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抽签

良吉起身，顺势一把扶起刚子。刚子一个趔趄，险些没有站稳。

四周围观的衙役们这才反应过来，台上胜负已定。

“嚯，厉害了，就这王八拳，上次跟乐捕头还斗了几十个回合，今天这几下子就结束了啊！”年纪稍大的捕快道。

刚子站在台上缓了良久，“刚才再让你多拧我这脖子几个呼吸，我便能交代在这里了。这招你教教我？”

“这招其实只能一对一在擂台用，若在场下我必不是刚子叔你的对手。”

“好小子，叔觉得你才是打遍衙门无敌手。”刚子说罢哈哈大笑，似乎还有些开怀。

刚子输了场比赛却比胜了还要高兴几分，非要拉着请众人吃饭。于是良吉便在镇上吃的晚饭。

吃完天色已晚，乐捕头欲留良吉在衙门住下，良吉却一口回绝。说这几日家里事多，母亲和弟弟必忙不过来。

左右夜路良吉也是常走。便就随他去了。

……

深夜，忽然下起了雨，秋雨绵绵，并不算大。江楠躺在床上，听着雨水顺着屋檐滴进水缸的声音。淅淅沥沥作响。

她忽然想到一句诗：“数点秋声侵短梦，檐下芭蕉雨。”

她又失眠了！

她方才翻看了一下商场，茶叶的销量一直很稳，依着现在的这个销售量，不出几日镇上仓库里的茶叶就能销完。

江诚说等入了冬，便到了农闲时节，到时间他要带着她去山里打猎。这让她很是期盼冬天的到来。

因着晚上没有睡好，江楠便想着早上多赖一会儿床。

可惜，天方亮，就听见了一阵敲门声，也不知道是谁来的如此早，只得起床。

出了房门便发现院子里站了好几个村民，这是怎么了？

看见江楠出来，江茂中招呼道，“过来，楠楠，村长找你。”

村长姓张，在岭下村张姓是大姓，村子并不大，村民间绕七绕八的也多是亲戚关系。

张村长早年中的秀才，是岭下村为数不多读过书的人，所以颇有威望。

“江楠，村民们听说你在替张家大姐和乐家卖茶叶，便托我来问问，能不能帮大伙也想想法子。”张村长开门见山，便说明了来意。

“这买卖你想收多少的抽成大伙都能商量着答应，这已经入秋了，村中好几户已经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了。”

“茂中说茶叶的事都是你在张罗，也只有你能做这个决定，所以村民特地叫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张叔，茶叶的事我一定给大家想办法，但是我这也是小打小闹，销售需要一个过程。并不能一下子全销完。”江楠想了想，继续道。

“现在镇上用的张家大姐的屋子，并不能堆太多茶叶。而且销售有个先后，叔需要帮我理个谁家先谁家后的名单来。”

这点太容易得罪人了，江楠不得不把这个锅甩给村长。

“今年的情况叔也知道，我也不能保证最后能卖完所有的茶叶，所以排在后面的人家……”话到此处江楠便打住了。

村长点头，周围其他几个村民也陷入沉思。

“你的意思我懂了，那抽成的事？”

“一成。”江楠不假思索。

“一成你会不会太亏？”

“叔，乡里乡亲的都是大伙的辛苦钱。我万不敢在这里挣大伙的钱。倒是陈家大姐的仓库，叔需要问问她的。”

村长点头。

“那个房间用多久都没有事的。”外面传来了陈姐大姐的声音，她笑着走了进来。

“那就一言为定了。”村长道。

此时商定，江楠心里也落了块石头，原本她就想着怎么帮村民们的茶叶也卖掉，如今村长愿意牵这个头，那便求之不得。

岭下村有一百来户人家，江楠盘算着等这批茶卖完也就快过年了，到时大家都正好过个好年。

村长走后不久就有人来通知江家，傍晚时分，老槐树下召集村民商议茶叶事宜。

村长行事果真雷厉风行。江楠钦佩。

于是这日，还未到傍晚，老槐树下就已挤满了人。

江楠搬了个板凳找个位置坐定。

村长把江楠答应帮大家卖茶叶的事大致说了下，四下顿时跟炸开了锅一般。

“江家答应了！这可太好了，茶叶终于有希望卖出去了。”

“家里已经喝了数月的咸菜稀粥了，全家就指着这茶叶卖出去了能吃顿干的了。”

“我说前段时间怎么大伙儿都梦到江家的茶园了呢，这梦啊，就应在今日这事上了！”

“啊！对！对！对！如今看来真的是土地爷显灵了，他早就托梦告诉大家了，茶叶的事就得找江家来办才成！”

江楠：好吧，梦映这事是翻不过去了吗？怎么到现在村民都还惦记着？

江楠能答应帮忙卖茶叶村民已经很是欣喜，再听村长说她只收一成的抽成，大伙更是喜出望外。

“下面就开始排销售顺序。”这句话村长是喊出来的，下面实在反响太激烈。跟个养鸭场似的闹声一片。

但一听这话，人群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想知道怎么个排序法，这关系到谁家先拿到钱，也关系到最后的人家有可能根本卖不出去。

村长挥了挥手，两个村民扛了个大缸进来，大缸口只能容一只手伸进去。

“除了江家，乐家和张志凤家，其他人都自觉排队上来抽签。抽到几号就几号，抽定离手，不可反悔。”

江楠还以为村长会选什么科学高效的排序法，结果竟是最简单粗暴的抽签。

不过先下却也正是这个法子最公平。

村民一家一家上去抽序号，抽到前面的乐不可支，抽到后面的面色沉沉。

抽签完毕，村长一一登记造册。

最后还不忘再补充一句：“这个名单是我拟的，大家也不用想着去江家讨什么交情，江家只管售卖，有问题的单找我就好。”

村长这是一个人把锅扛下了，仗义！江楠心中暗暗给村长点赞！

这个村民议事一开便开到了月上柳梢头。一切敲定人群正欲散去，乐家嫂子忽然急急匆匆跑到村长跟前。

“村长，良吉不见了！”乐家嫂子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