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偏袒

宴明琅莫名地心虚。

她是没有想到要告诉裴霁。

如果不是裴霁恰好来找她和昭昭遇到了此事，她可能这辈子也不会想到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裴霁。

大概是一直习惯了有事情自己做主，忘记她马上要和裴霁成亲了，别的事情也就罢了，昭昭的事情不能不和裴霁说一声。

毕竟裴霁是昭昭的亲爹。

“这次是我不对。”

宴明琅难得地跟裴霁低了头：“若是下次……”

“还有下次？”

裴霁冷笑了几声，敢动他裴霁的人，永远没有下一次了。

“裴霁，你不要冲动，我在郑婉仪面前发过誓的，况且，就这么让她去了，怪便宜她的，我要她痛一辈子，只要活着，就会痛。”

裴霁扭过头来看着宴明琅：“你有法子了？”

宴明琅冲着他弯起嘴角笑了笑，妩媚的眼神勾得裴霁体内一阵焦躁。

……

贵妃帐中挤满了人，好在敏贵妃的营帐比较大，不然这么多人还真的坐不开。

汝欣也被押了出来，贤妃一见到汝欣，眼泪便扑簌簌地往下落：“我的儿！你受苦了！”

汝欣那股子疯癫劲儿过去了，终于害怕起来，忙挣脱了丫头的束缚，扑进了贤妃的怀中：“母妃救我！敏贵妃把我关了起来，她要杀我！”

贤妃抚摸着汝欣的后背，轻声安慰她：“汝欣不要怕，你父皇在这里呢，有你父皇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汝欣忽地有了底气，是啊，有父皇在，父皇最疼她，谁敢动她半个指头？

圣上铁青着脸，看到汝欣手腕处的红肿，一双眼似乎能喷出火来。

他扭头问敏贵妃：“汝欣手腕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敏贵妃忙跪了下去：“回陛下的话，那是当时二公主杀宴家的奶娘，恰好被阿衡和阿衡的太监瞧见了。”

小篆自然也在，闻言立刻跪地。

敏贵妃就指着他道：“便是这个小太监，他会些拳脚功夫，当即就制住了二公主，把二公主给押了回来。”

“父皇！”汝欣立刻高声尖叫起来，“这奴才是顾九的人，顾九嫉妒我，让她的奴才差点要了我的命！父皇若是不信的话，叫顾九出来，我要和顾九对峙！”

阿衡身子虚弱，她本来就生得娇弱，身体底子也不好，这么小的人儿，被一只壮年老虎扑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因为失血过多，宴明琅又怕她被疼醒，干脆就给她下了猛药，因此，阿衡到现在还睡着呢。

敏贵妃只得说阿衡受伤了，怕是不宜挪动。

“你撒谎！”

汝欣哭着尖叫：“父皇，敏贵妃在撒谎！她是故意要偏袒顾九的！我见到顾九的时候，顾九活蹦乱跳，背上背着弓箭，说要打猎去，怎么可能受伤！”

“二公主慎言！”

小篆怒气冲冲地道：“奴才们陪着殿下散心，遇到了宴家的小厮八角，八角说，二公主将两位哥儿给带到了围场中，我家殿下才连忙跟着八角去了围场，正好瞧见二公主发狂杀了隋家的奶娘，根本不是二公主所言，我家殿下根本不会去围场打猎……”

“放肆！”

贤妃一拍茶几，指着小篆厉声呵斥：“哪里来的狗奴才，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贤妃平日里自诩吃斋念佛，性子淡泊，但此刻剑拔弩张的样子，竟然显得有几分刻薄相貌。

敏贵妃不好说什么，郇国公世子夫人倒是笑了：“妾身听闻贤妃娘娘最是温柔和顺，娘娘自来一心向佛，因为这个，太后常常夸赞娘娘仁慈善心，妾身们也深以为是，不想今日，倒是被贤妃娘娘给吓着了。”

贤妃自知失态，却又收不回来方才的话，只得低头数着念珠，冷冷地道：“这是宫中的规矩，主子说话，奴才不得开口胡言乱语，这小太监住在篁园中，不知道规矩，本宫就好好教教他。”

郇国公世子夫人淡淡地笑道：“娘娘要教导奴才，什么时候教导不成，怎么非要挑在这个时候？这个奴才分明是有话要说，娘娘为什么不让他说完？难不成，娘娘是心虚了？”

“世子夫人可要仔细自己的言行举止。”

贤妃凌然瞪了郇国公世子夫人一眼：“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本宫是陛下的贤妃，世子夫人就这么跟本宫说话么？”

说着说着，贤妃竟然低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陛下，臣妾自知愚钝，养不好汝欣，可是汝欣是陛下看着长大的，她虽然跳脱了一些，却万万做不出这杀人越货的行径来，何况，汝欣喜欢九公主，九公主的及笄宴上，汝欣还送了九公主一尊红珊瑚，陛下可是亲眼所见啊，汝欣又怎么可能撒谎害九公主呢？”

圣上犹豫了。

汝欣这丫头的确不成器，但她可做不出这样害人的事情来。

陛下也是个父亲，在他眼中，自己的儿女个个都好。

就比如这汝欣，圣上把她宠到了骨子里，对汝欣是有求必应，汝欣那些刁蛮任性盛气凌人，在圣上眼中，只不过是小孩儿家淘气。

纵使汝欣现在已经这二十二岁了，圣上依然觉得汝欣还是个小孩子。

一个没坏心眼的姑娘家，怎么可能连杀两人呢？

贤妃也是个良善人，在宫中素来不曾和旁人红过脸，也从未做出什么争风吃醋的事来，她的娘家赵家也都本本分分的，反倒是敏贵妃……

圣上耷拉下了眼皮。

这屋子里的人，都跟敏贵妃和老四脱不开关系。

今日敏贵妃弄这么一出，难道是想逼得汝欣认罪，好牵连老三？

最近老四这边的动作是越来越大了，敏贵妃的心也是越来越野了。

一个世子夫人而已，也敢讽刺贤妃？

若不是有敏贵妃暗中支持，她哪里来的胆子！

“够了。”

圣上淡淡地道：“朕今日罚了，你们都散了吧，不过是小孩儿家调皮罢了，昭昭和元哥儿这不是好好的么？汝欣也是一时淘气，才带着他们两个去了林子里，再说了，这事儿原就是两个孩子惹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