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父亲的责备

白墨裳来了，立在大厅中央，嘴角边的微笑没有一点温度：“夫人想通了？”

沈氏如今再看白墨裳，只觉得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势，让她倍感压力。

“你能保证万无一失？”她咬着牙关，冷笑。

白墨裳从袖子里面摸出那张纸来：“有没有把握，夫人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氏看到纸上的内容，脸上一下子僵住了，最主要的是那字迹，再厉害的临摹高手，也摹不得这么相似，可以说细微之处都一模一样。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去找了二皇子？”

沈氏震惊道。

除非二殿下亲手所写，不然找不到解释。

可问题是，赵明宣又怎么会愿意写这样的信，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夫人和二殿下通信次数不少，想必对二殿下的字迹了熟于心，既然夫人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旁的人也不可能看出破绽。”白墨裳却不回答她的问题：“等到时候，就看夫人的表现了。”

她走出了大厅。

沈氏拿着信，依旧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夫人，大小姐如今越来越难控制，怕是要派几个人过去盯梢着。”刘嬷嬷在一边说道。

沈氏前面就想过，只是这些日子烦心事太多了：“等到这件事了了，分一拨人过去。”

“只是，夫人真的要按照大小姐说的去做吗？如此一来，林姑娘那里——”

“要是我这里断送了，谁为她的以后做安排，这件事情只能以我为先，你以为我好下决定？”沈氏烦躁地呼出一口气：“不要走漏一个字出去。”

若是林雪筝知道了，竟然会不依不饶地大闹。

林雪筝只觉得这两天沈氏的行为有些反常，白墨裳来了以后，她忍不住又去正屋里。

沈氏扫到她的一角衣影，赶紧把信折叠了放在袖子里。

“筝儿，你过来。”

林雪筝本来以为沈氏会赶她走，这是她第三次来，沈氏终于肯见她了。

她在沈氏身边坐下：“小姑昨晚没睡觉，今天两顿饭都没有吃，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要是坏了身子怎么办，莫非小姑是因为那个贱人的事情烦心，来日方长，她白墨裳一时得意又有什么了不起。”

沈氏拿起她的手，她的眼底有愧疚之色，不过很快又掩饰得无影无踪。

“筝儿，你不觉得，二殿下的出身，有点卑微了吗？他的生母，是九位已经成年的皇子，九位嫔妃里位分最低的一个。”

林雪筝一脸的疑惑：“小姑这是什么意思，我和二殿下的事情，小姑不是早就默认了吗？还一直很支持。”

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强烈了一点，林雪筝总觉得沈氏这样说，不是表面上的这个缘由。

“小姑正是为了你考虑，希望你许一个更好的，其他八位皇子哪一个不比二殿下条件好，有几位也更得皇上重视，小姑希望你有更好的人生。”沈氏苦口婆心道。

林雪筝却是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小姑，你是知道的，我和二殿下已经——再说，白墨裳对二殿下有那一份心，换做其他的皇子，她未必会愿意啊，这条路本来是计划好的，只要白墨裳那儿一成，我们就可以一帆风顺，平步青云，何必再去瞎折腾，做那些没有把握的事情？”

沈氏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换一个目标是不现实，至少要艰难许多，不然她也不会睡不着吃不下，她闭了闭眼：“你也不要恼，小姑只是跟你提个建议，不管以后是什么样子，小姑都会想办法保你这辈子荣华富贵。”

“小姑，是不是真的出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林雪筝催促。

一想到可能是关系到二殿下，她的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沈氏摇头：“我乏了，老爷可能今天就要来到，我先去歇着，养一养精神。”

林雪筝又被请出去了。

她忍不住去找白墨裳，可是白墨裳院子的门紧闭着，不见客，她只好回去。

林雪筝又让身边的人去问二皇子的情况，赵明宣好好的，她才稍微放了一点心。

黄昏过后，定国大将军的人马抵达京城。

这才一进城门，身边的副将陈留，就被早就等着的皇家侍卫扣住。

“这是做什么？”白将军大吃一惊。

“白将军，陈留假传军令，说您在南山脉遇到了危险，白大小姐前往救人，差点丢了性命，皇上已经下了令，陈留一到京城，立刻拿住，说不定他的背后还有幕后主使。

“什么？”沈大将军脸上立刻披了一层寒霜，策马往府内赶去。

白墨裳等在将军府的门前，现在已经是深秋，气候清凉，她的身体还没有养好，偶尔发出几声轻咳。

看到大道上马儿驰骋而来，而马背上的父亲一脸的焦急，白墨裳知道，父亲是在担心自己。

这么多年来，父亲对她误解颇深，而她也对父亲心有嫌隙，从而更加靠近沈氏和林雪筝，导致上辈子酿成大错。

白将军下了马，一见面他的语气就带着恼怒：“你又胡闹，南山脉是什么地方，那是一个凶狠的贼窝，那种地方你也敢去，也不怕有去无回。”

他虽然在责备着，可是却一边打量自己的女儿上下，看看有没有大碍，眼里都是爱之深，责之切，还有——感动。

他一直以为，女儿在心里面恨他这个父亲，可是没有想，女儿居然为了他奋不顾身。

只是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真的把人交代在那里怎么办？

他心里面最在意的，是女儿的身家性命，不可有半点闪失。

白墨裳没有说话，她的心头似乎被什么牵动，又是一阵咳嗽，几点血沫飞在帕子上。

看到这样的情形，白将军更加心疼。

“你啊，什么时候才长大，别人假传军情你就相信了？陈留是什么样的人？他跟了我这么多年，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一定是有人混淆视听，你若是谁都去相信一道，这一次保住命了，下一次可不一定。”

陈留在白将军的眼里，是最值得信赖的身边人之一，虽然陈留被带走了，可是白将军相信，等到调查清楚，他这个副将是会被放回来的。

所以他是真的很生气，就算为他着想也要有脑子，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啊，他又不能随时都在府里，万一哪一天他这个女儿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