我的头上。”

哈瑞斯又等了几秒钟，才把他的脸从阁楼边上仰起。她黑头发，穿着灰色的羊毛衫和黑色的裤子。 

“我在这儿，”他平静地说，她向后一跳，把灯对准他。 

他瞥了一眼她的脸：方形的下巴，深深的颧骨，没有被拔去的深色眉毛，整个眼睛都是蓝宝石色。 她有一个结实的身体，看起来她能在形势需要时快速移动。 

“我们离阿特库华多有多远？”他问道。

她看见房顶上有个洞，离那人的头有三英尺高。 

“看看你自己吧，”哈瑞斯把头从洞里探了出来，

“不到一百码远，茅草屋顶的房子的窗户里点着几盏灯，聚在一大片起伏的田地周围。 哈瑞斯想，等他从这架C-47飞机上下来时，他应该祝贺它的飞行员瞄准得好。

女孩简洁地催促道：“快点！我们得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哈瑞斯正要缓缓下楼去，突然听到从西南方向传来粗暴的引擎轰鸣声。 他的心跳得厉害。 三 组车灯很快就亮起来了，车胎冒着滚烫的灰尘从乡村道路上飞来。 侦察车，他推断。 可能是满载士兵。第四辆车开到了后面，开得更慢，载得更重。 他听到了脚步声，他的内心一阵寒意，意识到拉伯人是不会冒险的；他们带来了一辆轻型装甲坦克。

哈瑞斯说：“太晚了。” 他看着侦察车呈扇形散开，从西、北、南三面包围着帕马尔。 他听到一位指挥官用拉伯语喊道：“下马！”，车轮还没转完，黑影就从车上跳了下来。 

坦克叮当作响地驶向谷仓，守卫着村子的东边。 他看得够多了，知道自己被困住了。 他向阁楼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