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京兆府

良吉拉了拉江楠的衣袖，“你疯了啊，我没这么多钱，不是一百两一匹，是一百两一尺。”

江楠笑道，“第一次去宫里参加宴会可不能寒酸了，宫里多的是比这更好的料子。”

确实这个料子在民间算是好料，但到了一众达官贵人堆里只能算是正常了。

然后便拉着良吉过去挑衣服的式样，江楠看了一圈，挑了一个当下贵人圈里比较流行的款式。

给良吉量好身材，付好了定金，两人正准备离开，掌柜的叫住了两人，“公子不给你家娘子也做一套吗？这个料子还有个烟雨色的，正适合夫人，而且天青色和烟雨色放在一起也是极相配的。”

江楠正准备开口解释，却听良吉一口应道，“好！”

“干嘛！我又不去参加宴会，费这个钱干嘛？”江楠嗔怪道。

“因为极相配啊。”良吉勾唇一笑。

……

两人订好衣服，这才晃晃悠悠地往客栈走，路上遇到一个卖糖画的，江楠还饶有兴致地看了半天，最终喜滋滋地要了一只猴子的糖画方才离开。

待到了客栈，客栈里竟还是人头攒动。

他们走了这么久，且说了今日不再买药，这帮人怎么还在这里不离开？江楠不解。

她正好奇间，只见人群堆里挤出来几个衙役模样的人，“江姑娘，我们是京兆府的衙役，这边有人报案说你卖不明药物，请你跟我们去趟衙门，解释个清楚。”

江楠眉峰一挑，有意思，竟然直接报了官府，怪不得不走，原来是想看热闹呢。

“好！”江楠也不解释，开口便应下了。

倒是良吉高声道，“你们有证据吗？没有证据怎么能出口污蔑与人？”

“武状元，我们只是带江姑娘回去问个明白，并不是拒不她，您不要激动。”衙役道。

江楠朝着良吉微微摇了摇头，“不必担心，又没做亏心事。”

于是一群人又跟着衙役浩浩荡荡去了京兆府。

京兆府的府尹大人，看着底下乌泱泱一大群朝廷大员，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尴尬地弯腰站在堂前问话。

因着江楠只是一个普通农人，她见了官是要跪下的。于是整个堂上，只有江楠被迫跪在了底下，其他人全部站在那里。

“江楠，你说你卖的是纯阳子的药可有证据？”京兆府尹道。

“众所周知，纯阳子的药都是奇药，今日我售出六份药物，我与诸位有言在先，诸位大可以等那六位大人服下药后起了效果再来我处买药。”江楠道。

“江楠，你要搞清楚，即使那些药物真有效果，你怎么证明那是纯阳子的药？”人群里有人道。

“是啊，说不得是你拿其他人的药假冒的。”又有人道。

江楠轻笑一声，“倘若真是拿他人的药假冒的，那诸位是不是也该好奇是何人之药竟有纯阳子同样之奇效。再说诸位买的是个疗效，我猜不会就是买个名头吧？”

“伶牙俐齿，尽是狡辩！”人群里有人道。

“肃静，肃静！”京兆府尹，拿手掌重重拍着桌面道，他是连惊堂木都不敢用了。

“江楠，你既不能证明药来自于纯阳子，那这药便不能卖了。”京兆府尹道。

“民女知晓了。”不卖就不卖吧，江楠也没这么执着。

“不能就这么算了，她之前还骗了几个人呢，万一那些人吃坏了呢？”人群里一个妇人道。

江楠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见正是早上领头的那个妇人。

“我没有骗。”江楠解释。

“没有骗那你光明正大地继续卖啊？你如今进了官府便不卖了，这不就是心虚？”妇人继续道。

四周的看客也纷纷点头，“言之有理！如今这样算什么？”

京兆府尹望了站在一边的良吉一眼，抿了抿唇，道，“民女江楠，私售假药，按律当……”

“慢着！”底下的妇人高声打断了京兆府尹的话，“昨日里她可还欺骗了太子妃和丞相夫人。”

顿时，围观的人群沸沸扬扬，特别是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一下子竟情绪激动了起来。

“竟如此胆大包天？”

“听说是没带寿礼，便胡乱拿了几颗药丸来诓骗。”

“怪不得呢，我说纯阳子的药怎么就满大街都是了，竟是诓骗人的。”

“谁说不是呢，害的我们还起个大早去客栈等她。”

“一个卖茶叶的，竟然连太子妃都敢骗，可真是不要命了。奸商啊！”

“对对对！据说是卖一叶眉的，也不知道怎么得的皇商的头衔。”

“之前一叶眉可是万家茶行在进贡的。”

“哎呀呀，这能把万家拉下马的，可真不是简单人物啊，果然厉害，连太子妃都给蒙蔽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啊她还是万家的养女。”

“噢哟！那不是大逆不道？”

“啧啧！简直该死！”

“对对对！简直该死！”

京兆府尹还没发话，底下一群看客已经在舆论的引导下直接给江楠判了个死刑。

京兆府尹看了一眼良吉，看他似乎面上也无多少波澜，便大着胆子用手一拍桌案，“此案牵扯甚广，先把江楠拉下去收押，待本官查明后再审！”

话音刚落，那位妇人又连忙道，“府尹大人这是想包庇吗？如此大的罪，竟一句查明后再审，是想留余地与人周旋吗？”

京兆府尹脸色变了变，他到不是想包庇什么，江楠只不过一介草民，不值得他包庇，而且即使是良吉，到目前为止也不过只是个新科的武状元，并无大建树，在这个丢块砖便能砸到一个朝廷命官的京城里，他是不放在眼里的。

但此事他也觉得颇为蹊跷。按说江楠一个商人，且看起来伶俐的很，完全没有卖假药的必要。所以还是想查查再往下判。

“此案确实疑点较多，本官需要一一核查后再作定夺。”京兆府尹道。

“按律不得先来顿杀威棒？”底下有人补了一句。

“杀威棒是流放时或者收监时才有的，江楠此案尚无定论，哪里来的杀威棒？”此时一直在旁边没有开过口的良吉发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