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窃贼

江楠回到家就把鱼扔给了邹婉莹，“婉莹，会炖汤吗？这个炖汤特别鲜。”

“炖汤也用不了这么多吧？你买的也忒多了。”婉莹打开竹篓盖子，里面的鱼还在跳着，赶紧去厨房寻水桶养起来。

“不是买的，抓的。”江楠也转身跟进厨房灶间打热水，“我先去洗一下，换身衣服。”

“表姐，你真厉害，还会抓鱼。”邹婉莹一边把鱼往水桶里倒，一边说。

“借了别人的光，我呀就在那看了半天。”江楠端起一盆热水便往房间里走。

这个时代洗澡是一件特别不方便的事情，多数时候只能像现在这样打一盆热水擦拭一下。

江楠把换下的衣服往盆子一放，准备出去清洗一下，猛然间想起来自己还在袖兜里装了几块石头，便掏了出来，随手摆在了梳妆台上。

……

这张竹床似乎越睡越习惯了，尽管床板很硬，一翻身还会吱吱嘎嘎作响。

江楠侧身躺着借着月光把玩着白天捡的石头。今夜月色很好，清辉洒在窗台上，给窗台也笼上了一层银灰。

许是鱼汤喝的过多，今晚已经跑了两趟茅厕了。

躺下没多大一会儿，肚子又撑地发胀，算了，还是再跑一趟吧。江楠艰难起身，往茅厕走。

茅厕在院子里最偏的那个角落。江楠需要穿过整个院子。

这个季节夜间的山风吹在身上还有些寒凉。江楠缩了缩脖子，加快了脚步。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朵。是山风吹过草丛的声音吧，起先江楠是这么想的。

须臾，又是那么一阵窸窸窣窣声。江楠顿时警觉起来，这像……有什么体型不小的动物在外面的灌木丛里穿梭。

她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只被村民抬着进村的老虎，会不会是什么凶兽？要不要去叫江茂中来看看呢？

正犹豫间，一个影子从头顶压了过来，她猛的一抬头，头皮发麻，吓得指尖一凉。那是一个穿着夜行衣蒙着面正翻过墙来的人。

而那翻墙的人见到她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一时间竟也失了行动，四目相对。

黑衣人最先反应了过来，随手捡起旁边的一根棍子劈头盖脸往江楠头上打去。

棍子砸到头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江楠似乎毫无反应，黑衣人瞬间慌了手脚，拔出腰间的短刀，雨点一般连连刺向江楠。

这时江楠才回过神来，大喊一声：“有刺客！有刺客！”

当时她为什么喊的不是有贼，有小偷，而是有刺客，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也许是这句台词最顺口。

黑衣人慌忙扔掉棍子，动作笨拙的想往墙外翻，已被闻讯赶过来的江茂中一把拉倒并按在了地上。

江楠上前，扯掉了他蒙在面上的黑布，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是张癞子！

“快，去叫村长！”江茂中对着还在一边发懵的邹婉莹喊道。

邹婉莹慌忙跑出门去，乱步凌乱。

院子外面也一下子冲进来几个人，皆是住的近的邻居。

几人合力把张癞子绑了起来。

此时的张癞子似乎受了巨大的刺激，嘴里只是反复念着，“她不是人！”

村里的祠堂被油灯照的刺眼地亮。

张癞子浑身抖地跟筛糠似地，嘴巴里还是那句话，“她不是人！”

“张癞子，你半夜翻入江家是要做什么？”张村长语气凌厉。

山间小民绝大多数的事情都是由族中长老或者村长解决的，若非大事断然不会惊悚官府。

“我没有，我没有。”张癞子喊道。

“你一身黑衣，被江茂中按在了江家的院子里，你没有什么？莫非是人家去你家里绑了你按在院子里的！”村长语气不善。

“我什么也没做。”张癞子狡辩。

“是吗？”江楠走到张癞子面前盯着他道。

张癞子浑身一个激灵，然后又开始发抖，“你！你不是人，你刀枪不入！”

村长疑惑的望向江楠。

“大伙听我说，我拿棍子打了她，还连刺了好几刀，你们看她啊，一点事也没有，这……这不是人！”张癞子慌乱地描述着。

众人齐齐转头看向江楠。

江楠干笑几声，然后伸手从怀里掏出了几颗鹅卵石，“呵呵，是这个吗？福宝知道的，我白天溪里捞的。”

“对，江楠姐姐溪里捞的。”福宝脆生生的附和。

“那，那一棍呢？我明明打中了你额头，你怎么一点痕迹也没有？”张癞子道。

“那是你以为你很大力气，当时你人都傻楞住了，那一棍能有多大力气！”

听完这一段，张癞子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定了定神，竟盘腿坐在了地上。

“好吧，我是半夜翻到你们江家了，那又怎样？你们少东西了吗？你们有人伤到了吗？没有，都没有。”他又恢复了一如既往那痞里痞气的样子。

“张癞子！你夜闯民宅，还敢如此放肆，在如此我们就报官了！”张村长瞪着眼睛道。

“报啊，你们报啊，反正我什么也没有做。”

江楠在一边听得直摇头，这样的无赖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她心里想。

果然一切就跟她想的一样，这一夜，无论村长怎么说，张癞子都咬定自己只是无聊随便找户人家练轻功，并没有偷东西或者伤人的打算。

至于棍子，佩刀，也只是武林中人正常的配饰。他把自己描述成了痴迷武术的武痴。

这些话村人自然是一个标点都不会信的。但也确实治不了他的大罪。

在南玄国的法律里盗窃罪都是大罪，且以所盗之物的价值来量罪的轻重。

无奈张癞子真的只是一翻墙就被抓，第二日村里报案后，官府也只是打了他十个板子以示惩戒。

张癞子是被张大柱扶着回到岭下村的，回来后因着背上的伤，就真的安安稳稳闭门不出了。

江楠回到家越想越不对，最先知道张癞子在他们一家去武州的时候翻过他们家，她只是单纯认为他是去窃财物的。

如今又翻了一次墙还是为了财物而来吗？

她想了想，便坐到了梳妆台前……然后点开了手机……她觉得事情很是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