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涯亦是归宿

对于出院的要求，主治医生李主任看着刚送过来的胶片，眉头轻轻一皱，欲言又止，出门时回转身说了一句：“我跟其他医生合议一下再答复你们。”

李主任这轻微的举动，让郭亦波隐约觉得医生似乎有所隐瞒。

难道自己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会留有什么后遗症？不会有什么功能障碍或残疾吧！？

他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胡思乱想着。

李主任回到办公室，给他的导师张景裕教授打了电话。

“张教授，我这有个病人，我发现他身上有个奇怪的现象。”

“病人是被雷电击中的，检查发现他的基因序列好像发生了改变，脑细胞变得非常活跃，我对他进行了特别检测，他的脑力开发突然飙升，比常人高出来很多，而且脑电波很强烈，激动起来能释放电波。。。”李主任谨慎着措词。

“患者身体状况如何？有什么损伤或后遗症之类的吗”那边张教授若有所思地问。

“目前身体状况良好，没有损伤，暂时也看不出来会有什么后遗症。”李主任不假思索的回复。

猛然，张教授急促而压低嗓音地问道：“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刚才你说的这个情况？”

“我是主治医生，这种情况只还没有确切结论之前，我是不敢对其他任何人提起。”李医生是个很有原则的医生。

“李保良你听好了，这个情况不要对任何人透露，你把患者的资料发给我，这是个极其难得的医学研究特例，一定要保密！”张教授显得有些激动。

“还有，你把我们俩的联系方式给患者本人，就说让他定时复检复检，今后有任何情况随时可以联系我们。”

“要稳住他，要想尽一切办法争取他的配合，记住了吗？”张教授按耐不住迫切的情绪。

上个世纪80年代，有部非常火爆的电影《霹雳小子》，一小男孩被雷击后，全身带电造成生活困扰引发的故事，相信不少70、80后的人有看过。

张教授一直很关注医学领域里的奇异事件，认为现在这样的特列居然真的出现，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案列，他要把这特列作为课题进行研究探索，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成就。

张教授心知，这事欲速则不达，需要好好谋划，观察患者病情后续变化发展，更需要取得当事人的信任和配合。

所以，只能采取循循善诱的策略。

郭亦波在床上辗转反侧，暗自思诌：“通常医生对病人隐瞒病情，多是比较严重的，可是自己现在感觉很正常，没什么问题啊，而且还觉得特别有劲，精神着呢，为什么要隐瞒，难道其中有什么秘密？”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太敏感，多想了？！

突然，一阵隐忧涌上心头，想起看过关于异形、辐射变异的电影情节，有些后怕。

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吧，不会像电影里那样有什么变异之类的吧！？！？

我可没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缺德亏心事，老天不能如此待我啊？！

胡思乱想中捂着自己的脸：“我不会长出只犄角、长出第三只眼睛或多出几条手臂之类的，变成怪物吧！？”

一股莫名的烦躁袭来，心里慌凉慌凉的。

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一天也不想多呆在这个城市，种种倒霉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心只想离开，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样就可以谁也不想理，什么话也不用多说，没有任何拘绊，好好疗伤，净化心灵。

郭亦波出院回到家，晚饭时把要离开的想法跟家人说了一遍，父亲抽着闷烟，一声不吭，母亲在角落里叹气。

收拾好行囊，早早躺上床，却无法平静心绪。

困扰着他的还有一件事，怎么会落榜了呢。

高考志愿，他填报的是师范专科学校，按成绩他超出分数线十几分，应该被录取，却意外落榜了。

而他的同学兼女朋友蔡萌羽——那个他不惜得罪全村人而救走的邻村女孩，却以低于录取控制线十多分的成绩被录取了。

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一起填报了相同的志愿，都是省城的师范专科学校汉语言文学专业，可如今女朋友被录取了，自己却落榜了。。。。。。

焦躁中，手机响了，正是女朋友打来的。

“波波！你终于接电话，你怎么样了，还好吗？”声音有些急切。

“没什么大问题！”对方着急的样子让郭亦波心中宽慰。

“真的没事吗，谢天谢地。。。听说你出事了，我很担心，想去看看你，但又不敢！你现还在医院吗？”

“现在家，今天出的院”，悻悻然，他不想谈这事，刻意把话题转移：“领到录取通知书了吗，什么时候开学？”

“领到了，还有一个月才开学。。。。。。你。。。你怎么打算，补一年？”蔡萌羽小心翼翼。

“不补了，我明天就走！”

“走！？去哪，这么着急？”

“不想呆在这里，去哪都行。。。”有些情绪化，也有些无奈。

“明天几点走，我想见见你，能见个面吗？”显然有些不安。

郭亦波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九点还差一刻：“你现在方便出来吗？”

“我可以开摩托车，到你村头西边的榕树下等你。。。”这可是个冒险的举动，万一被她们村的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蔡萌羽下意识地朝父母房间的方向看看，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好！”

挂了手机，她向家人借口说今晚去和同村的闺蜜睡，不回来了。

郭亦波骑着四弟的摩托车出去，一刻钟后，他来到了陇皇村头的榕树下，熄灭车灯，隐蔽在树跟下，蚊子在旁边嘤嘤飞舞，可恶至极。

他定睛凝神，警惕观察着周围，在漆黑的暗夜里，他好像视觉没有受到黑夜的影响，目光所到之处能依稀辨别得出物体的轮廓，就像配戴了夜视仪一样。

有点震惊，对面的树上有个鸟窝，一窝幼崽在雌鸟的羽翼下，安然熟睡。

一只猫头鹰在三十多米开外的大树上，眼睛锐利的搜寻着林中动静，不时还发出咕。。。咕。。。瘆人的叫声。

郭亦波心中疑窦，真是怪哉，为什么自己在夜色中，只要定睛凝神，就能看清某样东西，不受夜色影响？

收回心神，又恢复正常状态，眼前漆黑。

难道是被雷劈后产生的后遗症吗？

等了大概十多分钟，村路上悉悉索索有踩着树叶声响传来，亦波不确定是否是萌萌，打了一声猫叫：“喵。。。。。。”

这是他们约好的暗号。

“波波！是你吗”萌萌低声问道。

“我在这儿！”亦波闪出身，来到女朋友面前。

两人二话不多说，匆忙发动车子，关闭着车灯驶离村庄，村里稀疏的灯光远远地抛在身后，他们心里的紧张感才松懈下来。

怀有恩怨的两座村庄，任何一方的人员靠近对方都是很危险的事情。

两个素有恩怨的村庄，年轻人谈恋爱，更是冒险之举。

萌萌在后座揽着亦波的腰：“我们去哪？”

风呼呼的在亦波耳边作响，他没理会对方的问话，自顾把车开到一片速生桉树林里，白净笔直的速生桉树下，地表寸草不生，这种外来植物的杀伤力多么强大。

停好车子，亦波拉着萌萌的手，深情地看着她的白皙脸，突然一把拉她入怀中，热烈地吻向对方。

萌萌显然有些始料不及，没想到一向规矩的亦波会有如此突然而热烈的举动，着实有点被吓到了。

但扭捏、挣扎几下后，乖乖顺从迎合着。

两颗年轻炽热的心碰撞在一起，刺激而热烈。一方是被冒险拯救而感动、感激，一方是委曲压抑的释放，共同的是彼此的爱慕欢喜。

他紧紧的搂着怀中的爱人，抛下内心的束缚，将将心底压抑着的所有痛苦都在这一刻如同火山爆发般喷射释放。

虽然动作笨拙，却不掩激情四射，她的红唇、耳垂、柔白的脖子，是那么的迷人，让他恋恋不舍。。。

这是他们彼此的初吻，高考前虽然表白并确立了恋爱关系，但平时也仅限于牵手。

这一夜，两个怀揣梦想的年轻人，互诉衷肠，畅谈理想，海誓山盟，矢志不渝！

亦波说要去省城闯荡，要在萌萌毕业前扎下根基，等萌萌毕业了就地找工作，不再回这个被世仇恩怨蒙蔽了的地方生活。

两人都在省城，可以经常见面。

未来的期许，总是那么美好，这也许就是人们勇敢前进的动力。

和心爱的人儿在一起，可以忘掉一切烦恼与忧愁，郭亦波似乎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只要有爱人在，天涯亦是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