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最佳人选

“什么？”

宴明琅深吸一口气，这问题早晚都要面对的，既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问出来，免得将来到了那一步，大家为了这个问题争论不休，彼此再伤了和气。

“你选择四皇子，到底是因为他是你的表弟，还是因为你打从心眼里觉得，四殿下会是一个明君？”

裴霁想也不想，就回道：“两者兼有。”

“第一，自然是因为顾徵是我的表弟，我才会选择他，第二，倘若顾徵没有才干，心无天下和百姓，我纵使选了他，也成不了大事，他得自己立起来，我的一番苦心才不会白费。”

宴明琅犹豫了。

原来裴霁这么看好顾徵，不过想想也对。

倘若不看好顾徵的话，他为什么甘愿冒着将黑甲军拱手让出的风险，在京城待上一年呢？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去请见山先生？

恐怕，就连她，也是被裴霁算计来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裴霁双腿交叉，躺得倒是很舒服：“你后悔帮顾徵了？宴明琅，你可要想清楚了，京中局势波云诡谲，想要明哲保身是不可能的，宴家势必会被卷进来，与其到时候被动，不如现在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宴明琅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顾徵竟然会对阿衡起了不伦之心，这样的人，真的会是值得追随的明君吗？

但除了顾徵，叫宴明琅从剩下的几个皇子里挑选，她也再挑不出第二个人来。

只能是顾徵了。

“四殿下他……”

宴明琅咬了咬牙，顾徵与裴霁关系还不错，兴许告诉了裴霁，裴霁还能劝一劝顾徵。

男女之间的情爱最是飘忽不定，捉摸不透，有时候一眼就看中了某个人，忽地有一天，会因为那人吃茶的声音略大了一些，便会心生厌恶。

顾徵的心思既然已经败露，阿衡必然会有所防备，再加上进宫之后，顾徵想要单独接触阿衡，那是难上加难。

一旦见不了面，再加上争夺储君的激烈，会叫顾徵忙得分不出心神去想阿衡。

时间一长，再加上裴霁这个亲近人从旁劝解，顾徵说不定就会慢慢丢开手了。

裴霁挑挑眉：“顾徵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顾徵有时候看宴明琅的眼神很奇怪，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男人打量女子的眼神。

宴明琅看不出来，但裴霁作为一个男人，对此一清二楚。

兴许是因为理智克制，顾徵才没有做出蠢事，但难保顾徵不会一时冲动。

想到那晚雨夜中，歇山半月亭的古怪气氛，裴霁忽然紧张起来。

他忽地坐起来，拳头在身侧紧紧地握着，嗓子也有些沙哑：“你说实话，顾徵到底把你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宴明琅难掩愠怒，“我身怀毒术，他能把我怎么样？”

看着宴明琅涨红的小巧耳垂，裴霁忽然全身燥热起来。

他微微一怔，又很快反应过来。

是他莽撞了。

宴明琅毒术高超，一群山匪都不能将她怎么样，更别提顾徵了。

“不是我。”

宴明琅更加烦躁：“是阿衡。”

“阿衡？”

裴霁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顾徵他……他对阿衡……”

宴明琅瞥了他一眼：“若是我再晚去一步，大错就铸成了，你我都不知，他这么多年独身一人，原来是为了阿衡。”

真是好险。

阿衡天真烂漫，成日被困在景山中，能信赖和亲近的亲人只有顾徵。

若是顾徵心思不纯，哄骗阿衡，说不得真的会做下为天下不耻之事。

裴霁脸色微变，认识裴霁这么长时间，宴明琅还是头一次看到裴霁为一件事情而动容。

“阿衡如何说？”

“你放心，阿衡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的。”

宴明琅有些失望。

原来裴霁第一反应是想知道阿衡会不会这件事情说出去，看来裴霁是铁了心要追随顾徵的，任何妨碍顾徵前程的人，他都会毫不留情地剪除。

“阿衡是无辜的……”

“我知道。”

裴霁瞄了宴明琅一眼：“你该不会以为我要除掉阿衡吧？你错看我了，此事决不能叫任何人知道，传扬出去，顾徵虽名誉有损，但只要陛下和贵妃娘娘在，他便性命无虞，但阿衡必死无疑。”

宴明琅也明白这个道理：“阿衡很聪明，她知道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我倒是想问问世子，是否还会追随四殿下？”

裴霁似笑非笑地看着宴明琅：“除了顾徵，你难道还有更好的人选？”

“我……”

宴明琅张了张嘴，又懊恼起来，她上哪儿去寻更好的人选？

“既然没有，那就还是他吧。”

裴霁轻叹一声：“人无完人，是人都会犯错，顾徵不是圣人，自然也也会犯错，我会留心这件事，若是他以后不会再犯，那就罢了，若是他敢再犯……”

裴霁没说下去，宴明琅却明白裴霁的意思。

要是顾徵再犯，那就是弃子了。

上辈子，顾徵便是这么毁了自己的前途。

“我会推动顾衡早日定亲，你看着哪家的姑娘好，不妨也提出来，我去查查看。”

“袁家的四姑娘，袁好。”

宴明琅先想到了袁好，这姑娘温柔知礼，性子却又并不是软得一塌糊涂，她有主见，聪明机敏，这就很难得了。

更难得的是，袁好心里眼里全都是顾徵，姑娘家的柔情，少有男人能招架得住，时间一长，顾徵的心肯定会被袁好哄过去的。

“我觉得贵妃似乎也有意袁好，你不如先去问问贵妃的意思，有些事情，还得是贵妃开口才好。”

裴霁蹙起了眉头：“袁好的确不错，但她出身袁家，陛下未必会同意顾徵娶一个袁家的姑娘。”

圣上对袁家忌惮颇深，裴霁说的也没错。

“可这满朝文武的勋贵之中，也就袁好最合适了。”

“你非要从勋贵之中找人家？”

裴霁瞄了宴明琅一眼，嘴角含着一丝轻笑：“你难道看不出来，陛下给几位皇子娶的媳妇，都是什么样的人家？可有一个出身重权在握的勋贵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