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戈行公司

翌日早晨八点，城中区SOHO三十楼，戈行公司。

“您好，我昨天收到了你们公司市场部主管的名片，他让我今天来面试，所以请问怎么走？”站在戈行公司前台的黎素温柔发问，今天的她顶着会被西装租赁店老板娘骂死的风险又从店小二那借了另一套西服。

前台小姐闻声抬头，迎上了黎素的目光，带着服务行业特有的疏离式礼貌回答：“江主管的办公室在316号房间。”说完，她伸出右手指了指进门拐角。

“谢谢。”黎素顺着前台小姐的指示一路走到了316号房间门口，扬手轻叩。

“请进。”第二声叩响后，屋内传来了昨天的男声。

扭开门把向内拉开门后，黎素的目光和坐在办公桌后的江戈相对，两人霎时陷入不知所措的尴尬。

“把门关上吧，过来坐下。”很快，江戈做出反应。

待黎素一屁股坐在柔软的办公椅上时，江戈啜了口红茶，双手相拢，开门见山道：“那咱们也不卖关子了，直接切入正题。昨天我在人才市场听了你跟那个硕士的辩论，甚是精彩，你的条理清晰和从容不迫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

黎素顿时害羞了起来，连连点头，微笑，蓬出两块苹果肌，以示对江戈的赏识的感谢。

“你今天带简历来了吗？”

黎素应声点头，从随身文件夹袋里抽出了昨夜重新打印出来的简历递到了对方面前。而后者接过后先是瞟了眼第一行，蹙眉但一语不发，紧接着敏锐地迅速向下扫视，最后将简历平放桌面，面带微笑：“你觉得以你的专业，最适合在我们公司担任什么职务呢？”

接着，黎素便将昨晚在招聘信息上看到的相关资料结合自身优势进行了一番言简意赅、面面俱到的阐述，期间，江戈不时频频点头，眸间泛起欣赏的涟漪。

“非常不错。这样吧，如果没有其它问题的话，就拿着你的简历到337房间号人事部办公室办理入职手续吧，办完后再回到我的办公室来，我负责你之后的工作安排。”

江戈说完，把简历还给了黎素，后者稍加收拾后便先行离开，伴着一声声清晰的高跟鞋与地面的摩擦声，黎素离开了江戈的办公室，迈向人事部。

三十分钟后，黎素原路返回。

当她重新坐在江戈面前时，发现眼前的办公桌上多出了好几沓深浅各异、厚薄不同的书籍，其中有几本甚至还保持全新，连书封都未曾撕开。

“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们戈行猎头公司的一员，你的言行举止、策略方针、所思所想都直接或间接地代表了公司，代表了公司的形象。所以，我们戈行对于所有新员工的要求都是尽快在最短的时间内，熟读并熟练掌握你眼前的这些书，”

说着，江戈伸手依次触碰了书堆的最上方，并表情严肃地用眼神告诉黎素，自己并没有在开玩笑，

“包括但不限于西餐礼仪、葡萄酒文化、各大奢侈品品牌鉴赏、化妆技巧、穿搭服饰技巧等等，同时我希望你能尽可能快地熟练掌握法语、德语、日语及韩语的正常交流，我相信你的英语能力应该还是不错的。”

江戈说完，冲黎素抛去一个试探的眼神，后者慌忙点头，表情如误闯狂欢节的聋哑人般不知所措。

“你的办公地点在306号办公室，稍后会有人事部员工把你的工作牌交到你手上，还有什么需要我解释的地方吗？”

黎素摇了摇头，对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事实照单全收。

随后，在江戈和另外两名同事的帮助下，所有的书都整整齐齐地从316号办公室转移到了306号办公室，看着目力所及的眼花缭乱、文字碰撞，黎素霎时有种大学时期备考思修、毛概和马克思主义时的无力感。

“以后黎素就是我们办公室的一员，请大家相互间多多帮助、共同进步，让我们306办公室越办越好，欣欣向荣。”这是黎素在306全体办公室成员面前做完自我介绍后，负责办公室人力资源管理的主管曲雨欣的场面贺词。

如烟花般短暂的鼓掌声结束后，黎素坐回了自己位置，开始伏案执笔。

在随后的三个月里，黎素与时间赛跑，与黑夜博弈，与记忆焦灼。上班后的第一个星期，黎素面带难色地走进江戈办公室，一五一十地跟对方解释了自己没有住所的羞涩，希冀对方能为自己安排公司宿舍，谁料江戈大手一挥，让黎素入住了自己在城西区的大宅，每月租金从工资里扣除，一月一清，条件是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此事。黎素喜极而泣，连连点头致谢江戈，对对方的慷慨解囊和雪中送炭感恩戴德。

入住江家后，黎素一边刻苦钻研书中奥妙一边跟江戈学习各种技巧，无论是商业、金融业还是谈话、插花、茶道，江戈无所不尽其穷，还将公司历年的行业案例与知识总结从档案库里借与她攻读；

此外，随着两人的交互越发密切，江戈还会带她出入上流社会的宴会场所、跑马场以及私人会所，教她如何仪态端庄地秩序井然，锻炼她察言观色，从细节处精准判断同事或来往行人的能力。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出双入对，彼此都对对方愈发满意、愈加欣赏，可他们却从未留意这份随时可能掀起滔天巨浪的微弱悸动。

也是这段时间，黎素愈发内敛，昔日叱咤人才市场的三寸不烂之舌渐渐隐藏在镇定自若的眼神中，对同事或打趣或故意或刁难的言辞一笑而过；对临时紧急任务从容不迫；对人情往来愈加得心应手，舌灿莲花。

恰似入春的鲜花重新绽放般，黎素的衣着打扮也从一开始单调无他的职业装渐渐枝繁叶茂，灵于搭配，巧于配色，成于着装。每个人都见证着黎素的脱颖而出。

直到有一天，当她像一颗熟透的苹果，姿色诱人并摇摇欲坠时，江戈向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