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金童玉女

众人捧腹大笑。

宴知秋把昭昭拉过来，作势轻轻拍了拍昭昭的小脑袋瓜：“你这孩子，满嘴净胡说，什么让不让的，九公主的眼睛怎么就一会儿星星一会儿储玉湖了？”

“孩子说的话怪有意思的，福康可别怪孩子。”

敏贵妃招手把元哥儿和昭昭都叫到身旁来，一摸两个孩子都是一身的汗，就叫琥珀璎珞带着下去换身衣服来。

“等过几日了了阿衡这事，本宫这心里头就要惦记徵儿的婚事了。”

敏贵妃说着，便朝着几个女孩儿一一看了过去。

敢这个时候来篁园的姑娘，家中都是和袁家或者顾徵交好的，也都多多少少知道敏贵妃的意思，女孩儿们即使害羞，也都大大方方地任由敏贵妃打量。

敏贵妃欢喜起来，这些女孩出身都不差，又都沾亲带故的，模样好，性情好，顾徵见了，保准会把阿衡丢开手。

再不济，过几日阿衡及笄礼，各家各户的姑娘都挤在篁园，定然能让顾徵挑个满意的。

正说着话，宫女来报，说是四皇子、镇北王世子和嘉成县主来了，正在外头候着。

敏贵妃忙道：“快把他们请进来，这几个孩子怎么一块儿来了。”

宴明琅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裴霁和顾徵。

她送走了汝欣，看着白术回来了，就想着得来陌上馆请个安，不然实在是不像话，谁能想到裴霁和顾徵也来请安。

她惦记着那南柯梦的事情，就问顾徵：“四皇子不去盯着点？”

顾徵笑道：“嘉成放心便是，此事自有妥当人去办了，明日一早，便不会再有人敢往阿衡身上泼脏水，此次多亏有你，若非嘉成，我还真找不出办法来。”

宴明琅敛衽施礼：“是四殿下聪敏，嘉成不过是会些雕虫小技罢了。”

顾徵温和地笑了笑，俯身想要将宴明琅扶起来，却听到裴霁淡淡地道：“知道是雕虫小技便好。”

宴明琅紧接着就瞪了裴霁一眼：“我自知本事不如世子大，从不敢张扬，这世上也不是人人都像世子一般，仗着自己有一张好面皮儿，处处沾花惹草，惹来了一堆烂桃花，却把这摊子丢给别人收拾。”

顾徵怕裴霁生气，怪罪宴明琅，忙对裴霁解释：“表哥莫要生嘉成的气，嘉成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我不与妇人一般见识。”

恰逢宫女出来请几个人进去，裴霁当先走了进去。

宴明琅紧随其后：“谁稀罕和登徒子一般见识！”

顾徵愣在原地，而后便笑了。

裴霁前几日还想着将宴明琅娶回去呢，不过短短两日之间，就变了心意，宴明琅也根本不怵裴霁，这两个人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多大的人了，还打嘴仗。

“殿下，”伺候顾徵的小太监躬身近前，“镇北王世子根本没将您放在眼中，竟然挤开您，当先走了进去，这样的人可用不得。”

顾徵回头打量了那小太监一眼，温和地笑道：“我知道了，我忽地想起要嘱咐阿衡一件事，你去过溪阁，跟阿衡说，我过一会儿就过去，叫她先不要睡下。”

小太监忙答应着去了。

看他走远了，顾徵嘴角的笑容才慢慢消失。

他轻轻拍拍手，黑暗中涌出两个黑衣人来，朝着那小太监的身影追了过去。

因都是亲戚故交家的孩子，也不用避嫌，敏贵妃就没叫人抬屏风来。

裴霁一走进来，屋子里的姑娘们齐刷刷地站起来朝他行礼。

他目不斜视，微微欠了欠身，算是还礼，而后先给敏贵妃行了礼，口呼姨母，等敏贵妃点过头之后，才屈膝向前，冲着袁老夫人行了大礼：“阿霁见过外祖母！给外祖母请安！”

裴霁入了京，便给靖国公递了拜帖，回帖只说阿霁远道而来，叫阿霁先在京城住下来，日后再相见。

裴霁倒是与靖国公见过面，靖国公老爷子已经多年称病不上朝，大概是因为没有官职在身，人显得十分有精神，被顾徵请了去训练龙鳞卫，祖孙二人就在校场上相见。

靖国公对这个外孙很是喜欢，还和两个外孙分别过了过手，直把老爷子累了个够呛，才欣喜地罢手，回去与袁老夫人说阿霁如何如何好，把老夫人馋得不得了，今儿个总算见一见这个大外孙了。

“好孩子，快起来，”袁老夫人一把扶住了裴霁，抓着他的胳膊仔细端详了半天，眼泪儿止不住地往下落，“我二十年没见到你娘了，都忘记你娘长什么样子了。”

“从前倒还能入宫瞧瞧你姨母，你姨母和你娘生得很是相像，见着你姨母了，我也就算是见到你娘了，可宫里也有宫里的规矩，我和你姨母这么多年来，统共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我这心里好苦啊……”

袁老夫人珠泪涟涟，老夫人这辈子一儿两女，长女远嫁北疆，一去二十余载，自此只有书信，再无会面。

此女嫁入深宫，即使就在身边，隔着高高的宫墙，也不是说见就能见的，何况还要避嫌。

唯一的儿子也因为要打消圣上的猜忌，一个月能见一两次，袁老夫人就得在菩萨跟前跪上半天。

儿女就是父母的命，袁老夫人想儿女想得眼泪都流干了，如今瞧着裴霁，就好似看到了长女，哭一阵笑一阵，众人劝解了老半天，袁老夫人才渐渐地止住了伤心。

一眼瞧见跟在裴霁身后的宴明琅，顿时就笑了：“阿霁，这可是你那媳妇儿？快近前来，叫我瞧瞧，真是好齐整的姑娘，和阿霁站在一块，就跟观音娘娘座下的金童玉女似的。”

“这是我娘亲！”

宴昭昭换了衣服跑出来，挤到了裴霁和宴明琅中间，左手拉着裴霁，右手牵着宴明琅，两大一小三个人并排站着，像是一家人一样，齐齐整整的。

宴明琅脸都红了，早知如此，就不该跟着裴霁进来的。

袁老夫人闹了个大笑话，自己撑不住笑了：“怪道人都说嘉成县主生得模样好，今儿个一瞧，可不是么，真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