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都是为了报仇

汝欣冷冷地道：“正要告诉你呢，名字已经想好了，她已经不叫碧玉了，改名绿玉。”

宴明琅蹙了蹙眉头：“绿玉？这不是跟碧玉一个意思？不好不好。”

汝欣道：“那你给起个名儿。”

宴明琅不由得抿唇而笑，汝欣还是这个脾气，动不动就不耐烦：“你若还是这个脾气，怎么跟七公主斗？凡事要耐着性子才好。”

汝欣神色黯淡下来：“我知道了，多谢你指点。”

宴明琅不再训斥她，细细想了想，才道：“你的丫头叫紫绫，那就叫她红绢吧，凑成一对儿，以后陪着你嫁人，也希望你的日子能够红红火火地过起来。”

汝欣冷笑了两声：“红红火火地过起来？你觉得我还有这个可能吗？”

“怎么没有？”宴明琅见汝欣神色黯淡，便多说了几句，“事在人为，人定胜天，你若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旁人又如何能相信你？”

她带着纹绣走出了禅房，身后忽然传来汝欣的声音：“宴明琅，当年……你是怎么度过来的？”

她是怎么过来的？

宴明琅仰头望天，上辈子已经那么遥远了，遥远得她都快记不清了。

依稀记得，她被周成益救回家中，京城里到处都有人在看她的笑话，只有郑婉仪肯登门来见她。

那会儿宴明琅真的以为郑婉仪是个好人，把郑婉仪当成了亲姊妹，甚至有些话不肯跟宴知秋说的，都细细跟郑婉仪说。

她是认命了，一心里想着，周成益好歹是个举人，长得一表人才，为人温文尔雅，又救了她，不嫌弃她，嫁给周成益也不错，再者，周成益也是郑婉仪的远房表哥呢，等她嫁给了周成益，不就是郑婉仪的嫂嫂了吗？

到时候仍旧和郑婉仪做姊妹，不挺好的？

可笑宴明琅那会儿被郑婉仪给迷得晕头转向，根本就看不见宴知秋在周母面前是如何低声下气的，也看不到宴知秋背了人如何为她落泪。

等嫁到了周家，宴明琅的噩梦就开始了。

她被勒令不许出周家门，郑婉仪也再也没有登门拜访过。

起初，周成益和周母对她还算不错，等到宴知秋身死，三皇子顾裕成为了太子之后，周家母子的嘴脸就逐渐暴露出来了。

也是直到那个时候，宴明琅才看清楚了郑婉仪的真实嘴脸，也才彻底弄明白，她所谓的好姻缘，不过是顾裕郑婉仪这对夫妻设下的局罢了。

今日再想起往事，都是梦一场了。

宴明琅低声笑了笑：“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我当时和你一样，之所以能咬着牙活下来，完全是为了报仇。”

汝欣盯着宴明琅的背影良久，才弄明白宴明琅的意思。

等宴明琅走了，紫绫迟疑地道：“公主殿下，嘉成县主要跟谁报仇呢？没听说过嘉成县主有仇家啊。”

汝欣冷笑道：“怎么没有？当年她被掳去，是谁前后蹦跶得那么欢？是我那个好嫂嫂，我估摸着，这事儿我那个好嫂嫂没少掺和。”

紫绫骇了一跳：“什么？那可怎么是好？嘉成县主这不是要和咱们三殿下对上了吗？”

“管她的呢，”汝欣冷哼道，“我被山匪糟蹋，焉知里头没有我那好哥哥的手笔？就算不是他授意的……”

汝欣咬了咬嘴唇，她永远不会忘记，她被关在茅草屋中受罪，耳听外头那些山匪和顾裕推杯换盏，称兄道弟。

她怎么能忘呢？

从那日起，顾裕就已经不是她哥哥了。

“紫绫，此事以后休要再提，你只记住，以后咱们的首要目标便是报仇，大仇得报，我便会抽身而退，带着你们或是遁入佛门，或是隐姓埋名过自己的小日子，绝不会再和皇家扯上任何关系。”

汝欣一脸决绝之色：“当然，你愿不愿意追随我，我都不会强求， 你若是现在想退出，还来得及，可若是你咬定了要跟着我，那中途就不能反悔，否则的话，你应当知道你的下场是什么。”

紫绫心头一凛，忙跪了下来：“公主，奴婢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公主叫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去做什么，公主放心，奴婢生生世世都会跟着公主的。”

她从小就伺候汝欣，汝欣虽然脾气差，对她们这些近身的宫女却极好，甚至，贤妃和三皇妃这次都想杀了她灭口，是汝欣保住了她的性命。

紫绫都记着呢，漫说陪着二公主报仇，就是叫她现在立刻为了二公主去死，她也心甘情愿。

汝欣淡淡点点头：“记住了就好，你好生记得，红绢是我在这里修行的时候，买下来的一个孤女，你以后好好教她规矩行事，让她改掉在顾婉茹那里的规矩，学一学如何做我顾汝欣的大丫头。”

“是，奴婢明白了。”

汝欣咬了咬唇，眼底满是恨意，报仇之路任重而道远，她第一个要对付的，可不是顾婉茹，而是——裴震。

宴明琅从报恩寺出来，正瞧见十几辆马车从面前驶过，看样子是往景山去。

纹绣笑道：“昨儿个九殿下才说，要有人给县主送嫁呢，今儿个可就来了。”

宴明琅也很好奇，难道真叫阿衡这丫头给说中了？

可她又没有什么交好的闺中密友，谁会来给她送嫁添妆呢？

她和纹绣慢慢悠悠地走回了篁园，烟雨台的丫头一瞧见她，就急道：“县主可回来了，郇国公府家的大奶奶和几个姑娘们来了好长时间了，都在丽昭仪那儿说话呢，今儿个丽昭仪那里摆了宴，县主快些梳妆打扮，换了衣裳过去吧。”

郇国公府的大奶奶……是袁心！

宴明琅再没想到，袁心竟然会来。

袁心和她年纪相仿，从前她做汝欣的伴读，跟袁心这些人可没来往，没想到就为了围场那段日子，袁心竟然会亲自来给她送嫁添妆。

不仅仅是袁心，她还把自己娘家的几个姊妹表姊妹、自己的小姑子，以及赵宝儿那些都带了来，莺莺燕燕地挤满了一屋子。

“哎呀，咱们的新娘子可算是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