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画中奥秘

“百毒不侵？”

宴明琅一下子就提起了精神。

她自从重生以来，遇到的第一个百毒不侵的人便是至善。

依稀记得，至善跳崖之前曾经说过，他已经教不了阿衡太多东西了，难道他把这一身百毒不侵的本事教给了阿衡？

宴明琅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她得试试看。

一阵香风飘过，阿衡打了个哈欠：“什么东西这么香？闻起来也不像是桂花，明琅姐姐，你有没有闻到？”

宴明琅讪讪笑了笑，很紧张地盯着阿衡：“除了这股香味呢？你还有没有别的感觉？”

阿衡努力吸了吸小巧的鼻子，摇了摇头：“没了，只有这股子香味了。”

宴明琅不死心，继续追问：“阿衡，你头晕吗？”

“姐姐为什么这么问？我好得很呢。”

阿衡跳起来，在宴明琅跟前转了个圈儿：“姐姐瞧，我一点都不头晕。”

难道至善真的把百毒不侵的本事传给了阿衡？

宴明琅又甩了甩袖子：“阿衡，快坐下来，你有没有觉得全身上下都没劲儿？”

阿衡趴在了垫子上：“姐姐真奇怪，好端端的，为什么会问我这些问题？”

宴明琅依旧讪讪地笑，短短的一炷香功夫，她已经给阿衡下了十几种毒药，其中不乏剧毒，但阿衡果真好好的，看来至善所言不虚。

只可惜阿衡混沌懵懂，根本不知道是如何从至善那里学来的本事。

宴明琅不免失望起来，当日不应该将至善逼得太紧，如果徐徐图之，说不定会从至善嘴里套出更有用的东西来。

“我也送明琅姐姐一件礼物。”

阿衡拉着宴明琅出了过溪阁，一路往敬亭轩而去。

篁园今夜挤满了人，自有那夜里热得睡不着觉的人出来溜达，见宴明琅拉着一个生得极其清秀的小姑娘，明眼人便猜测，这就是那颇具传奇色彩的九公主。

有人试着给阿衡行礼，阿衡也果真受了礼，这消息立刻就传遍了篁园，有好奇者纷纷出来，或是近前向阿衡行礼，或是远远观望。

阿衡烦不胜烦，拉着宴明琅走得飞快，最后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进了敬亭轩。

“我的天啊，做公主竟然这么麻烦吗？为什么这么多人像是看猴儿一样看我！”

宴明琅忍俊不禁，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从前在篁园，难道篁园的宫人瞧见你，都不跟你请安问好吗？”

阿衡摆摆手：“篁园可没这么多规矩，若是她们正在做活儿，见了我就不必打招呼，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宴明琅仔细想了想，还真是如此，阿衡在篁园自由自在惯了，回了宫里头，怕是要受苦了。

今夜篁园如此热闹，只有两处是安安静静的，无人打扰，一处便是过溪阁，另一处就是敬亭轩了。

与宴明琅上次见的一样，这敬亭轩依旧只有几个宫人守着，到处都静悄悄的。

二人进了最里间的敞轩，阿衡叫人点了灯，室内顿时灯火通明。

原先铺在那张画案上的千里江山图已经完工了，阿衡要送给宴明琅的，正是此图。

“姐姐快过来瞧，这是我至今为止，临摹过的最好的一张千里江山图，我就送给姐姐了。”

宴明琅手持一盏美人耸肩琉璃灯，仔仔细细地盯着这张画纸上的每一处角落，试图找到玄机，却始终参不透。

这就是一张普通的画，以为是前朝名家苏远所做，又因为画的实在是好，所以历来被文人墨客所吹捧。

宴明琅对字画并无兴趣，从头到尾看了几遍，依旧毫无头绪，只好不甘心地放弃了。

“姐姐看什么呢？”

阿衡也凑了过来：“我临摹这张图好多遍了，此图的确很有些意思，姐姐瞧这里。”

她手里也拿了一盏精致小巧的海棠琉璃灯，倒要比宴明琅手中的灯更亮一些。

“你瞧这处山，”阿衡指了指左上角的一处雪山，“姐姐仔细瞧，能看出什么不同吗？”

宴明琅盯着阿衡所指的地方，翻来复去地看，依旧没能看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她忽然记起至善曾经说过，想要参透千里江山图的秘密，就来问阿衡。

当时他们几个人都以为这是至善的推脱之词，阿衡天真懵懂，能懂什么？

但现在看来，却未必如此，说不定阿衡真的知道。

“阿衡，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啊，你直接告诉我吧。”

阿衡很失望，不过又很快振作起来：“姐姐不作画，自然看不明白，我也是在临摹了数十遍之后，才悟出来的。”

“这处雪山是用了一种极其特殊的颜料画的，早中晚随着光线的不同，雪山的墨色也会深浅不一。”

阿衡把手里的海棠琉璃灯拿走，握着宴明琅的手，将那美人耸肩琉璃灯近前了一些：“姐姐瞧，你手里的这盏灯要黯淡一些，这雪山的墨色便深一些，其他地方的墨色并没有变化。”

她又推开宴明琅的手，把那盏海棠琉璃灯拿了过来：“姐姐再瞧，这盏灯亮堂得很，这雪山的墨色就浅了很多，其他地方的墨色依旧没有变化。”

似乎是怕宴明琅不相信，阿衡还特地拿着两盏灯在原作跟前比了比。

“我自从发现了这个秘密，临摹的时候也会用特殊颜料画这一处雪山，可惜除了我，好似没人能发现。”

宴明琅目瞪口呆。

这样细微的变化，谁能发现啊？

也就只有阿衡这样把这幅画临摹了上百遍的人能发现了。

见山先生说曾经将此画送给了家人，那家人又不见了，看来当年是至善找到了此画，偷偷送给了阿衡。

想来至善也并不知道这千里江山图的奥秘到底在何处，送给阿衡大概是为了弥补他的师兄对阿衡的所作所为，但没想到阿衡真的看出玄奥了。

果然，一问阿衡，阿衡就说曾经把这个秘密当成个好笑的事情告诉过至善。

“他是个疯子，我跟兰亭章台说，她们二人过后就忘了，而且都没放在心上，至善不一样，他虽然疯了，却很懂画，我跟他说，让他看一遍，他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