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咆哮

它的身体是为速度和距离而设计的引擎。它的眼睛眯成一条一条的缝，嘴巴紧紧咬住手铐。 

背包稳稳地撞在地上，狼的呼吸发出低沉有力的隆隆声。 

赛马的身影向右倾斜了几度，在一座多岩石的小山丘上走上走下，仿佛是按照预定的路线走。 

沙子从它的爪子下面飞了出来，在野兽蝎子和蜥蜴前面急忙寻找掩护。 

左边很快传来了咆哮的声音。 

狼加快了脚步，它的爪子在坚硬的沙子上啪嗒啪嗒地响。 

咆哮声更近了... 更靠近...现在它几乎就在左边。 

一道聚光灯扫过那只动物，又转回来，照着它奔跑的身影。 

骑在摩托车上的士兵喊道：“在那儿！”

然后把机枪的安全装置拔了下来。 

他把枪管扭向那头野兽，开了枪。

狼在一阵尘土中停了下来，子弹在它前面的大地上划出了一个火花。 摩托车疾驰而过，它的司机拼命刹住刹车和把手。

然后狼改变了路线，又开始全速奔跑，仍然向东，仍然紧紧抓住手铐。 

示踪子弹在黑暗中刻出橙色的线条，像用过的烟头一样弹开石头。 但是狼来回地走着，它的身体紧紧地拥抱着大地，当追踪者呜呜地叫着的时候，它越过了另一个山丘，冲出了聚光灯的视线。 

“它越过了那座小山！”

司机把那辆笨重的摩托车掉头跟在后面，白色的灰尘从前灯的光束中飞驰而过。 他给发动机提供了充分的动力，发动机发出了一声低沉的拉伯机器的轰鸣声。 

他们登上山顶，开始往下走——头灯照出山脚下有一条八英尺深的沟壑，像锯齿状的笑脸在等着他们。

摩托车撞了上去，翻了个底朝天，机枪开火了，子弹从沟壑两侧弹开来，重重地砸在司机和炮手的身上。 

摩托车倒了，油箱爆炸了。

在峡谷的另一边，狼用后腿一弹就把它弄干净了，那头野兽继续往前走，躲避着滚烫的金属碎片在它周围噼啪作响。

从爆炸的回声中传来了另一个捕食者的声音，这次是从右边传来的。 狼的头在旁边滴答滴答地动着，看到了侧面的聚光灯。 

机枪开火了，子弹在狼的腿上砰砰作响，呼啸着越过它的身体，它急速地、绝望地绕着圈子和角度跑着。 

但是摩托车正在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子弹越来越接近目标。 

有一只狼靠得很近，闻得出子弹上汗水的苦味，于是又急转直下，子弹在腿下跳跃，爬进了一条横越沙漠向东南的沟渠里。

那辆摩托车在沟渠边缘徘徊，车上的人拿着小照明灯在底部搜索。 “我撞到了！”他发誓。 

“我知道我看到了子弹——”他感到脖子后面的头发在爬。 

当他把聚光灯转过来的时候，跟在摩托车后面的一只巨大的黑狼向前跃起，越过侧面的车，猛地撞向司机。 

那人的两根肋骨像腐烂的木头一样断了，当他从座位上被撞倒时，那只狼似乎用后腿站起来，从挡风玻璃上扑过去，像一个人可能跳起来一样。 

机尾轻蔑地拍打着炮手的脸；炮手疯狂地爬了出来，摩托车又走了大约十五英尺才从边缘上滚下来，撞到了底部。 

黑狼继续往前跑，又回到了东边，现在沟渠和山丘的网络结束了，星光下的沙漠变得平坦而多岩石。 

狼仍然继续奔跑，它的心开始剧烈跳动，它的肺将自由的清香像生命的香水一样喷进它的鼻孔。 

它迅速地把头向左折，松开手铐，抓住背包的皮质把手，这样包就不会再撞到地上了。 

它挣扎着，克制着要把把手吐出来的冲动，因为它夹住了人手掌的臭味。

然后，从后面传来另一声喉咙的咆哮，这一声比另外两个食肉动物的叫声低。 

狼回头一看，只见一对黄色的月亮在沙漠中飞驰，追随着动物的足迹。 

机枪声响了——在两个月亮的上方爆发出一道红光——子弹从狼身旁不到三英尺的地方射出。 

它猛烈地摇晃着，盘旋着，停住了速度，又向前冲去，接着又是一阵长长的追迹声，把它脊梁上的头发都烧焦了。 

“别弄丢了！”

他从又一次爆炸中恢复过来，看到大灰狼猛地向左倾斜，沙子踢起来了。 

“该死！”他说。 

“稳住！”那只动物还拿着班杰明的书包，正直奔赤焰军的防线。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野兽，它会从垃圾堆里偷走一箱地图，而不是废料。 

莫里斯的手心在冒汗，他挣扎着把东西放进枪的瞄准器里，但它不停地躲闪、切割，然后加快速度……

是的，莫里斯想。 好像它能像人一样思考。

“稳住！”他吼叫着。 

但是汽车撞到了一个突起，他的瞄准再次被击中。 

他必须在那东西前面喷射地面，希望那野兽撞上子弹。 他准备好枪的后座力，扣动了扳机。 

枪像正午的太阳一样热，要不就卡住了，要不就干涸了。

狼回头看了一眼，表示机器关门很快。然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前面的距离上，但为时已晚。前面不到六英尺的地方有一道铁丝网。 

狼的后腿绷紧了，它的身体离开了地面。但是篱笆离它太近了，无法完全躲开。

狼的胸部被带刺的结划破了，当它的身体越过篱笆时，它的右后腿被卷进了篱笆。

“现在！快跑！”

狼痛打了一顿，身上的肌肉在荡漾。 它用前腿抓地，但毫无结果。 莫里斯站了起来，风迎面吹来，司机把油门踩到了地板上。 装甲车再过五秒钟就能把狼压在残梗的轮胎下面，如果道尔顿没有亲眼目睹，他在那五秒钟里看到的一切他可能永远不会相信。 

狼扭动着身子，用前爪抓住困住它腿的铁丝网。那些爪子把铁丝分开，当铁丝挣脱它的腿时把铁丝分开。然后它又四肢着地，飞走了。 装甲车把铁丝网压在它的身体下面，但是狼已经不在那里了。

但是大灯照着它，莫里斯看到它不是在跑，而是在向左右跳跃，有时碰到一条后腿，然后它又向另一个方向跳跃和扭动。

莫里斯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