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可操作系统

“毅哥，你睡觉可真轻，呵呵。”

“高明？我刚才睡着了？”白毅坐起身揉着眼睛。

“睡了大概一小时。”高明完成了关闭窗户的动作横着身子挪了出去，对于一个一米九的大个子来说，确实有些难。

“呃，还行，舒坦了。高明，来帮把手，机房那个老服务器和UPS（不间断电源）帮我抬下去。”白毅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成。”

高明是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啊，白毅也起身一起走向机房。

虽然人家没有提问，但他还是有讲解一下的欲望，说了起来：“那个老服务器是四路CPU的你知道吧。”

“啊，毅哥，我知道，上一代的产物了，不如现在的云服务器好用，所以在吃灰，曾经应该挺贵的。”

高明还是多一句也不问，倒是也不影响白毅继续说：“其实它是支持八路CPU的，但当时只用了一半的插槽就够我们用了，空闲着一半的扩展性。”

终于高明领悟到了什么，很配合的问道：“毅哥你搬这淘汰掉的老服务器干啥用？”

白毅卷起袖子，准备和高明合力抬起上面覆盖有着一层尘土的四路CPU服务器，但高明已经把它平稳放到小板车上了。

将看起来不如服务器那样沉重的UPS也放到小板车上之后，白毅才继续说道：“我打算弄个新架构的AI，需要较为稳定的独立本地服务器做测试。”

“哦，得多稳定？”

“重启等于清零的那种。”

“用什么框架写？”

“不用现有的框架，也不用现有的系统。”白毅停顿了一秒补充道：“算是个不可操作系统。”

高明本身是一名优秀的程序员，而且是全能型选手，所以白毅只说了没多少内容，他就听懂了。“不可操作系统？呵呵，毅哥你是要从底层开始写吗？那可是个大工程。”

“其实目前也就是做个小实验，我打算写个种子，让种子自己去写系统，所以不算是大工程。”然后两名程序员一人扶着设备一人拖着平板车，再也没有对话，各自陷入思考，直到抵达白毅的车旁。

程序员之间的沟通是分段落的，在一段沟通之后大家会各自陷入沉默，这就是有效沟通的表现。如果一直有对话的声音，那一定只是语言能力的条件反射，没有思想碰撞，只能算是吵架，不是对话。

设备进入后备箱，连同小板车也一起上了车，下班时间还没到，但白毅答应了闹闹和跳跳放学后去吃火锅，不打算再上楼去了，就和高明告了别。

“行，毅哥你写种子需要帮忙了就吱声哈。”

“好！”白毅挥了挥手就上了车。

因为昨天晚上小鬼们完成作业后就去看电视，从电视节目里知道了有一种长得像虫子的蘑菇。于是睡觉前提了一个很具体的要求，第二天要吃蘑菇，跳跳补充说明是要吃小虫子的蘑菇，白毅也答应了这个合理要求。

喝下一瓶矿泉水，拿出湿纸巾给自己“洗”了脸，再把用过的纸巾都塞进空瓶子，扔到垃圾桶里，一切都干净又整齐。

满脸开心地去接闹闹和跳跳了，然后按照和小鬼们的约定，来到了大红伞火锅店。

闹闹和跳跳自己动手把羊肉片和牛肉片夹放到锅里翻滚，然后再夹出来，蘸好芝麻酱，大口吃得津津有味。

看着已经可以自己愉快吃火锅的小鬼们，有点感动，不禁回想起轮流给两个小鬼喂食的场景。

“我积德几辈子换来今生福分，可以给你俩喂饭陪你俩长大，不知不觉你俩都这么大了。”白毅感慨的说。

“爸爸，虫子蘑菇呢？”跳跳完全没注意到爸爸刚才一个人絮叨了几句什么。

“不对，是蘑菇虫！”闹闹纠正起来。

“这儿呢，这儿呢！”白毅转动了一下蘑菇拼盘，指了指其中一个格子里的小虫们。

俩小鬼一起伸手，各自抓了一只冬虫夏草到手里，就玩儿了起来。

“爸爸，这蘑菇虫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闹闹指着手里的虫草问道。

白毅当然知道会面临这样的问题，为了维护无所不知爸爸的形象，早就查看过虫草的资料。

“我给你们讲个虫草的小故事。”白毅说道。

山坡坡上有一只小虫爬呀爬，看到一只小蘑菇，问道：“小蘑菇，你在这里干什么？”

小蘑菇发现小虫在和自己说话，就回答道：“我生在这长在这里，我没有你那么漂亮的脚丫丫，所以就只能一直待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小虫惊讶起来，继续问道：“你这么可怜啊！这样吧，我背着你去看看别处的风景？”

小蘑菇高兴地答应了小虫。

于是小虫把小蘑菇顶在头上，一起旅行，一起看风景。

白毅刚讲到这，就发现闹闹正在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碗里的虫草。

“坏了！闹闹要伤心了。”于是赶紧改口继续讲。

“刚才那个故事是编的，实际上是这个样子。”

“虫草菌是个坏蛋，他们找到睡在泥土里的小虫，然后就寄生在小虫的头上。”

“在小虫身体里生根，在头上发芽，完全控制了小虫，最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的蘑菇。所以其实虫草就是个蘑菇，没什么特别的。”

白毅重新讲了一个新的版本，但似乎也没什么用，闹闹还是凝重的看着自己碗里的虫草。

“那爸爸，有没有能操纵人的虫草菌呀？”跳跳一边吃蘑菇夹肉一边问。

白毅思考了一下摇头说道：“没有能控制人的菌，最厉害的也不过是能控制一下蚂蚁。”

闹闹把筷子平稳的放在小碗上，打了个支棱。

“嗯，吃点别的吧，桌子上这么多东西呢。”一边说一边把蘑菇拼盘转了转，把总共就不多的几根虫草转向到跳跳方向，然后夹了一只大虾放到闹闹碗里。

三个人，坐一张四人桌，挺宽敞，还有地方放书包。

白毅看了看外面那持续了好多天的雾霾，给闹闹跳跳俩小鬼带好口罩才从饭店里出来。以前的雾霾是灰蒙蒙的，最近似乎偏向于浅褐色。早上和傍晚的时候，在这种颜色的雾霾里，城市街景显得满是梦幻。

驾车回到地库，拖着小板车，一路上回答着两个小鬼的各种百科提问，到家看到一双高跟鞋在门厅四仰八叉地倒着。

“妈妈！”，“妈妈！”，两个小鬼鞋没脱就蹦着跑进里屋，跳跳手里还攥着一条虫草，给郑七月吓了一跳。

郑七月没打招呼就突然回家了，白毅计算了一下时间，发现这次她出差一共才三天，似乎是本年度最短的一次。