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正德元年。
深宫之中,突然传来一阵大笑声。
朱厚照看着铜镜之中的稚嫩的面孔,眼神复杂。
“我竟然重生成了大明的皇帝?”
这一幕多少有点诡异,但是脑海中驳杂的记忆告诉他,是真的。
他从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重度历史爱好者,重生成为了刚刚登基一个月,年仅十五岁的正德皇帝!
朱厚照舔了舔嘴唇,回忆起了心中的历史知识,眼前大明的情况他大概了解。
经过明孝宗,也就是自己父亲朱祐樘严厉惩治贪污,设立新政等操作,现在国家正是国力蒸蒸日上的时候。
可惜朱祐樘三十六岁就去世了,而现在,偌大一个大明,由自己掌舵!
想到这,朱厚照面含激动之色。
没错!
是朕的大明!
……
天际破晓。
朱厚照知道大明有朝会,早早便让宫女服饰自己起床,刚穿戴好繁琐的皮弁服,殿外便传来通禀的声音。
“掌印太监刘瑾求见!”
朱厚照一愣,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影视剧中的那个奸邪太监的样子,在历史上,这家伙伙同“八党”之徒蛊惑自己开“豹房”,是导致整个大明王朝走向衰亡的元凶!
“让他进来。”
刘瑾快步走了进来。
朱厚照眉毛微挑,面前这家伙,除了面白无须之外,就是一个完全无害的敦厚中年大叔的样子,难怪会让前身那么信任他。
“陛下,咱今天去猎场打猎,还是去游园?关于出行用具,老奴早就给您准备好啦!”刘瑾行了礼之后,弯着腰谄媚地笑着。
不过他心中却是有些疑惑,小皇帝今天怎么没有睡懒觉,还换上了上朝才会穿的皮弁服?这是唱的哪出啊?
“荒唐!朕现在已登基为帝,哪能和之前那样胡作非为?”朱厚照神色微微一冷,呵斥道。
果然狐狸尾巴藏不住,一开口就是老奸臣了。
“是!”眼看小皇帝发怒,刘瑾心中一惊,立即双膝跪下,“老奴知错。”
“最近可有什么奏章递上来?”朱厚照眯着眼睛想了想,开口问道。
身为掌印太监,刘瑾主要工作便是通报内阁递上来的折子。
而听完这话,刘瑾脑门上渗出冷汗,今天朱厚照的变化实在太大,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以往,只要给小皇帝玩乐的东西准备好就万事大吉。
怎么今天……
至于下面递上来的折子,往日里从未曾听闻过小皇帝过问,堆在奉天殿中,早已不知道落了几层灰。
当下,他也只能回道:“陛下,自先帝驾崩之后,国内一片祥和之色,虽有些小乱子,在内阁几位大人手中,都已得到治理。”
朱厚照诧异地看了一眼刘瑾,听着对方的这些官场套话,他几乎以为自己又穿越回去了!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朱厚照点了点头,大步朝着殿外走去。
“今日随我一同上朝!”
“是!”刘瑾立即答道,看着朱厚照逐渐远去的背影,他的背后早已经渗出一身冷汗,而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还是孝宗皇帝在位之时。
想起来那个威严如同山海一般的男人,刘瑾又是打了个冷战。
……
宣政殿。
啪!
啪!
啪!
三声净鞭响,朝会开。
龙座上,朱厚照端坐其上,神色威严。
文武百官立在殿中,神色皆是微微有异。
小皇帝上朝了?
这可真是稀奇。
朱厚照端坐在龙椅之上,微微扫视众人,这种万人之上的感觉,让他微微有些飘然,不过他心中却也是有些警觉起来。
站的越高,摔的越痛。
这年头,皇帝还算是个高危职业,后世的崇祯皇帝朱由检都吊死在煤山上呢。
“参见陛下。”
“吾皇万岁!”
随着掌礼太监一声吆喝,殿下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声音。
“最近朝堂,可有要事?”朱厚照朗声道。
话音刚落。
一个身影就面带悲戚,抢身而出。
“陛下,有敌来犯,大同府危矣!”
朱厚照面不改色。
“发生何事?!”
“陛下,鞑靼王趁先皇驾崩,亲自出征,如今已经三十万大军兵临大同府,大同府守军只有不足五万,已经是十万火急!”
闻言,朱厚照一掌直接重重拍在了龙椅之上。
奶奶的,刘瑾不是说没事吗?怎么突然就特么的十万火急了!老子龙椅还没盘热乎呢!
大同府乃是边界一道重关,若是失守,之后进入大明的路途便全为平原,以鞑靼骑马行军的速度,不消十日,就能直插京都了!
想到兵临城下的可怕后果,朱厚照立即起身瞪了旁边的刘瑾一眼。
此时,刘瑾已经抖成为了一个鹌鹑,边关有战乱之事,他早就有所耳闻,但却从未放在心上。
朱厚照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虽然急,但是不能乱!
“大同府总兵何人?附近可有守军可增援?此事为何没有早点禀报于我?”
连续三声质问在朝堂之中回响。
朝堂之中,一片寂静。
依旧是刚才那个大臣出声。
“大同府总兵乃王守仁,附近守兵已经发令出兵,然最快也要半月才能抵达,此事,早已汇成奏折,禀报陛下!”
“岂有此理!”朱厚照怒喝一声,扭头看向了刘瑾,“刘瑾,可有此事?你为何私瞒不报!”
殿下刘瑾闻言,立即就仓皇跪下。
“臣,臣以为此事并不严重,思虑先帝去世不久,陛下尚处哀伤之中,就……就……未曾报禀。”
“放肆!”朱厚照自然看出这货是随便扯了个理由,“是这天下重要,还是朕的私情重要?若是贻误战机,你该当何罪!”
还未等刘瑾再次出声,朱厚照就冷声道:“来人,给刘瑾拖出去,抄家问斩!念及其服侍之功,不涉及五服,只诛他一人,首级遣信使送于大同府劝慰守军!”
“啊?!”刘瑾傻眼了。
他看着高高在上的朱厚照,感到一阵阵不可思议。
这就要斩了自己?
大殿内,一群大臣也都是眼中露出惊疑之色。
刘瑾在朱厚照幼时,就一直侍奉左右,虽罪大恶极,但皇帝竟然一点都不念及私情吗?
眼看周围无人肯动。
朱厚照又是怒喝道:“还等什么,你们要抗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