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弟弟

阿衡睡得很香甜。

她瘦了很多，下巴都尖了，不过这两日躺在屋子里，倒没之前那么黑了，再养几天，到初九那日用点脂粉，便能遮盖过去。

顾徵坐在阿衡床边，盯着阿衡的睡颜，瞧得都入了神，目光放在阿衡红色的肚兜上，眼神渐渐深邃起来。

不知怎地，他忽然想起了那日宴明琅坐在这里的情形，忙甩了甩头，给阿衡盖上了薄被。

“哥哥？”

这一动，就把阿衡惊醒了。

她展颜而笑，眼睛里盛满了细碎的星光：“哥哥什么时候来的？可瞧见外祖母他们了？今日元哥儿来了，他喊我表姑姑，我可真开心啊。”

顾徵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我说过，你一定会喜欢宫里的，明日外祖母她们就来瞧你了，夜里就在过溪阁摆几桌席面，好不好？”

阿衡自然开心，顾徵又哄着阿衡说了几句话，看着她睡下了，才自阿衡的闺房步出。

“殿下，”两个黑衣人从暗处步出，“查出那小太监的来历了，是大皇子的人，消息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呢。”

“大皇子？”顾徵吃了一惊，而后就笑了，“这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让那小太监随便编个话回给大皇子，别漏了馅儿。”

宴明琅是第二日清晨才从裴霁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

她对大皇子顾瑞印象不深，前世这会儿她早就被困在周家了，根本不记得大皇子做过什么事。

大皇子在宴明琅的印象中是个很粗暴的人，酗酒狎妓，喜怒无常，不仅朝臣百姓不喜欢他，就连皇上也不喜欢他，所以早早就退出了争夺储君的行列。

既然已经毫无希望了，为什么还要在一个看起来同样也没什么希望的四皇子身上浪费时间精力呢？

真是叫人想不通。

宴明琅索性不想了，直截了当问起南柯梦的效果来。

“消息哪有这么快传过来，”裴霁一面盯着昭昭，一面道，“且再等上几个时辰，早朝下了，自有分晓。”

昭昭今日练武格外认真，因为他身旁还多了一个元哥儿。

他自认比元哥儿大一岁，是哥哥，要为元哥儿做表率，所以一招一式都极其认真，看到元哥儿扎马步摇摇晃晃，还要耐心给元哥儿做示范，指导元哥儿的动作。

往常到了用早膳的时候，昭昭就会立刻冲进屋子，今日大概是因为有元哥儿在，他显得矜持了许多，冯也说时间到了，昭昭就不紧不慢地拍拍元哥儿的肩膀，还小大人一样，叫伺候元哥儿的丫头给元哥儿换身衣裳再吃饭。

元哥儿是个乖孩子，大概是因为家里没有和他同龄的小孩，见了昭昭很稀奇，昭昭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两个孩子倒是相处得格外融洽。

四个人用完早膳，昭昭还要拉着元哥儿去跟见山先生读书。

宴明琅连忙劝他：“元哥儿还得去跟靖国公老夫人请安呢。”

“那我也要去！”

宴明琅哭笑不得：“你就这么喜欢元哥儿？”

这小哥儿俩昨儿个晚上都是在一块儿睡的，倒也不嫌热。

昭昭点点头：“元哥儿乖！我想要个弟弟，娘，能叫元哥儿以后住在咱们家，做我的弟弟吗？”

“这怎么成？”

昭昭嘟着嘴，大眼睛不住地瞟着裴霁，时间长了，冷着脸的裴霁也注意到了：“看什么？用过早膳，再去扎马步去。”

昭昭以前还挺怕裴霁，现在是越来越不怕了，竟然敢跟裴霁顶嘴了：“师父长得这么好看，老板着脸做什么？又不吓人。”

他看着元哥儿回去了，越发不开心，蹲在院子里半天，才嚷嚷道：“我娘不肯给我生个小弟弟，师父你为什么不能？你长得好看，我娘也长得好看，要不然，师父你和我娘给我生个好看的小弟弟吧。”

宴明琅差点被茶水呛死，这孩子都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裴霁却认真地寻思起这件事来，是不是叫宴明琅生了孩子，宴明琅就能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了？

“看什么看！”宴明琅一下子就恼了，“裴霁，你如果再敢教昭昭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就把你那点破事全捅出去！”

“我什么破事？”裴霁淡淡地笑，“大骡子山救了落水的你这件事？”

“你！”

宴明琅咬牙切齿，丢下昭昭就走了，她发现自己真的是没法和裴霁沟通了。

出了摘星楼，迎面碰上了汝欣，宴明琅忙道：“昭昭还在里头练武，你若是找世子，等我将昭昭领回去再说。”

“宴明琅，我不是来找裴霁的，我是来找你的。”

宴明琅微微皱起了双眉：“找我做什么？”

难道裴霁的这朵烂桃花还是想来缠着她？

“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裴霁的事情找你。”

汝欣提到裴霁，眼神暗淡了一下：“裴霁厌恶我……我想明白了，我也是个人，还是大丰的公主，为什么要卑微到这种地步？”

她摇摇头：“今日不说裴霁，我是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请教。”

这可真是稀奇，活了两辈子了，汝欣还是头一回虚心跟她请教事情。

宴明琅好奇地问汝欣：“什么事，你说吧。”

“我想问你要一种药，能叫人情不自禁对另外一个人动情的药……”

宴明琅登时就失去了兴趣，看来汝欣还是不死心：“我劝你还是别打这个主意，裴霁又不是傻子，你若是敢对裴霁用这个药，事后裴霁一定会杀了你的。”

“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对裴霁用。”

不是给裴霁用？

宴明琅蹙眉：“那我就更不可能给你了，这种药是邪门歪道，你一个公主要这种药做什么？二公主，你若真的是想开了，不再缠着裴霁，那我恭祝你重获新生，你若是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害人，我会立刻去告诉敏贵妃。”

“我不跟你要就是了！”

汝欣跺跺脚，领着丫头气冲冲地走了，估摸着是去想别的法子了。

宴明琅却越想越不对劲，汝欣到底要这种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