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烤鱼

裴霁一怔，随即笑了。

“你不会以为只要会毒术，做什么事情都可以为所欲为吧，嗯，毒医？”

宴明琅本想反驳，听到最后两个字心中一凛，随即茫然道：“什么毒医？这天下还有以毒医人的？”

“你如今治我，不正是以毒医人？”

宴明琅微微松了一口气，裴霁太聪明了，还想试探她，幸亏她机灵，不然就露馅了。

“裴霁，你不懂就不要瞎说，毒术是毒术，医术是医术，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弄不好会闹出人命的，我还没问你呢，那日你追至善，我为你把脉，发现你动了内力，脉搏乱成了一团麻，回去之后你感觉怎么样？吃药了没？”

裴霁心里有点暖：“按照你说的法子，吃了药，也做了药浴，自上次在府中毒发过一次之后，这么多天，一直好好的。”

宴明琅笑道：“那便好，行了，天色不早了，咱们赶紧去找红抓手吧。”

她当先一马走在前头，裴霁跟在后头慢慢地走着，半晌才反应过来，宴明琅是根本不想说起毒医这件事，才用他的残心之毒岔开了话题。

真是狡猾。

“宴明琅，你还没问过我，你该如何跟顾裕套话呢。”

宴明琅头也不回：“这有什么好问的？既然要用到我，我不问也会告诉我的，左右不过是叫我用毒而已，总不会叫我用美人计吧？若是你们要我一下子毒死顾裕，我也绝无二话。”

裴霁蹙眉，宴明琅似乎对顾裕敌意颇深，她与顾裕又没什么交集，哪儿来的这么大的敌意？

难道是因为三皇子妃郑婉仪？亦或是顾裕的亲妹妹二公主汝欣？

裴霁暂时按下了心头的诱惑，扬声道：“你以为顾裕是那么好刺杀的？想杀他的人可多了，他要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人刺杀，如今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宴明琅低声叹了一口气，她何尝不知呢？

刚重生过来那段日子，她不是没想法子刺杀顾裕，但每每都不能得手，后来有了昭昭，便多了投鼠忌器的顾虑，就更加不敢下手了。

这声叹息传到了裴霁的耳朵里，裴霁眉头蹙得更紧，宴明琅还真的动过手？

“宴明琅，你不要犯傻，多为秋姨和昭昭想一想。”

见宴明琅闷着头只顾往前走，裴霁只好快步跟上去：“阿衡及笄必定要大半，圣上的意思是就在篁园办及笄礼，会请京中勋贵一同庆贺，明琅，你那日的目标便是接近郑婉仪，以及三皇子一系的女眷，从她们口中套话。”

“你们叫我和女眷们打好关系？”

宴明琅哭笑不得，她根本不擅长和女眷们相处，这几年每每聚会，她都只是吃吃茶做做样子，话都叫别人说了，她只负责听便好。

裴霁忍笑道：“我看你平常怼我的时候，嘴皮子很利落，怎么真到动真章了，又不敢去了？”

“谁不敢了？”

宴明琅回头瞪他一眼，看见他似笑非笑的眼神，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女人之间的弯弯绕绕，跟你一个男人说也没意思，你回头把名单给我，再叫四皇子把这些夫人太太各自的性格癖好都打听清楚了，等到了那日，我按图索骥，投其所好，就不信她们不跟我交心。”

两个人说着话，走起路来倒也不累。

日头渐渐偏西，白日的燥热终于减了几分，二人循着水声找到一处小水洼，各自洗了脸和手，就琢磨着先吃点东西，歇一歇，再继续找红抓手。

宴明琅带了点心来，但此时却觉得这些点心难以下咽，勉强就着水吃了一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裴霁一口点心都没动，宴明琅乜斜了他一眼：“怎么，怕我下毒吗？”

“我若是怕你下毒，怎会陪你去找红抓手？”

裴霁轻蔑一笑，忽然脱了衣裳跳进了水洼中。

“哎呀！你这人做什么！”

宴明琅始料未及，慌忙背转过身：“你们裴家子弟是不是都是登徒子！你那二弟言语轻薄调戏人，你比他还不如，说都不说一声，便脱了衣裳下水，裴霁，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了！”

说了半天，没听见裴霁说话，只听到哗啦啦的水声。

宴明琅的脸都红了，暗暗地把不要脸三个字翻来覆去地念叨了好几遍，一面又为裴霁将来的妻子觉得可怜。

裴霁这人，肯定到处拈花惹草，鬼才信他洁身自好呢。

之所以他身边现在还没有女人，要么就是裴霁惜命，估计身体缘故，不肯耽于女色，要么就是裴霁金屋藏娇，没叫别人知道。

再不，就是裴霁好男风！

宴明琅一阵恶寒，她得回去好好看着昭昭，万万不能叫裴霁害了孩子。

正胡思乱想，一条大鱼从天而降，正好砸到了宴明琅的脚边，把宴明琅吓了一大跳。

“裴霁！”

她恼怒回头，一眼瞥见裴霁紧实的腹肌，脸唰的一下又红了，赶紧回过头：“你到底想干嘛！快上来！”

裴霁又甩了两条鱼，才上岸。

他没穿衣裳，用剑劈了树枝生火，把三条鱼处置干净了，穿上树枝，架在火上烤着，瞥见宴明琅红霞一般的脸，觉得颇为有趣。

“宴明琅，你不是一向胆子很大么？我脱件衣服你就怕了？”

“不要脸！”

宴明琅瞪了裴霁一眼，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纸包砸进了裴霁的怀中：“烤鱼没有盐巴，能吃吗？”

纸包里竟然装着盐巴，裴霁很吃惊：“这盐巴也能毒死人吗？”

“你爱吃不吃，毒死你更好！”

蠢猪，盐巴关键时刻也能救人的。

宴明琅懒得跟他解释，红着脸去了河边，把帕子洗了洗。

林中水透心凉，洗一把脸，一天的燥热都被洗没了。

不多一会儿，鱼也烤好了，这鱼里外里抹了盐巴，鱼肉又很鲜嫩，吃起来香得很，比干巴巴的点心好吃多了。

宴明琅足足吃了一条，才大呼过瘾：“可惜没有酒，不然此时吃一坛老酒，那才叫痛快。”

裴霁深以为意，他刚准备伸手拿第三条鱼，忽然变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