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落水

一连浪费了两次大好的联姻机会，敏贵妃也算不得多聪明。

太后心中就不计较这个了，反而还夸了袁好几句，甚至还赏了袁好好些物件儿，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后多疼爱这个孙媳妇呢。

众人正预备着一会儿散了，韩越此时却越众而出，当众跪在了圣上跟前，想要求一个恩典。

圣上笑眯眯地道：“卿家要求什么？你若是要求姻缘，朕可不能许了你。”

众人心知肚明，韩越是圣上给九公主准备的贵婿，九公主年纪还小呢，圣上是一定会将九公主多留在身边几年的。

宴明琅且本能地觉得不太对劲，她快速地扫了一遍众人的神色，忽然发现太后竟然面有得意之色，心中登时响起了警铃。

太后的确很得意。

自从王安如成为了嘉怡县主之后，太后就开始规划此事了。

既然王安如已经是一颗废棋，不能再竞选后宫之主，那就不能浪费了，不如将王安如给推到韩越身边去。

反正那韩越早就对王安如情根深种了，王安如只要稍稍放低姿态，跟韩越那小子说几句话，韩越就要乖乖来求娶王安如了。

哼，这下子看敏贵妃还如何得意。

韩越咬了咬牙：“陛下，微臣的确是来跟陛下求姻缘的……”

“太后！”

太后身边的老嬷嬷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神色十分惊惶，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韩越这话便说不下去了。

太后冷声斥责道：“你慌什么慌！都是宫中的老人儿了，遇事还这么慌张！说，怎么了？”

老嬷嬷很为难，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

“哟，嬷嬷这是怎么了？”

一直不说话的贤妃忽然道：“可是遇见了什么事儿？嬷嬷也不要为难，照实说就是了，陛下和太后都在这儿呢，纵使有什么事情，嬷嬷说出来，自然有陛下和太后做主呢。”

这可真是突生变故，宗室勋贵都知道这里头有蹊跷，一个个屏气凝神，不敢插嘴，胆小的恨不得现在生了一双翅膀，能立刻飞回家中去。

太后立时呵斥老嬷嬷：“有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老嬷嬷没法，只好硬着头皮道：“嘉怡县主和五殿下落水了……”

太后脸色一白，差点晕过去，那边襄阳侯夫人徐氏已经晕过去了。

宴明琅赶紧掐二人的人中，总算把人折腾得精神了几分。

太后一清醒，立刻狠狠地剜了敏贵妃一眼：“敏贵妃，你做的好事！”

敏贵妃愣住了，却一言不发地离了座位，跪在了太后的跟前，低着头也不为自己分辩。

圣上也赶了过来，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男女大防，这深秋的夜里本就寒凉，落入水中可不是一件小事。

福海公公早就吩咐去救人，好在潭水不深，人很快就被救上来了。

皇室宗亲趁机告退，圣上阴沉着脸叫散了，暖阁处便只留下了宫中嫔妃公主皇子以及襄阳侯府、靖国公府和裴家，另外还有韩越。

人很快就被抬进了暖阁，王安如倒是清醒的，且已经在别处换过了衣裳，只是头发还湿漉漉的，小脸也很苍白。

五皇子顾珏却已经昏睡过去，福海公公上前一探鼻息，道：“陛下，五皇子怕是已经吃醉了酒，睡过去了。”

“让这孽障吃醒酒汤，把他弄醒！”

立刻便有人上来灌顾珏醒酒汤，连灌了两碗下去，顾珏便醒了。

才一睁眼，圣上便怒斥道：“孽障，你吃多了酒，就找个地方好好躺着，醒你的猫尿儿去，为何会遇到嘉怡县主，又为何会抱着嘉怡县主落入水中？”

这可不是圣上信口开河污蔑嘉怡县主，实在是方才把人救上来的时候，很多人从开着的暖阁窗户都望见了，那灯火通明之下，宫人们将落水的二人救上来时，两个人还紧紧地抱着，难解难分呢。

顾珏晃了晃脑袋，他还有点晕乎乎的，闻言便道：“父皇恕罪，儿臣并没有抱着嘉怡县主，儿臣是抱着九妹妹呢！”

此话一出更了不得，圣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抱着王安如，还可以说顾珏见色起意，抱着自己的妹妹算是怎么回事？

圣上便一脚踹了过去：“你这个罔顾人伦不知死活的混账东西！”

在场众人脸色都不好看，宴明琅悄悄看向了顾徵，顾徵眼底已经是欺霜赛雪一般的寒冷。

顾珏赶紧跪在地上，哭道：“父皇饶命，事情不是父皇想的那样！儿臣吃多了酒，想到外头吹吹风，发散发散，远远瞧见九妹妹坐在长廊中哭得伤心欲绝，便想拐过去瞧瞧，万一九妹妹想不开，投了湖可怎么好。”

“等儿臣拐过去之后，发现九妹妹已经不哭了，正背对着儿臣好似在等人，儿臣就过去问九妹妹怎么了，谁知九妹妹不答话，扯着儿臣说了一些……说了一些……”

圣上不耐烦地道：“说了一些什么？”

顾珏吞吞吐吐地道：“九妹妹说，她对儿臣一见倾心，情根深种，如今被困深宫，只希望儿臣能救她脱离苦海，叫儿臣娶了她，儿臣知道这是罔顾人伦的大事，哪里敢这么做，谁知道九妹妹却缠了上来，儿臣挣脱不开，脚下一踉跄，就带着九妹妹落水了。”

众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顾珏口中说的九妹妹并非是阿衡，而是嘉怡县主王安如。

“不是的！五殿下你不要污蔑我！”

王安如苍白着脸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圣上明鉴，嘉怡没有说这些话！嘉怡什么都没有说！是方才瞧着五皇子脚步踉跄，就去扶了五皇子一把，谁知道五皇子力气大，竟然将嘉怡给带进了湖水中！求陛下还嘉怡一个清白！”

这可真是个误会，宴明琅哀叹了一声，谁叫这长廊七扭八歪的呢？

她和顾婉茹瞧见阿衡一个人坐着哭，就把阿衡给带回来了，五皇子便扑了个空，把等在那里的王安如当成了阿衡。

可王安如在那里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