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卡其色西装

哈瑞斯不可能克服这一点，反正他的卡其色西装一尘不染。 

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衣，打着一条灰色和棕色相间的领带，皮肤晒得黝黑。 

她闻到了一朵玫瑰花的香味，它们还沾着露水。 

“你的发型不一样。”

“是的。 这是新款式。” 他伸出手去摸她的一绺头发。 

他的手指抚摸着它，他的手慢慢地移向她的脸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肌肤，鸡皮疙瘩在克拉拉的手臂上升起。 

“你冷”他说。“你应该站得离火近一点。”

他的手沿着她的下巴移动，手指擦着她的嘴唇，然后移开。 

他走近她，用胳膊搂住她的腰。 她没有后退。 

她屏住了呼吸。 

他的脸就在她的面前，他的绿眼睛从壁炉里射出一丝红光，仿佛有火焰在里面燃烧。 

他的嘴巴朝下。 

她感到身体一阵疼痛，接着他的嘴唇停了下来，离她的嘴唇不到两英寸。

他说：“我饿了。”

她眨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

“我吃过早饭还没吃过东西”他接着说。 

“蛋粉和牛肉干。难怪八军这么拼命，他们要回家吃点东西。”

她说“哦，是的，食物，我请厨师给你做晚饭了，羊肉。” 

他轻轻地吻了她的嘴唇，然后轻轻地用鼻子蹭了一下她的脖子，让她的脊柱上的寒意顿时迸发出来。 

他放开了她，他的鼻孔里散发着洛娃米的香气和她自己辛辣的女人的芳香。 

他的手掌像砖头一样粗糙。 

她把他带到门口，当他说“谁杀了狼人”时，她停了下来。他向壁炉上的灰毛狼做了个手势。

“这是一个美丽的生物，不是吗？”哈瑞斯轻声咕哝着。 他瞥了一眼泰伦斯送给他的其他战利品——一头瓦那角水牛的头、一头雄鹿、一只斑点豹和一只黑豹——但他的目光又回到了狼身上。 

“克特布自由联邦，”他说。 

"在克特布自由联邦的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我想豪斯是在霍利黑德说的。”

“嗯，狼不是狼吗？”“他没有回答。 然后他看着她，目光锐利，笑了。 

“总有一天我得见见泰伦斯先生，”他说。

“真可惜你一星期前不在这儿。豪斯在去巴斯蒂亚的路上经过伊莱雷城。”她顽皮地拉了一下他的胳膊，把他的注意力从奖杯上移开。 

“来吧，趁你的食物还没凉。”

在餐厅里，哈瑞斯在一盏水晶吊灯下的长桌上吃着他的羊肉大餐。 克拉拉点了一份心形沙拉，喝了一杯夏布利葡萄酒，他们聊了聊斯科尼发生的事情——时下流行的戏剧、时尚、小说和音乐——所有克拉拉错过的东西。 

哈瑞斯说他喜欢巴泽尔的最新作品，那个人有一双清澈的眼睛。当他们谈话时，克拉拉仔细端详着哈瑞斯的脸，在明亮的枝形吊灯的照耀下，意识到他在他们上次见面后的一年五个星期里变了。 

变化是微妙的，但还是有的：他的眼睛周围有更多的皱纹，也许在光滑、修剪紧密的黑色头发上也有更多的灰色斑点。 

他的年龄是另一个谜，他可能在三十岁到三十四岁之间。 尽管如此，他的动作仍有年轻时那种迂回曲折的气质，肩膀和手臂的力量也令人印象深刻。 

他的双手是个谜，它们强壮有力，手指修长，技艺高超，是钢琴家的双手，但它们的背部却布满了细细的黑发。 

他们也是工人的手，过去常常干粗活，但现在他们却以惊人的优雅来经营这副精制的刀叉。

哈瑞斯是个大块头，也许有六英尺二寸，胸部宽阔，臀部窄，腿长而瘦。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克拉拉很想知道他是否曾经是一名田径运动员，但他的回答是“有时是为了取乐而跑”。

她呷了一口夏布利葡萄酒，从边上瞥了他一眼。 

他是谁，他从哪里来？他在哪里？他有一个尖尖的鼻子，克拉拉注意到他在吃东西之前已经闻过所有的食物和饮料。 

他的脸黝黑而英俊，刮得干干净净，布满皱纹，当他微笑时，就像一道闪光——但他不让她经常看到他的微笑。 

在休息的时候，他的脸似乎变得更黑了，当那对绿色的眼睛的亮度下降时，他们的阴沉的色调使克拉拉想起远古森林的阴影里的颜色，这是一个最好不去探寻的秘密之地，也许也是一个危险的地方。

他伸手去拿他的水杯。

克拉拉说：“我已经打发仆人们去过夜了。”

他呷了一口水，把杯子放在一边。把叉子插进另一块肉里。 

“奥斯蒙为你工作多久了？”他问。 

“差不多八个月了。领事馆推荐他。” 

“他……”哈瑞斯停顿了一下，考虑到他的话。 一 种不可信的气味，他几乎要说。 

“一种拉伯口音”他接着说。

克拉拉不知道他们中的哪一个是疯子，因为如果奥斯蒙不再是古尔人，他就会穿古尔国旗的内裤了。

“他把它藏得很好，”哈瑞斯继续说。 

他吃羊肉前先嗅一嗅，说话前先嚼一嚼。 

“但还不够好。古尔口音是伪装的。奥斯蒙通过了安全检查。你知道这有多严格。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告诉你他的生平。他出生在塔尼尔河畔的亚提珈索纳。”

“演员的故乡，如果真有过的话。那上面有拿勒基的指纹。”

克拉拉知道，拿勒基是贝克卡纳的情报局。 

“七点会有辆车来接我。我想你也该走了。如果可能的话，离开提斯伯爵国。也许去斯科尼。我认为你在这里不再安全了。我有太多的义务。 我的上帝，我拥有这份报纸！ 我不能一接到通知就马上离开！ 但我认为你应该尽快离开鲁西塔北部。”

“我的船没有漏水”克拉拉坚持说。

哈瑞斯什么也没说。 他又吃了一块羊肉，用餐巾在嘴上轻轻擦了擦。“我们赢了吗？”过了一会儿，她问他。

“我们赢了”他回答。

“我们赢了，靠我们的牙齿和指甲。文森特的补给网络已经瘫痪，他的装甲车也快没油了。贝克卡纳的注意力集中在卡巴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